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一个小小鸟在歌唱

康黎明

这个唱歌的小鹦鹉，勾起来我记忆里诸多的往事，有不安，有赔钱，再赔钱，还是赔钱，也有惊喜。

不安，接近难过。

雨后，春日，郊外，田间小路。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麦苗野菜树叶子，在明媚里，绿得发亮刺眼；春阳春风春晖，撩得人心柔肠百绕千万回转再回转。

康黎明大踏步随狗走，开心，兴奋，想高歌一曲。

蓦然见，一只小小鸟在前面低低飞，狗儿在后面紧紧地追。我没有当回事。因为狗儿从来就，逮不到鸟儿。

当我发现小鸟，飞不高，飞不远的时候，心急了。每当小鸟落下时，狗就迅速扑过去，吓我一个激灵。我就一边叫喊想阻止狗狩猎，一边跑步追狗。

狗儿追小鸟，我追狗，大声说“no.no.no……”

俨然一副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雪纳瑞最倔强了，两种情况下，不听话，六亲不认，油盐不进。一是发情期，二是狩猎时，根本不理呼我，就像陌路相逢，对面不相识。

当我意识到，小鸟翅膀被雨水打湿了，无力高飞之时，猛跑，不顾脚下泥水。

晚了，遗憾了，狗儿完全控制了局面，只三两下……

等我狗嘴里抢下小鸟，鸟不会动了。我就对着我狗，碎碎念——你又杀生，下辈子怎么转生为人呀？我多么希望你下辈子，能够做一个人啊！

狗，莫名其妙，盯我几眼，跑走了，欢快滴。我追狗继续唠叨——你说你，你又不饿，咬死又不吃，你逮人家干啥呀？

狗不理。好像觉得它没点错。

我知道狗能听懂我的意思。

赔钱。

熟食店门外，我在付账，眨眼之间，我狗衔一小鸡仔，向我走来，似乎炫耀，想我表扬它一样。没等我反应过来，熟食店老板大叫：“我的鸡！我的鸡啊！”

我见他捞一个棍子，赶忙递毛爷爷过去，气消，找我95块，5元，没多留。

这样子的事情，还有几次。后来见鸡，就牵引绳子。抱起来也可。免杀生，也省钱。

在市场，咬死一只小白兔。经营兔子老板夫妻，互怼互骂一老半天，相互埋怨没关好笼子门。男人精明呀，接过我的毛爷爷，留30元。说：“兔子归你了。”我说“不要”，遂走。

女人从屋子里跑出来追我，气势汹汹，要我“赔钱，赔钱”的，男子又开始叫骂起来——傻笔娘们，死娘们，这不，人家给钱过了，死兔子人家也不要。快点烧水去，臭娘们。

一个三伏天的中午，我狗遛我到一个陌生小区的一角。旁边是一个小型的篮球场地，篮球场的树荫下有不少可坐下休息的木制联椅，石头的凳子和水泥圆桌。我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喝点水，也给狗饮些水。目之所及空无一人。

突然，一声鸟儿嘹亮的鸣叫声音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氛围。非常有节奏感而又明快异常：“嗨，你好啊，你来啦！”

我能不疑惑不欣喜不大吃一惊一乍的吗？

抬头瞬间，就望见高高的大树冠上，挂着的大鸟笼子里，有两只色彩斑斓的神鹰一样的鹦鹉。其中之一站笼子边缘静静地回望着我脸，鸟身静默鸟眼贼亮。

我手里水壶差点脱手，我大张着嘴巴却无以言表。深怕惊扰了这神鸟。

心里惊叹不已，卖糕的！

边轻轻脚步靠近一点点，边联想到柳宗元《桃花源记》，如入仙境似梦似幻。

没等我靠近，又有清亮声音传来，像气功大师小声千里传音般，说：“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音落，鸟就转身飞到另一只鸟儿身边，掩映于茂密的树枝树叶中间。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鸟儿的存在，除非它们开口说话。

惊诧莫名不已。

无意间右边远处一瞥，能见远山如黛间的陵园竹山山尖尖，雾气蒙蒙一片，恍恍惚惚似有腾云驾雾神仙白衣翩翩六维空间……

我可是了解这大中午，阴气堪比子夜子时还重些呢！我便急匆匆服从神鸟命令，逃离落荒而逃，我狗可能感觉到了我的紧张，跑得脱兔一般。几米后我再回首仰望，没有鸟没有鸟笼子只有树枝树叶似动不动，没有风。

过了一段时间，因为好奇还有眷恋，就先后跑去那里多次，都没有再见到那一对会说汉语言的鸟儿。找不见一丝丝踪影。

有时候见树下拉呱的老年人，还有打篮球的男孩子们，我也不问询不打听，可遇不可求呗！

遗憾之余，我只得大声背诵柳宗元的《桃花源记》：“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聊以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