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传情】No1／金秋红叶为你飘

细品岁月

文／细品岁月

秋意浓时，山野便悄然换了衣裳。我总爱在这个时节独自出门，不为别的，只为看那一树树红叶在风里轻轻摇曳，像谁藏不住的心事，一点一点燃遍了整座山岗。阳光斜斜地穿过枝桠，落在叶面上，透出琥珀般的光泽，仿佛每一片叶子都裹着一段旧日时光。走着走着，脚步就慢了下来，心也跟着静了。风一吹，整片林子都在低语，像是回忆在枝头轻轻打了个颤。

每年的这个季节，我都会去家乡的铜山坡上，看红叶打着旋儿徐徐飘落，仿佛是天空写给大地的信笺，一片一片写满了温柔。小时候，我常听老人们说，落叶是树写的家书，风一来，就寄出去了。那时我不懂，只顾着在厚厚的叶堆里蹦跳，听脚下“沙沙”的声响。如今再踩上去，那声音依旧熟悉，却多了一层说不清的滋味——像是时光在回应，又像是岁月在轻叹。

前几日在小区的枫林，见一位老人坐在石凳上，手里握着一支铅笔，在本子上慢慢描画。我没走近，只远远望着。他画得很慢，一笔一停，像是在与每一片叶子对话。偶尔抬手扶一扶老花镜，目光在纸上与树间来回游走。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人用眼睛看风景，有些人用心看岁月。而红叶，不过是岁月落在枝头的一抹颜色，却让无数人驻足、动情、沉思。我站在不远处，竟也舍不得挪步，仿佛一动，就会惊扰了这份安静的深情。

我也曾在一个微凉的清晨，看见一对年轻人在林间拍照。女孩踮起脚尖，想把一片高处的红叶摘下来，男孩笑着托住她的腰。风起时，几片叶子飘落，恰好落在他们肩头。那一幕，他们笑得那样灿烂，仿佛整个秋天都为他们停驻。原来红叶不只是寂寥的象征，它也能盛满欢笑与暖意。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秋天从不曾冷，它只是把温度藏得更深了些。

每年秋天，我都会写几行字，只是想把这一刻的感动存下来。红叶会落，季节会走，但有些情绪，像藏在叶脉里的诗，只要轻轻一碰，就会重新苏醒。有时是童年踩叶的欢愉，有时是少年时某次未说出口的心事，有时只是某个午后，阳光正好，心也恰好柔软了一瞬。这世间，大概没有哪一种颜色能像红叶这样，既热烈又静美，既短暂又永恒。它不声不响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却在人心深处，留下了一道无法抹去的印痕。

我依旧会在每年的这个季节走进铜山，看山色渐染，看风起叶落。我不再急于拍照，也不再刻意记录。我只是走着，看着，想着。有些风景，不必带走，只要记得它曾怎样照亮过你的眼睛。而红叶年年如约，像是老友重逢，轻轻对我说：你看，我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