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最是烟火人间处

勿忘我

早餐店不大，可种类繁多，各种味道齐全，不管你需要什么口味，但总有一种味道适合你，这也许就是早餐店吸引更多人的密码吧！ 早餐店要的就是个早，我是每天早上三点五十起床，四点半准时到店里。老板去的比我们还要早，四点半所有的粥已经熬好，包子面第一盆已经和上。除了老板，我们四个打工的各负其职，她们三个在后厨，一个切菜，一个调馅，一个配汤料，我在前面和面，包子面，馅饼面，千层饼面。五点馅饼面和好，我就把炕饼锅的开关打开，开始包馅饼，包好一锅省一会就可以炕了，五点半第一锅馅饼准时出锅。五点半左右就开始上人了，每天第一个顾客是个六十多岁的大姐，她五点半准时到，不管刮风下雨从没有间断。就跟我们上班踩着点似的，要上一碗胡辣汤，一杯豆浆，包子蒸出来拿两个包子，馅饼熟了就拿两个馅饼，匆匆忙忙来匆匆忙忙走。“大姐！您每天都这么早，准时准点。”和大姐熟络了，看大姐每天都这么辛苦，我笑着对大姐说。“没办法，孙子读高中不愿意住校，只好自己辛苦一点。”大姐对着我笑笑，看她平和的样子，每天虽辛苦倒也无怨无悔。 “馅饼出来没有？”我正在包馅饼，外面一个熟悉的问话声音传来，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穿着橘色工装，后背印有金山装备四个字的上班族，他是经常第二个光临的顾客，每天早上一个馅饼一杯小米粥，从没有变换过口味，总是一手拿上饼一手拿粥，走着吃着转身离去，连好好坐下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一会有几个大一点的学生，应该是初中生，来了拿一个包子，一个鸡蛋，一杯豆浆，拿了就走。五点半到六点的顾客是零零碎碎的，其它的印象并不深刻，只有那个大姐和那橘色的帅哥印象最深。有一天一个附近的大姐慌慌张张跑来，说他爱人昨晚没吃饭，一早的饿了，她爱人还有个毛病，只要饿肚子就胃疼。听她这样一说，我们赶忙给她打包，大姐给我们一个善意的笑快步走去。六点到七点顾客开始多了起来，除了个别上早班的人，能安心的坐在店里吃，其余的就是那些学生的家长，为了能够让孩子多睡一会觉，不惜自己早起，来店里给孩子打包带回家。 七点到八点客流量最多，这个点来的大都是大人带着的孩子，这些孩子就在对面的幼儿园或者二实小上学，吃过饭直接送去学校。我和玲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玲是烙酱香饼、葱油饼、鸡蛋饼和千层饼，我炕馅饼，这几种不像包子，一齐蒸出来，放在蒸笼里保着温，随要随拿。我俩做的都是算做算卖，趁热才能吃出外焦里软的口感，和着浓浓的肉香味，酱香味、葱香味……，那才叫让人垂涎欲滴。我们无暇顾及熙熙攘攘的人流，耳朵里却塞满了吆喝声。“帅哥您吃啥？”“两个馅饼！一碗胡辣汤，搁这吃。”“美女！您要啥？”“一块钱的千层饼，一杯豆浆不放糖。”“阿姨！您慢点！吃啥我给您拿。”“一个鲜肉包，一个鱼香肉丝包，一个萝卜豆腐包，一个韭菜鸡蛋包，一碗小米粥，一碗八宝粥，一碗咸豆腐脑。”“叔！您看看吃什么？”“三块钱酱香饼，两块钱的千层饼，一碗豆浆，一碗豆腐花，带走。”……再后来听不到问话声，只有顾客的报单声。“两肉两素四个包子，两杯黑米桂圆粥。”“两个鲜肉包，一个酱肉包，一个韭菜鸡蛋包，一碗豆腐脑，两碗小米粥，一碗绿豆粥。”“一个肉馅饼，一碗豆腐脑。”……“别急，一个一个来。”……店里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回荡在这热气腾腾的蒸汽里，虽有些噪杂，却是一片祥和和温馨。 我们四个人中有一个是老板的婶娘她没有固定的位置，闲了收碗擦餐桌。忙了汤类窗口告急，就去盛汤，馍类窗口拿不及，就往馍类窗口救急，忙的是不亦乐乎。一旦消停下来，我和玲就调侃，闲时一个娘，忙时娘得学会悟空的分身术，不然娘不够用。再忙老板娘也没有忘了我和玲。“玲姐！酱香饼。”“琴姐！我叫停你就停，我不叫停你就连炕。”“玲姐！葱油饼，下一个千层饼。”“琴姐！炕一锅肉馅饼。”我们必须听从老板娘的指令，随时根据顾客需求调整炕馍方案。八点半以后高峰期过去，店里慢慢消停下来，又回到开始时的星星零零。这时间来的顾客，大多数都是在家闲散的老年人。有行动不便，年龄偏大一点的，就会让他们坐里面，汤和馍会送到他们面前。店附近有位八九十岁的老奶奶，家里就她一个人，天好时自己下来店里吃，这些天一直连阴雨天气，毕竟年龄大了，再好的身体出入也不方便，老板会在客流量少时，抽时间给老奶奶送到家里。蒸箱里的热蒸汽漂浮在这方寸间，煎油饼的焦香味充满着灶堂，喧闹的空间里有顾客大声的问：“肉饼有素馅吗？”老板回答：“肉饼没有素馅，素饼有素馅。”别人没吱声，吆喝的人自己倒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引得众人也随和着笑起来。 早餐店里的日常，我们和顾客融为一体，在这温暖柔和的世界里，在这方寸之间，演绎着一场场人间烟火气，每一个细枝末节都温润在这人间烟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