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甘大环线（十五）——马蹄寺、鸠摩罗什寺

梅小毅

D12.9月8日行程： 从张掖——马蹄寺石窟群（北寺，三十三天石窟，萨格尔王殿）——武威“鸠摩罗什寺”——武威“阳光假日大酒店”。 今日沿G30高速向东南行驶1.5小时至马蹄寺。 色彩鲜艳的风玛尼经幡告诉我们：这里是甘肃省肃南裕固族自治县马蹄藏族乡…… 裕固族源出唐代游牧在鄂尔浑河流域的回鹘，是以畜牧业为主的民族，人口数为14706人，主要集中在甘肃肃南裕固族自治县。 年轻的裕固族姑娘热情地请我们这些老人，免费乘坐电动观光车，把我们送到马蹄寺的景区门口。 这里隐藏着一处令人叹为观止的佛教圣地——马蹄寺，这座承载着千年历史的古刹，以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吸引着无数游客，更以独特的石窟艺术，宗教文化以及自然风光而闻名遐迩。 马蹄寺是国家AAAA级景区，距张掖市区65公里，是集石窟艺术、祁连山风光和藏族风情于一体的综合性旅游区。 这座嵌在红砂岩壁上的石窟寺，流传着美好的民间传说：天马下凡时，一蹄落在了这里的一块岩石上，踩下了一只蹄印，寺院由此而得名。 祁连山下，一座藏式的平房是马蹄寺景区的游客中心。 我们乘坐景交车，一路上，景色宜人，整洁幽静，感觉空气都非常干净，不知不觉到了北寺山脚下…… “马蹄寺”不是通常意义的寺庙，而是一个石窟群。 景区的分布相当广泛，涵盖了北寺，南寺，千佛洞，金塔寺以及观音洞等多个部分。这些石窟群分布在100多平方公里的区域内，各具特色，相得益彰。 这里平均海拔2400米，我们不敢走得太快，边走边歇，就这样也有点气喘吁吁，沿途能看到很多的洞窟…… 藏族风情的路灯。 我们顺着平整的山路，终于登上了塔尔岭…… 马蹄寺石窟群由于历史悠久，同敦煌的莫高窟、安西的榆林窟，齐称为河西佛教胜地的三大艺术宝窟。 马蹄寺的开凿可追溯到16国北凉时期，至今已有约1600多年的历史。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佛教作为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在河西走廊地区逐渐兴起，马蹄寺的兴建正是这一背景下，佛教文化繁荣的见证。 　　 白色的舍利塔，在蓝天的衬托下，格外神圣肃穆。 马蹄寺环境秀丽，山青、水秀、峰奇、洞异，堪称四绝。 站在山上看去，远处是巍峨的祁连山，崇山峻岭，景色非常优美，这里是河西走廊最佳拍摄地…… 从塔尔岭下来，走到石窟前，仰望那宝塔型的石窟群，镶嵌在绝壁中央，仿佛能感受到古人无尽的智慧与虔诚。 这是一组气势恢宏的石窟群，上下共有七层，每层分布着不同数量的石窟，共计21个，整齐排列在百米多高的悬崖上。这些石窟造型别致，规模宏大，被誉为全国之最。 凡是到马蹄寺的人，不登“三十三天”就会终身遗憾，我们抱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决心，一定要登上“三十三天”石窟的顶端。 “三十三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三十三天”是梵文的意译，音译为“仞利天”，为佛教用语。佛教汲取印度古代神话传说和古印度教中关于“天”的种种说法，在须弥山顶中央为帝释天，四方各有八天，合为“三十三天”。