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难忘的经历》

大漠胡杨

　　四 、（挖 猪 菜）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三年自然灾害后，广大人民群众在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干部群众齐心协力，战天斗地，到一九六三年底农业生产等各方面逐渐走向正规。

人民公社大队小队和广大社员，为了多打粮打好粮上交国家，都在想法设法提高粮食产量。在当时没有化肥等现代肥料的情况下，号召广大社员多养牛羊猪等家禽。牛羊猪粪就是当时农田增产增收的主要肥料。

　　每个生产队均有牛棚马棚或驴棚，这些牲口除了帮助社员们干农活外，也给生产队积攒了大量肥料。除此之外，每家每户除了养鸡鸭鹅外，每家每户都有猪圈。每户都养有1一两头不等的猪。养家禽的好外：一是过年过节可以宰杀，亲戚朋友分点，外人也可以便宜价买点。即改善了生活，也增进了庄乡兄弟爷的之间的感情；二是为粮食丰收提供了有机肥料，每家每户一年积攒圈粪1一2圈，除了自家自留地用点外全部上交生产队；三是勤俭节约，不成熟的或有点发霉的粮食、涮锅洗碗的干水就成了家禽的饲料。房前屋后的杂草尘土打扫干净垫在猪圈里，不仅清洁卫生美化环境，又能废物利用。

　　那个年代养家禽除了喂五谷杂粮，剩饭剩菜洗锅干水外就是给猪喂野菜。把野菜挖回家洗净切段，放在大缸里发酵2一3天，就成了猪最爱吃的酸菜汤了。

　　一九七一至一九七二年我正在校读高中，那时学校每周六上午照常上课，下午放半天。礼拜天放一天，每周放假一天半。

为了家庭养猪积肥，我和我的同班同学宋玉平商议，每周六上午请假半天不上课了，利用周六一天的时去给猪挖野菜。

去哪儿里挖野菜呢？经多方打听和了解，在我们家西北方向，东光县城以南连镇火车站以东，因此地闲碱地多，村庄相比较又少些，野菜一定会多些。虽然我们家距离挖野菜的地方有30多远的路，但只要能挖到猪菜我们心里就高兴。

集梁公社西头沙河桥，是我们二人去挖野菜的途径之地，距离我们两家分别为6里4里路远。我们二人商议每周六早上6点半在此集合，尔后一同去挖野菜。

每个周六只要不是刮大风或下大雨，我们两个人就骑着旧自行车，带上镰刀、口袋、窝头或饼子和咸菜，高高兴兴的去挖野菜。

此地地多人稀，还有些闲散碱地无人耕种。野菜虽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多，但比我们家附近还是多多了。上午马不停蹄寻找猪爱吃的野菜，把挖到的野菜集中在一起摊在地上晒太阳，以便能多装些野菜。

附近地里既没树也没有较高的植陪，中午吃窝头就咸菜又头顶烈日，夏季天气炎热，体内水分蒸发快，吃咸菜后就更口渴了。

夏天喝水找水源并不难，雨后三天内洼地里就有水洼。这种洼地的雨水浅，雨水的颜色程黄白色，混浊的很，不能用手掤着喝，手和水一接触就成了泥汤子了。只能像动物喝水一样，趴在水边低下头，伸长脖子用嘴轻轻在水的表面慢慢吸水喝，以防把雨水弄混了。

　　如果雨后三天还不下雨，再喝水就得到附近的道沟里去找雨水了。道沟里的雨水要深些多些，雨水的颜色要清澈些。但水里的小蝌蚪一堆堆的特别多，必须走路要轻，喝水要慢。不然惊动小蝌蚪后也会叫你无法喝水的。

　　如果一周后还不下雨，中午再找水喝就要麻烦一些了。因洼地里和道沟内的雨水蒸发干了，就得在附近的地里寻找过去的砖井。

　　砖井是上个世纪一九五八年大跃进时期，平原地区为了浇地在田地里打的砖井。这种井深5米左右，井底部直径约1.2一1.5米左右，井口直经约0.8—1米左右。当时这种人工挖的井挖到一定的深度后，在井的底部垫上木板模盘（圆形的木板厚度约3一5㎝，宽度约12cm，用砖从底部的模盘上一直砌到地面）。后来地下水位不断下降，又随着深机井的不断涌现，这种砖井也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这种砖井多数被填平了，也有一部分井虽然没被填平，也早己废弃不用了，但井里常年或多或少的也会有水。

找到砖井后第二步就是找蓖麻。蓖麻在我们当地有两种，一种是人工种植的，一种是野生的。不管是种植的还是野生的数量都很少。我们找蓖麻主要是要它的叶子，因它的叶子较大。再找根有耐性的草，把蓖麻叶子的几个角翻绑在它的叶柄上，就自然形成一个蓖麻叶子小口袋了。

第三步就是再找一棵高梁杆或类似的两米左右长的植物杆。把做好的蓖麻叶子小口袋拴在高梁杆的一头，尔后把拴蓖麻叶子的小口袋，慢慢吸到土井里的水里，再轻轻提上来，一小口袋水就提上来了。每次连提2一3次就能喝的饱饱的了。

喝足水后再把高梁杆带蓖麻叶小口袋的一头吸到井里，另一头用草绳拴在土井边上，以便下次再用。

这种土井的水面上常漂着有死的青蛙或死蛇，而且提上来的水里有不少蚊子的卵在水里蹦来蹦去的。我们从来也没在意这种水能喝不能喝，喝了会不会得病等。事实证明，我们喝了这么长时间的这种土井水，从没有闹过肚子或拉过稀，也从没有感觉肚子不适等。

　　宋玉平同学的父亲在东光县工商局上班，我们俩儿挖野菜中午如离东光县城近了，就去宋伯伯的单位去吃午饭。那也是我有生以来头一次在政府的伙房吃饭，饭菜的味道飘香可口，叫你终生难忘。

　　每次下午四点多，我们就开始把晒蔫的野菜进行装口袋。为了装的更多，每装一些野菜就用脚踩实一次，最后把口袋装成好似一个硬棒棒的大油桶，绑在自行车的后椅架上，直直的不带有弯度的。每次还有一个备用的小口袋，也装的满满的。

　　每次挖回来的野菜清洗后，简单剁一下装入大水缸内。因大缸内有一些剩余发酵过的野菜，放入新鲜野菜一天多就发酵成功了。猪特别爱吃这种发酵过的野菜。

　　如果家中养一头猪，每周六挖一次野菜，就够一头猪一周的食用量。

每年的清明节后至十月一以后，全年七个多月的时间，只要不下大雨我们都去给猪挖野菜。

当年给猪挖野菜的经历虽己过去五十多年了。当你闲来无事回忆当时的经历时，不仅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更叫你怀念那个天真活泼，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