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送走了炽热的夏天,迎来了金秋的清爽时刻。秋天,是四季中,最醇厚的时刻。2025年9月29日,雨后的早晨,我和弟弟、妹妹、外甥、侄儿、侄女等,从青岛市区,开车前往即墨老家祭祖、纪念老母亲辞世一周年,为远去的父母寄上我们的哀思。同时,借回乡之际,专程前往蓝村镇探望我95岁高龄的三姨。双向8车道的省道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不时见到有城区连接乡镇公交班车,停靠在沿途站牌上、下乘客。望着车外闪过的行道树、导向牌、房舍、充满生机的河流与原野,约40多分钟的车程,顺利到达了老家的村庄。(此照片摄于2025年9月29日青岛市即墨区蓝村镇马家屯南公路)</p> <p class="ql-block"> 站在村口那条老路,路旁两行大树从春天的翠绿,变成了秋天的深绿。树底下,有几片落叶,变成了枯黄,向自然界告知春夏秋冬的四季变化。村子西南公路旁,那片红色的枫树叶,增添了秋天的色彩。这条老路,曾留下我童年时代,跟随父母亲经过的印迹。那时,秋天的路上,壮实的青壮年,推着独轮小车,载着地瓜、土豆、蔬菜等,疾步驶过,车轮发出“吱吱”的响声。几头大黄牛,拖着牛车,载着一些长长的秆草,慢悠悠地跟在队伍后面。今天,这片田野与村庄,田间地头,显得那么宁静,偶尔有几个村民骑着电动车车,从村子出来,前往路边那片蔬菜大棚忙碌着。透过底部缝隙,看到一些油菜苗、芹菜,冒出绿色叶片。秋天,平坦广阔的田野,空气中弥漫着湿润乡土气息。不远处那片深褐色的土地,已经种上了小麦。河沟流淌着清水,沟边长满厚厚的青草,上面还挂着亮晶晶水珠。(此照片摄于2025年9月29日青岛即墨蓝村街道马家屯村外)</p> <p class="ql-block"> 我的父母亲20世纪20年代,出生在这片黑土地的村庄里。1949年6月父亲离开老家,外出参加革命工作。母亲1952年底前往青岛台东与父亲一起,生活居住。几十年来,父母亲虽说身不在老家,但心里却时刻挂念着老家的亲人。童年时,经常带领我们兄弟姊妹,回老家探望我的爷爷奶奶和姥姥等亲人。后来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每年的中秋节前后,父母也会安排我们回老家探望老人、走访亲戚。在我的记忆中,秋收时节,农村最忙碌。村民们刨地瓜、花生、土豆,收、晒玉米,抢种冬小麦,都不能误农时。20世纪60、70年代前,农业机械化程度低,绝大多数农活都要靠人力,起早贪黑,非常辛苦。最忙的时候,早饭、午饭都要在田间进行。人们的碗中,玉米面饼子,红薯是主食。只有来了客人,才能添加一点肉食品,或着炒上几个鸡蛋。如今,这段时光,都成了老一代人的历史记忆。(此照片摄于2025年春末,青岛即墨区蓝村街道马家屯村外)</p> <p class="ql-block"> 岁月流逝,故乡这片土地,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居住环境质量,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泥土草木芬芳。村舍屋顶炊烟袅袅,散发出特有的烟火味道。村民们忙着切地瓜(红薯)村边场院地,晾晒着白花花的地瓜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刨完地瓜红薯后,抢时间播种冬小麦。小孩子们,挎着柳条篮子,在刨过地瓜、花生的地里,再拣拾遗漏之物,每次都会有所收获。人们每天早起晚归,虽说疲惫不堪,但望着丰收的果实,心里充满着喜悦。如今,农业生产,实行机械化作业,减轻了体力劳动,提高了生产效率。有的人家,建起蔬菜大棚,栽植绿色食材,提高了经济效益。还有许多年轻人,离开祖辈们劳作的黑土地,去外面的世界,创业打拼,寻求更美好的生活。(此照片摄于2025年9月29日青岛即墨区蓝村街道赵家屯村外)</p> <p class="ql-block"> 一座院墙外一片绿叶中,挂着一只即将成熟的葫芦,引起我的兴趣。“葫芦”,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寓意:多子多福,福禄双全,健康长寿。