我难以忘怀的语文老师和他们的语文课 回忆“在莲中的日子里”（二）

牧君

校园岁月，是一条情怀流淌的河，这头是循循善诱的师长，那头是散布在五湖四海的莘莘学子。

离开母校58年了，在母校莲塘一中校庆70周年即将到来之际，我思绪绵绵，许多往事涌上心头，我在莲中的日子，那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今天说一说我“在莲中日子里”难以忘怀的几位语文老师和他们的语文课。

他们不像一般语文老师那样，只会按照教学参考书讲课文分段和段落大意，讲中心思想和写作方法。他们上的那几堂语文课，让我耳目一新、视野开阔，至今难以忘怀。

1962年9月9日上午的第一节语文课。我们初三（6）班的同学，正在听语文老师欧明熙讲授课文《毛泽东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上的开幕词》，当讲到“……我们将不但有一个强大的陆军，而且有一个强大的空军和一个强大的海军……”时，只听见“轰！轰！轰！”头顶三声巨响，教室房屋震动了，随后看见一团火球掉落，瞬间消失在教室外的桃树丛中。我们惊呆了，不知道发生着什么事。善于掌握课堂秩序的欧明熙老师结合课文即兴发挥说“……如果侵略者胆敢来侵犯，我们就用这样的武器把他们消灭……”。中午，一个消息迅速传开：人民空军打下了一架美制U—2型高空侦察机。机身掉在7公里外的罗家集，一侧机翼掉在莲塘的澄碧湖中。（2017年首播的军旅电视连续剧《绝密543》演的就是击落U一2型飞机英雄部队的故事）。那三声巨响是三枚导弹连发，那团火球是U一2型飞机被击中后燃烧着的汽油，油烧完了，火球也就不见了。当年的澄碧湖在莲塘镇郊外，除了湖面，四周全部是农田和坡地。

难以忘怀的语文老师和语文课有吴振群老师的课堂作文课。1963年初三下学期，吴老师教我们初三（3）班的语文。5月一天下午上语文课时，天气闷热异常，突然间狂风骤起，乌云密布，雷声大作，大雨倾盆。吴老师在雨霁后要我们当堂把刚才的情景写出来。我很快就写好了并交了上去。吴老师很快地批改好，并当堂念给同学听，他一边念一边点评，表扬我的作文对这场雷阵雨的观察很细，写得清晰流畅。还风趣地说我把窗外美人蕉的“蕉”字写成“娇”，这个错别字是把植物当作人了，让漂亮的小姑娘被暴雨淋坏了可不好哟！

同学们听了都笑了。吴老师还把我的一篇模仿的课外作文《福》刊登在学校语文组主办的课外辅导油印小报《播种》上，并请曾培森老师对这篇作文写了评论，激励大家继续要多阅读、勤写作。

难以忘怀的语文老师和语文课有曾培森老师和他的课外散文阅读欣赏课。曾培森老师教我们高一的语文，尽管他是广东人，但他的普通话说得让人觉得他是北方人。他喜欢在完成课本教学后，用他那近乎非常标准的普通话为我们上课外散文阅读欣赏课。我印象深刻的是他有一本现代作家杨朔的散文集《东风第一枝》。散文集中的《荔枝蜜》、《茶花赋》、《雪浪花》等多篇散文经他带着情感抑扬顿挫地朗读和点评，不仅开阔了我们的视野，还给我们以诗一般的美妙享受。至今我还记得他在读《荔枝蜜》中“……今年二月，我从海外回来，一脚踏进昆明，心都醉了。”这段文字时，停了下来，点评说：“这句心都醉了”的“醉”字用得多好！还有读完结尾“这天夜里，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小蜜蜂。”最后点评说：“这结尾笔墨可是出新之作！”

教我们高三语文课的是语文教研组组长漆书乔老师，他是参加过抗美援朝，坚持过著名坑道作战的志愿军战士，他大学读的是历史专业，所以他给我们上语文课对历史知识讲得特别细致。记得有一篇课文里有关于诸葛亮的介绍，他额外地为我们讲解了杜甫的诗《蜀相》。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听过漆老师的讲解，我对诸葛亮的了解顿时深刻起来，尤其是最后“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就像烙印一样印在脑海里。

难以忘怀的语文老师还有邹人卓老师。邹老师是离休老干部，是中南民族大学的调干生。邹老师没有教过我们语文课，但在1966年以后的两年所谓“复课闹革命”多有接触，让我们亲近。记得是1967年9月的一天邹老师找到我说：“慕君，你喜欢写诗，县里要创办《南昌战报》，编辑部需要一首反映拥军内容的诗，你写好后交给我。”我很快就用七言写了八句，题目用的是《我为亲人戴像章》交给邹老师。邹老师看后，觉得还不错。只是将七律两字划掉后对我说：格律诗词的格律可不是可以任意添加的。它的许多格律，不下功夫好好学习和钻研是难以掌握的。《我为亲人戴像章》后来刊登在《南昌战报》的创刊号上，这是我的习作首次发表在铅印的纸质媒体。听邹老师这么一说，至今我对格律诗词的写作是慎之又慎，决不轻易动笔。干脆现在不写格律诗了。邹老师当年以毛主席长征、和柳亚子先生两首七律为例，为我讲解有关格律诗词知识和情景，以及那句“主席写的七律还被某老先生质疑格律不对”，我至今记忆犹新。

（2025年10月14日晚，樊启宙同学发来他保存的邹人卓老师生前和夫人马瑞云老师合影。谢谢樊启宙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