三十三天石窟相传是绿度母菩萨显灵说法的道场。 所以，很多游人香客专门来到马蹄寺朝拜，藏传佛教认为能够到达“三十三天”的人可谓是功德圆满。 “三十三天”石窟从北朝开始开凿，先后历时几百年，石窟开凿在普光寺的红沙岩壁上，距地表四十三米。 我们由第一层的北边入内，沿着这条通往“三十三天“的台阶，一边观赏，一边在甬道内向上攀爬。 这是古人在石壁上凿的小洞当作扶手！ 隧道狭窄，道路陡峭，在里面攀爬时，手脚并用，真是又惊险，又刺激！ 在通道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有的路段坡度达7，80度，几乎垂直，需抓着石阶借力，甚至要转体180度“鹞子翻身”才能通过…… 隧道呈“之”字形，回廊曲折。 洞窟层层叠叠，每层之间都有隧道相通。 甬道与石阶在山体中蜿蜒连通，构造别致，独具匠心，堪称石窟营造史上的奇迹。 我们气喘吁吁，却难掩兴奋，攀爬时，洞内昏暗静谧，只能听见脚步声和呼吸声…… 隧道里面有些对外的小“窗口”，既通风，又能透些光线…… 攀爬三十三天石窟时，手脚并用穿越黑暗甬道，突然眼前一亮——终于钻出来了！ 抓着铁链攀上陡峭的石阶，真正的石窟群才展露真容。依山而筑的佛窟像是悬在半空中的楼阁，大大小小的洞窟里供奉着形态各异的菩萨。北凉时期的飞天壁画就在触手可及处，衣袂飘飘已1600年，历经千百年的烛烟熏染，菩萨的彩衣依然鲜亮如初。 石窟内一些早期的形制、造像与壁画都保留着古拙挺拔和敦厚朴实的特点和风格。 内有佛殿，外有回廊，廊道上的雕梁画栋，色彩绚丽，古朴简练。 我们还要继续攀登哦！ 普光寺的“三十三天”石窟，在我国石窟建造史上实为罕见，具有很高的文物、艺术、观赏价值。 登顶后，俯瞰整个祁连山谷，壮美的风光尽收眼底，突然懂了古人“渐入佛国”的意境…… 从三十三天石窟下来后，回望悬崖峭壁上的楼阁洞窟，真为这场刚刚的邂逅而惊叹！ 这一部分是接近地面的站佛殿石窟。 站佛殿位于三十三天石窟北侧，石窟开凿于北魏时期，是马蹄寺规模最大的石窟，也是国内单体面积最大的石窟。 石窟内有一尊八米多高的站佛，站佛的腹内藏有一尊白玉度母像，所以此窟又被称为——藏佛殿。 窟形平面似一个“凸”字形，非常宽敞。由前堂、拜殿、甬道等几个部分组成。前堂为横长方形，券顶。正壁上方开三个圆拱大龛。拜殿左、右、后三壁开甬道，甬道两壁有四十九个大龛。 我们离开了北寺，原路返回，往山下走去…… 一只肥硕的土拨鼠闯入了我们的视线……“对不起，打扰你了！” 我们在景区里吃了午饭，又乘坐着景交车去了“萨格尔王殿”…… 格萨尔王(约公元1038年—1119年)，是藏族人民心中的传奇英雄。 　　 以他的原型形成的口述史诗——《萨格尔王传》是世界上最长的史诗。 结果非常遗憾，踩了个大坑——塑像是现在新做的，比较粗糙，让人不忍直视…… 我好歹录了下来，这些塑像表现了萨格尔王一生除暴安良，南征北战，统一了大小150多个部落的英雄业迹。 我们草草地观看了殿内仅有的这两排塑像，失望而去…… 　　 走出“大殿”，我们倒是被祁连山下的草原美景深深地吸引了…… 广袤无垠如绿毯般的草原上，羊群点缀其间……真想高歌一曲——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我们坐景交车离开了马蹄寺，然后，走连霍高速，四个小时直接到达了武威的鸠摩罗什寺。 这是寺院的第一道大门。 