“葫芦”,以前在村民家中主要是制作“瓢”,将葫芦用切割工具从中心位置剖开,挖出“瓤”、种子。变成一种盛水的“舀子”。在20世纪70年代前,村民的水缸盖子上,都会放上一个大葫芦制作的“水舀子”。那时,夏季天气炎热,人们从田里干活回家,掀起水缸盖,拿起水舀子,“咕嘟咕嘟”,喝上两口水解渴。如今,随着生活条件不断提高,人们极少喝生水,都是喝桶装矿泉水。葫芦,也不再是人们制作“舀子”的材料了。葫芦,更多的是人们制作工艺品的原始素材,成为一种居家吉祥物。(此照片摄于2025年9月29日青岛即墨蓝村街道)</p> <p class="ql-block"> 普通人家的日子,是一页页掀过的那些往事。少年的时光,有着岁月的那份深意。我们的车子,从老家村庄前往蓝村镇的途中,看到一座铁路桥,横跨在公路上空。我仔细地分辨了一下,这里是蓝烟铁路。从桥上经过的电力机车,替代了蒸汽机车、内燃机车。过了铁路桥,就是蓝村镇的那些村庄。我三姨家在镇上居住,村子农田距铁路不远。望着眼前的景色,使我回忆起,1965年夏天,我刚上初中,与大弟弟从姥姥家,沿着公路步行十几里,前往蓝村镇。走到这里,只见路北栽种了大片绿色稻田。靠近公路的一条连接大沽河的水渠闸周围,聚集着一些孩子在“扑通!扑通”地学游泳、戏水、捉鱼。远处几个大人,手拿铁锨在田埂处看水巡视。沟渠内水深约3、40厘米。虽浅,但水急,偶见有鱼儿从上游被冲下。今天,当我们再次经过这里时,听表弟讲:“原先的稻田,已换到了铁路以南的地方。“水渠不见了踪影,已被填平。稻田、水渠,只能留在昔日的记忆中。(此照片摄于2025年9月29日青岛即墨区蓝村镇)</p> <p class="ql-block"> 那时, 蓝村大米,品质优良,深受周边村民喜爱。1968年秋天,当我和大弟弟经过这里时,稻子已进入收割期,满地呈金黄色。在机械化程度不高的年代,收割农作物几乎全靠人力完成。田间地头堆满了割完的稻子。那些青壮年用独轮小推车沿着田埂,走在公路,再推向村子晒谷场。还有些小孩子,在地里拣拾遗漏的稻穗。秋天的气候清爽,村民早起晚归忙碌着,那时农作物的产量并不是很高。交完公粮后,每户人家分到的大米并不是很多。许多人家,平时舍不得吃,偶尔大铁锅里放进一点儿大米,熬上一大锅稀粥,满足一下口福。只有家里来了客人,才能分享一次大米饭。秋季,是收获的季节,田间地头劳作,虽然辛苦,丰收喜悦的心情,始终洋溢在人们的心中。如今,在铁路南侧盐碱地栽种水稻,优质稻子亩产量可达400公斤以上。蓝村大米以优良的品质,投放市场,受到人们赞誉。我曾在即墨古城供销社见到出售的蓝村大米,价格相比其他品种大米也高。(此照片摄于2025年9月29日青岛即墨蓝村镇)</p> <p class="ql-block"> 春华秋实,秋天总是充满丰富的情感。 我们的车子,很快到达镇上。我多年没从这里经过,感到变化很大。老人们居住的老屋与胡同,显得那么宁静。偶尔,从那些紧闭大门的院内,传出几声“汪汪”小狗的叫声。在我少年时期的60年代秋天,镇村大街上,成为晾晒玉米、地瓜干的好地方。村民农舍院墙边,有的人家栽种一些向日葵,大大的圆盘,被金色瓣叶所环绕,上面结满成熟的灰白两色的瓜籽,对孩子们,充满了极大的诱惑力。这些瓜籽成熟后,晒干用大锅炒熟,就是“春节”期间招待客人的佳品。如今,许多老屋空闲,没有了往日的喧闹,似乎在诉说着过去的那些旧事。街旁一棵老树下,散落着一些枯叶,它们见证着四季轮回的色影。(此照片摄于青岛即墨区兰村镇)</p> <p class="ql-block"> 三姨家距兰村大集很近,今天是农历八月初八,是个集日。在我的记忆中,集日这天,街上的人,应该很密集。然而,当我们到达镇上,已是11点半。来赶集的村民并不多,有些地段,摊位稀疏,开始收摊儿。据表弟讲:“现在镇上各类超市很多,物资供应充足,村民吃的、穿的、用的,不必都去集上购买,赶集的人也少了。”在我的记忆中,20世纪70年代前,每逢集日清晨,镇子周边大街上,聚满了赶集的村民。有的挑担步行,有的推着独轮车,来这里,出售一些粮食或农副产品。他们一人一个摊位,放着一、两袋玉米、地瓜、豆子、小米、麦子农产品等,卖蔬菜的挺多,出售大米的极少。那时,我们家兄弟姊妹多,我曾乘坐市郊通勤火车,从青岛来蓝村集,购买一些玉米。回青岛后,再到家附近的粮食加工点,磨成玉米面,解决家中粮食不足。