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的快乐

智慧妈妈

　盼望已久的国庆假期到了，我终于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我这样性格的人，宅家是不可能的；出去旅游也是不可能的。人一多，风景就没了，热闹是别人的，我只想要一点属于自己的清静。

　寄情山水是我最大的快乐，所以一放假，我提起小筐，就往山里钻了。不为别的，就为那一口山风，一缕穿过树梢的阳光，一份难得的清静，还有藏在落叶下的惊喜。

　第一站，上山捡菌子。

　十月的山林，暑气散尽，秋意已浓，菌子们好像还没有收场的打算，倒像是刚睡醒，一茬接一茬地冒头。松树底下，草根旁边，随便拨弄两下，就能看见白的、黄的、棕的，悄悄探出脑袋。

　一朵硕大的牛肝菌，伞盖厚实，像一枚宣章。

　寂静的森林里，秋蝉低吟，负氧离子扑面而来，灌入你的心肝肺腑，整个人惬意极了。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沙沙作响，像是大地在低语。抬头看，树冠层层叠叠，把天空切成碎片，风一吹，光影晃动，身心也跟着轻盈起来。

　走着走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身旁那棵老橡树。树皮粗糙，裂纹深深，像是刻满了年轮的故事。它站在这里多少年了？见过多少个像我这样闲逛的人？我笑笑，没问它，它也不答，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位沉默的老友。

　蹲下身子，又发现一朵青头菌，像被山雾洗过一样干净，安静地长在角落，却比那些张扬的花儿更让我心动。山里的美，从来不是喧哗的，它藏在细微处，等你慢下来，才肯露一面。

　一簇橙黄的鸡油菌挤在一起，像是抱团取暖的小孩。它们长得密，颜色鲜亮，在枯叶堆里格外打眼。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想：这要是端上桌，该多香啊。

　黑牛肝菌。

　喇叭菌。

　一天的功夫没白忙，篮子里渐渐满了。各种形状、颜色的菌子挤在一起，像一场小小的山林聚会。黑鞋沾了泥，裤脚也湿了，可心里却清爽得不行。这种收获，不靠抢购，不靠排队，全凭脚步和眼力，踏实得很。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清理战利品。金属滤网里铺满菌子，有的还带着山里的湿气，有的已经开始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厨房里摆着几样小菜，瓷砖地面反着光，烟火气慢慢升腾——这才是假期该有的样子。

　油一热，菌子下锅，“滋啦”一声，香气直接窜进鼻子。不用多调味，一点盐、一点蒜，就是山野最本真的味道。吃一口，满嘴鲜香，连呼吸都带着松林的气息。

　第二站，下河摸鱼。这个季节，山里的河道涨洪水，正好是趁洪水网鱼的时候。

　吃过早饭，我们几个人，抄起渔网就往河谷方向赶。

　河里有鱼，河边有爬沙虫。别小看这些虫子，它们是山溪里的“活味精”，油炸是一绝。虽然个头小，但胜在鲜活。

　翻开河道旁的石头，下面就是爬沙虫的家。这小虫子对环境要求很高，它们的巢穴往往选在无污染的急流与缓滩的交界处——那里既有充足的氧气，又有细沙堆积形成的天然屏障。

　河床是红褐色的泥土，被水流冲出一道道沟壑，像大地的掌纹。鹅卵石被磨得光滑，踩上去有点打滑，但踩稳了，反而觉得踏实。水从脚边流过，带走疲惫，留下清凉。

　如今，这样的生灵越来越难寻觅。它们的存在如同水域健康的晴雨表，一旦绝迹，便意味着河流的呼吸已变得浑浊。

　河岸湿漉漉的，刚下过一阵小雨。泥土吸饱了水，踩上去会陷一点，但不粘脚。一滩积水映着天光，像一块碎了的镜子，照出云影和树影，也照出我弯腰翻石头的笨拙模样。

　油炸爬沙虫，金黄酥脆，摆在白瓷盘里，香气扑鼻。别被名字吓到，吃一口，满嘴焦香，带着山里的野气，正好配82年的雪山清。

　打捞的小鱼丁吃不完，就晒成小鱼干。竹篮铺在阳光下，金黄的小鱼在做阳光浴，像一串串迷你金币。风一吹，香味就飘出来，邻居路过都要问一句：“哪家在晒鱼？香得很嘛！”

　油炸小鱼干，又是下饭的一绝。热油一浇，外皮酥脆，咬一口“咔嚓”响，咸香直冲舌尖。配一碗白米饭，再加一碗青菜汤，简单，却吃得心满意足。

这个国庆假期，我没去挤高速路，没去景点，没看人山人海。我去了山里，听了风，摸了鱼，捡了菌子，晒了鱼干，炸了虫子。快乐没那么复杂——只要你愿意慢下来，大自然总会悄悄塞给你一点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