鸠摩罗什寺始建于后梁时期，距今已有1600多年的历史，是后梁皇帝为纪念西域高僧鸠摩罗什弘扬佛法、翻译经典的功绩，以供奉他的肉身而建造的。 鸠摩罗什大师是我国佛教四大译经家之一，也是中国佛学史上第一个系统深入地用汉语传播佛经的人。在玄奘之前，鸠摩罗什就已为翻译佛经事业做出不朽的贡献。 鸠摩罗什寺占地面积不大，但却别具一格，寺内建筑精致华美。主体建筑包括大雄宝殿、大经堂、观音堂、鸠摩罗什纪念堂和中央广场上的罗什塔。与寺外车水马龙的现代街道形成了鲜明对比，寺内却显得静谧祥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寺院的中心是后梁时期的12层八角形空心塔，高度达到33米，顶端设有一座小佛龛，内置一尊金色佛像，供奉着鸠摩罗什不烂的舌舍利。 因为鸠摩罗什生前曾发誓：“如所译经典无误，死后焚身舌不烂。”并留下遗嘱，死后将舌头葬于姑臧。公元413年，鸠摩罗什于长安逝世，享年70岁。遵照大师遗愿，其弟子们将舌舍利送回武威的鸠摩罗什寺，并建塔供奉在如今的武威市北大街的鸠摩罗什寺中。 佛塔屹立千年不倒。唐代扩建的寺院在岁月的变迁中不断消失，只有供奉舌舍利的佛塔挺立，于是在原址的基础上又重修了，鸠摩罗什寺就是如今寺院的规模。 在1927年农历四月，武威遭遇大地震，众多古建筑化为废墟，唯有罗什寺塔残留部分屹立不倒。民国地方政府于1934年在原址重建了罗什寺塔。至2000年，鸠摩罗什寺再次启动修建工程。 罗什法师纪念堂…… 鸠摩罗什出身显赫，于西域龟兹王室（今新疆库车），父亲为天竺国相之子，母亲是龟兹公主。他自幼展露佛学天赋，7岁随母出家，12岁转向大乘佛法。‌‌ 堂内壁画上，记载了他历经艰难险阻前往东土传法，却因十六国时期兵荒马乱，前秦吕光攻灭龟兹后，382年，鸠摩罗什被军队强行带到了凉州城（今武威），过了17年半囚徒式的生活。 他在被羁押期间，研习汉语及儒学经典，为译经奠定基础。 然而，荒唐的吕光却以“鸠摩罗什太过优秀，应该留下子嗣”这样的荒谬理由，强迫鸠摩罗什娶妻破戒。被灌了酒的鸠摩罗什无可奈何，破掉了自己坚守35年的清规戒律。 后凉的皇帝吕光为安顿鸠摩罗什的身心，召募各地能工巧匠，大兴土木修建了鸠摩罗什寺，给他安身弘法演教之用。 但是，鸠摩罗什从内心深处铭记自己是出家人，没有因此沉沦。他终其一生翻译了多达74部384卷经典。 石碑上，镌刻着《鸠摩罗什舌舍利塔修缮记》，从后凉始建，到唐代扩建，再到明清重修，鸠摩罗什寺的佛塔不倒，1600多年的时光，封印了佛教东传的人文历史，更是文明互鉴的精神丰碑。 我们今晚住在武威。 武威市，古称凉州、姑臧、雍州，故有“六朝古都、西北首府”之称；曾经是前凉、后凉、南凉、北凉、大凉、西夏（神宗）的都城，故有“北有姑臧，南有建康”之称。 武威市历史悠久，早在四五千年前，就有戎、月氏、乌孙北方民族聚族而居。自汉武帝派骠骑将军霍去病远征河西，击败匈奴，彰显了大汉帝国的“武功军威”后，把凉州命名“武威”。 　　 一首熟悉的边塞诗《凉州词》响在耳边，豪迈而悲凉……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如今，这里的夜晚，灯红酒绿，一片祥和…… 肃南的马蹄寺，凉州的鸠摩罗什寺，两座千年古刹，穿越时光的裂缝，让我们感受岁月沉淀的震撼…… 古迹不言，岁月无言，却传递着千年的信息与情感，让我们久久地沉醉其中…… 2025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