据历史资料记载:蓝村大集形成于明万历年间,清代德国租界胶州湾后,胶济铁路在此设立“蓝村站”。随着便利的交通条件,促进了蓝村大集规模的发展。到民国时期,成为即墨四大集市之一。(此照片摄于2025年9月29日青岛即墨区蓝村镇)</p> <p class="ql-block"> 蓝村中学,历史悠久,我曾听父亲讲过:1944年春天进入该校,补习初中课程。每天步行十几里,往返学校。家中经济条件差,多是以地瓜(红薯)果腹。春季新鲜蔬菜极少,营养不良,身体素质差。遇到风雨天,与同学结伴,披着蓑衣,戴着苇笠,深一脚,浅一脚,走在乡间泥土路上,经常感冒。学校教室简陋,土坯墙,门窗缝隙大,漏风严重。初冬时,室内、室外温度差不多。1945年夏天,父亲考入即墨县立师范学校,开始寄宿学校,离家也更远了。谈起这段经历,父亲感慨万千:“那时外出上学太难了!”望着眼前镇上街景,很想去那蓝村中学看看,听表弟说:“现在中学已经合并,距这里太远了!”也只能作罢,留待以后有机会去看看新校的新面貌。(此照片2025年9月29日摄于青岛即墨区蓝村镇南公路)</p> <p class="ql-block"> 20世纪90年代初的秋天,三叔家莲飞妹妹,在蓝村镇中学就读高中。一个周六的下午,我从青岛去即墨老家,下了火车,走到镇上,顺便去蓝村中学。在学校收发室,问了一位老大爷:“学校几点放学?”老人热情地用浓郁的乡音回答说:“再过20分钟,就放学了,你在这里先等等吧。”趁此机会,环顾四周。学校南墙外,是平整的黑褐色土地,秋收过后,已经种上了越冬小麦。校内教室是整齐的红顶大瓦房,宽大明亮的玻璃窗。篮球场有些男生在打篮球比赛,竞争激烈,下课铃声响起,比赛也结束了。过了一会儿,学生们背着书包,相继走出教室。当莲飞与同学从自行车棚,推着车子向门外走来时,见到我既惊奇又高兴。她与同学介绍说:“这是我青岛大哥 。”走到学校南一个路口,莲飞与同学分手道别。我们共骑一辆自行车,沿着宽畅的公路,向东边的老家村庄驶去,约半个多小时,到达三叔家。(此照片摄于2025年初春青岛即墨区老家村东)</p> <p class="ql-block"> 2013年秋,那时,母亲已经90岁,三姨82岁了。两位老人在即墨兰村镇,我三姨家老房院子里,站在一辆新式摩托车前,面带幸福的微笑,合影留念。在我的记忆中,20世纪80年代前,即墨老家农村村民出行,基本是步行,自行车更是稀缺之品,公路班车线路也少。随着时代的发展,20世纪90年代后,有的村民下地耕作,出门办事、赶集,也骑着自行车。到了2000年后,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村民出行办事,多数使用摩托车。随着国家公路设施快速建设发展,客运线路增多,人们出行方式有家用电动车、公交班车、出租车,根据不同需求选择。而自行车成为年轻人健身活动的器械。近年来,三姨家表弟、表妹家都有私家轿车,生活、出行品质进一步提升。(此照片由沛光弟2013年摄于青岛即墨区蓝村镇家中)</p> <p class="ql-block"> 我三姨家居住在蓝村汽车站附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座老车站的新貌。车站院内静悄悄,停着一排待发的蓝色公交车,门口站牌处,有几位乘客等车,调度室内一位师傅在值班。记忆中,20世纪90年代前车站设在公路旁边一个大院子里,周围还是一片庄稼地。有通往省内外和青岛市内及即墨县城的客运班车,客运业务繁忙。如今,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交通网络覆盖范围扩大,农村村村通达客运班车,连接城镇,村民出行更方便。以前的蓝村长途公路客运站,现在成为即墨区公交换乘站,线路连接城阳区、即墨火车北站、即墨汽车总站,并途径我们老家村庄,从青岛市区我们家乘坐地铁,无缝换乘即墨公交班车就可到达。我与弟弟妹妹谈起如今的乡村交通,感叹道:“现在出行,真是太方便了。”(此照片摄于2025年9月29日青岛即墨区蓝村镇)</p> <p class="ql-block"> 趁此机会,我向表弟打听一下蓝村火车站的位置?他们告诉我,在汽车站的南侧大街,大约150多米的老地方。我站在十字路口,向南望去。一座新的浅黄色建筑呈现在前面,建筑顶部竖着“蓝村站”三个红色大字。