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载与“新懿”:一间公司,满怀暖意

冬风无痕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清晨推开办公室的窗,大岭山的雾气还没散,远处高楼的轮廓浸在朦胧里,像极了十六年前东莞那间只有两间房的小车间——我总在这样的时刻忽然晃神,原来明天,就是我踩着2009年的晨光,跟着姐夫走进“新懿”的第十六个秋天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还记得2009年跨进那扇门时的模样:公司真小啊,拢共就两间房,一间当办公室,一间当生产车间。生产车间也被石膏墙隔成两间房:一间仅容得下两三台机器,一间墙角堆着刚到的原料,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胶水味。是双先迎上来的,她早我半年来,资料整理得整整齐齐,桌上放着网购的电脑,连设备的包装都拆得利落。后来才知道,她是我老乡,是同校的师姐,还是我老婆的表姐——命运的线竟这样巧,让初来乍到、被问“未来打算”时只会语塞的我,一下子落进了熟悉的暖意里。姐夫当时拍着我的肩跟旁人说:“我走到哪里,他便跟我到哪里!”晚风里的蝉鸣和他的话,成了我心里最早的“定心丸”,让我攥着这份信任,一下子落进了熟悉的暖意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时的日子,是踩着“摸索”的节奏过的。没有脱泡机,我们就在分散机转轴上焊铁套,怕它脱落伤人,又裹上铁桶;研发到深夜是常事,管子里的胶水被气压顶得喷出来,溅了康一脸一身,大家先慌了神,见他只是衣服脏了,又忍不住笑出声;车间的粉尘积得厚,我们就用洗衣粉泡透了,再拿刀子一点一点刮,清水冲过地面时,映着灯光亮晶晶的,倒像给辛苦的日子镀了层光。后来敏来了,旭来了,亮来了,鑫来了,军也来了——军是老熟人,从前在别的公司就共事过,如今又聚在“新懿”,连姐夫都成了他的师傅。我们看着车间又添了一台机器,看着原料库装了门,看着有人在业务部打电话,有人在生产车间调参数,有人在研发部记数据,像看着一棵小树苗,慢慢抽出新枝,每一片叶子都闪着“一起变好”的光。</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最难忘的是2012年第一次搬迁,新车间比从前大了好几倍,阳光洒进来时,连机器都显得亮堂。从那以后,公司的团建多了起来——我们去松山湖骑单车,风裹着青草味吹在脸上;去银瓶嘴登山,爬到山顶时齐声喊“新懿加油”;去古龙峡漂流,浑身湿透了还在笑——那时的公司,像个热闹的大家庭,没有森严的制度,只有“一起把事做好”的齐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再后来,2016年公司又搬了一次,这次多了研发实验室和专门的品检室,墙上开始挂上荣誉证书,有“高新技术企业”的牌子,还有客户送的“优质供应商”锦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2019年公司迁到大岭山华威科谷,新厂房有两层楼,生产车间、研发中心、原料仓库、品检实验室分得清清楚楚,墙上渐渐挂满了荣誉牌,像星星一样闪。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办公室里的欢声笑语多了些沉稳,规章制度一条一条立起来,“喜怒哀乐不能凌驾于制度之上”成了常提的话——我有时会想起从前,想起以前老江倚着窗睡觉没被发现的慵懒,想起大家加完班蹲在天台吃快餐的热闹,心里会掠过一丝对旧时光的怀念,但也清楚这是公司长大的必经之路:就像孩子总要学会自己走路,不能总停留在撒娇的年纪,规范起来,才能走得更稳、更远。</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2020年的疫情,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有人感染了,有人被隔离了,留在公司的我们,干脆住到宿舍里,一人兼着好几份活。排队做核酸时,队伍像条长龙,有人轻声感慨“这日子啥时候是头”,有人却攥着口罩说“只要我们齐心,总能挺过去”。公司发的《献给所有同事》里写:“坚守的同事,是铿锵有力的脚印。”那时我望着空荡荡的车间,我不仅要在车间工作,还盯着生产现场,忽然觉得,能和这群人一起扛着,是多幸运的事。毕淑敏说“我很重要”,那天我才真正懂——不是因为我们多伟大,是因为在公司需要的时候,我们都没躲开,都成了彼此的依靠。</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2022年,我调岗成了现场品检员,不用再像从前那样整天围着机器转,却还是每天泡在生产现场。手里的工具从刮刀变成了稽查表,嘴里的话从“调转速”变成了“5MIE”,可脚下的这片车间,还是我熟悉的模样。</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刚从生产部调到品质部,心里是慌的,却也知道这是新的成长机会。从前闭着眼睛都能摸熟的机器,换成了陌生的品检流程;从前聊的工序参数,变成了“质量体系”“流程标准”。