沿着路边树荫向南走去,行人并不多。路边街道有许多饭馆、旅馆、小卖部店铺。有几位从汽车站下车的年轻乘客,拉着干净的行李箱,向火车站走着。小轮子在柏油路面上滚动着,显得很轻松。车站广场停放着许多大小车辆,多是本地牌照。走进候车室,十几排天蓝色座椅坐满了候车旅客,年轻人多数低头,在忙着刷手机。透过大玻璃窗,看到站台停着一列绿皮车。(此照片摄于2025年9月29日青岛即墨区蓝村火车站)</p> <p class="ql-block"> 始建于1901年的蓝村火车站,距青岛火车站52公里。承载着家人们的更多记忆。20世纪70年代前,我从青岛台东往返老家,经常从蓝村火车站上下车。这里是蓝烟铁路与胶济铁路枢纽站,客货运输业务繁忙。那时,候车室面积不算大,几排长条木座椅坐满了,手提肩扛大小行李,来自各地的旅客,许多是中转者。那些急匆匆手拿饭盒,肩挎背包,身穿工装的旅客,多是在铁路沿线的上班族、学生等。每当列车进站,站前广场挤满了刚下车的旅客,一些“捎脚”的,便上前揽客:“去哪儿?”那时,农村地区交通不发达,有些村庄距车站远,镇上一些青壮年,利用农闲时节,或业余时间,推着独轮小车,载着旅客中的老人或小孩,到达目的地,挣几角钱。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变成了出租车。独轮车进入了博物馆,成为过去的记忆。(此照片摄于2025年9月29日青岛即墨区蓝村火车站)</p> <p class="ql-block"> 20世纪60年代,我上初中,在校学生可购买半价优惠学生票,学生证上的乘车区间是青岛至蓝村。暑寒假期间,我与大弟弟乘坐火车回老家。有时我与父亲一起,为了省钱,乘坐廉价的市郊通勤车。那时,从青岛到蓝村铁路里程52公里。蒸汽机车,冒着浓浓的黑烟,拖着长长的绿皮车厢,从青岛火车站出发,轰隆隆地穿过市区,跨过河流桥梁,行驶在原野上。我和大弟弟感到很兴奋,趴在车窗,望着车外秋天景色,感到很兴奋。在车上,觉得一切都很新鲜与好奇,觉得当个铁路工人很神气。不知不觉,经停8站,耗时近2个小时,到达蓝村站。如今,随着铁路建设的快速发展,从青岛到蓝村普速旅客列车,一站到达,仅用28分钟。更加省时快捷,舒适。(此照片2025年4月30日摄于青岛中车四方旧厂址)</p> <p class="ql-block"> 在童年的记忆中,60年代前的秋季,每次从回老家,从蓝村火车站到镇上,空气中火车冒出的煤炭烟味,与农田泥土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殊的气息。路上有步履匆匆的铁路工人,上、下车赶路的旅客,还有许多扛着农具,推着独轮车,刚从地里收获农产品的村民。如今,随着时代的发展,蓝村镇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镇中心到火车站,一路走来,大街两侧新型商业网点房、居民住宅楼,拔地而起。闲逛的人极少,当旅客列车进站后,下车的旅客,从街上匆匆走过。原先的镇街土路,变成了宽敞平坦的柏油路。空气中的那股泥土、秆草、青草、芬芳味,与村民秋收、秋种忙碌的场景,已变成昔日的记忆。(此照片摄于2025年9月29日青岛即墨区蓝村街道)</p> <p class="ql-block"> 在金色的秋季里,与家人们回到故乡,思绪万千。老一代人,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离开故乡黑土地。经历了无数挫折与磨难,呕心沥血,历经艰辛,耗尽毕生精力,为后人的生存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父母之恩,情深似海,永生不忘。时代在发展,故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今天,故乡城镇,以其独有的方式,追赶着时代的步伐。那一件件童年往事,远去的岁月情感,并没有被遗忘带走。雨后的秋风吹拂,阳光明媚,淡淡的芳香扑面而来。金秋,是收获的季节,令人充满期待,愿我们与美好不期而遇。(此照片摄于2025年中秋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