可我想起十六年前那个语塞的自己,想起姐夫的信任,还是咬着牙学。每天守着现场生产,盯生产流程,查生产制成表,一点都不敢马虎——我想做生产和品质之间的桥,就像从前在车间里,把每一道工序都衔接好。</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现在的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每一款产品的检测点,看到生产车间的同事操作不规范,会立马凑过去轻声纠正;品质部的同事看不懂生产流程,我就拉着他们在车间里走,指着机器说“你看,这步要是搅拌不均匀,后面检测肯定不达标”——原来调岗不是“离开”,是换个方式守着这片熟悉的地方,用十三年生产经验,架起品质和生产的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坐在品质部的办公室里,静下来时看着窗外的霓虹灯渐渐漫过楼宇,偶尔会从抽屉里翻出那张老照片:那是十年前在旧生产车间拍的,我和从前的生产同事们站在机器旁,笑得格外灿烂,背景里的机器,外壳还闪着崭新的光。</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阵子整理抽屉,无意间翻到一张老照片:是2013年在大朗团建时拍的,我和双、康、军、鑫凑在一起,笑得满眼都是光,背景里的树叶还透着鲜亮的光。看着照片,我忽然想起去年那个清晨的梦——梦里的开头是团热闹的影子,像是同事邀着去温居,大家挤在人堆里,手提袋晃着,说笑声飘得轻,具体说什么记不清了,只留着点像小时候跟大人串门的暖。</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走着走着,身边人的模样就虚了——前一秒还聊工作的同事,转个身竟成了兄弟姐妹,可我竟没觉得半分诧异,反倒更自在地跟他们说笑打闹,像小时候在山林田间奔跑那样开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走了一段路,我转头才发现,身边人又换了——是老家的父老乡亲,熟悉的乡音在耳边绕着。我手里的东西也换成了我爱吃的柑橘,甜意倒是真切得很。后来又多了些熟悉的身影,有人哼着老家的调子,有人念叨着要煮红薯粥,我跟着走,心里踏实。</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突然想起要回家,可画面忽然跳成了望不到头的高楼,玻璃反光刺眼,车声吵得慌,风里也没了那点甜香,心里忽然就空落落的。正慌着找不到方向时,远处雾里立起一座青灰色牌坊,轮廓上隐约能辨出“乡关”两个字,朝着牌坊走过去的每一步,都觉得踏实。</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醒来时枕巾上还沾着细碎的暖意,后来才慢慢明白,那座牌坊从来不是老家的建筑,是我心里的“归属感”——就像我每天在生产现场巡检,摸到熟悉的机器外壳,听到老同事喊我的名字,那种踏实又温暖的感觉,和梦里朝着牌坊走的滋味,一模一样。</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母亲总跟我说“遇上了好的人和事,就得用心待着”,我记了十六年。这十六年里,我看着“新懿”从两间房变成如今的规模,看着产品从单一到繁杂,看着同事从几个人变成一群人;我经历过久病两个月的低谷,也尝过看到公司拿荣誉时的欢喜;我怀念过从前的热闹,也接受了现在的规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人说我或许太执着,守着一家公司五年、十年、十五年、十六年,可他们不懂,这不是“守着”,是“陪着”——陪着它长大,陪着它经历风雨,陪着它从青涩走到成熟,这份感情,早已不是“工作”两个字能概括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明天就是十六年了。我站在办公室里,看着墙上的荣誉牌,看着同事们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梦里那座青灰色的牌坊——原来它从来都不是老家的记号,是我心里的“归属感”:是姐夫当初的那句承诺,是双整理资料的细心,是疫情时大家一起扛着的勇气,是“新懿”陪我走过的十六个春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往后的日子,或许还会有新的变化,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但我不怕。因为我知道,只要心里装着这份暖意,装着对“新懿”的牵挂,无论走多远,无论在哪个岗位,我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回家路”。</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十六载春秋,一间公司,满怀暖意——这是我与“新懿”的故事,也是我往后岁月里,最珍贵的念想。</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