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山•记忆

陈宗屏

<p class="ql-block">昨天我受邀参加了原毕节地区农科所所长,书记李贵斌老师的88寿诞庆典,我将编辑的视频发到毕节市农科院的退休人员微信群,在点赞的人员中,竟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李基夫,赫然进入我的眼帘。</p><p class="ql-block">李基夫,这是一个力量型的名字,又带有原苏联的文化色彩。在巍巍凤山之下,50年前曾散落分布数名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李基夫便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高志明,刘文岚,姜黔荣等。除高志明是大方人,这几位都是国营马干山牧垦场的子弟。这个名字的出现很突然,也感到十分意外,在我数十年的人生中,几乎没有想起这个名字。时间淡忘了他的模样,我竭力回忆与搜索,他的容貌仅仅有三分之一的印象。</p><p class="ql-block">我是原毕节市农科所的退休干部,近年来将市农科所,牧科所,马干山牧垦场合并构建成毕节市农科院。合并的最大好处,除整合资源,集中优势,形成合力外,干部职工享受了全额拨款的待遇,而且这个问题困挠了我们几十年。没想到由此在微信里见到了李基夫,分久必合,竟然意外见到了数十年前凤山的知青。从我插队到考入大学,离开凤山数十年都没有见到过凤山的这些知青。</p><p class="ql-block">1975年,我在大方一中高中毕业,迅即加入上山下乡的队伍。之所以选择凤山作为知青地,公社的书记叫黄昌周,我的房东的妻子也姓黄,和我的母亲同姓。那个年代,知青没有生产资料,只能借住老百姓的房子,更主要的是,希望在上山下乡的过程中,指望当兵,招工及上学的机会。那个年头,这种规划也成了知青家长的共同理想和目标。没有这种可能,也要有这种打算。因而我成为凤山的知青之一。就这样,我把我的命运托付给了凤山,凤山成了我人生中的一个出发地。我落户到凤三生产队,为了生存与发展,我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度过了难忘的知青岁月。我的命运同日月星辰相伴,同凤山紧密相连,凤山也点亮了我的青春,照亮了我的前程。</p><p class="ql-block">凤山是黔西北的名山,海拔2020米,也是当地彝族人敬仰的神山。他以巍峨的雄姿腑视着四周的群山,山下的民众百姓。凤山是一座突尤而起的山峰,他的身后是绵延数里雄伟壮观的马干山,马干山的最高处叫轿子山,比凤山之巅还要高出70米。</p><p class="ql-block">凤山,马干山是不同的山,但实际上是连在一起的。只是凤山的身后有一处凹处,他是一个明显的区分标志。从侧方望去,凤山象一个火车头,他身后的马干山就如同火车的一串车厢。实际上,马干山是一座山脉,或山系。</p><p class="ql-block">凤山半山的壁涯上,贵州提督赵德昌提有“闻鸡起舞”四个大字。凤山是一个气候的方向标,大方县志记载:凤山可占晴雨。气候中的阴睛,可通过山中的云雾作出判断。</p><p class="ql-block">凤山是一个少数民族聚居地,除彝族外,还有蒙古族。据说在迁徏的过程中,蒙古族看中了凤山,马干山周边的生态。马干山的彝语叫马嘎岭,这里曾经是贵州水西彝族土司的驯马场,马干山的南边是水西最重要的的屯兵之地的五营盘,马干山的山顶上也修有营盘。他们都是贵州水西时代留下的古遗迹。</p><p class="ql-block">解放初期,县里在马干山建牧马场,张学仁是场长。之后在此基础上扩建成国营马干山牧垦场,领导是省里指派的副厅级干部。场的作用和功能,主要是接收省城的下放干部,在反右运动中,那些跟不上形势,有过错误言论的,又不致于判刑劳改的人,马干山便是下放之地。让人惊叹的是,这些下放干部中,不少是知识分子,因而马干山又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在大方县境内,马干山代表着文化的先进,下放干部,行政职工,是一个托拉斯为原形的群体。上世纪70年代,扩建马干山知青队,在马干山的历史上,又书写了可歌可泣和悲壮的一页。</p><p class="ql-block">实际上,凤山,马干山独特的生态系统,形成了特殊的气候。雾气胧罩,细雨蒙蒙是气候的主要特征,雨水多,雪凝大。到了冬季,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山涯上滴水成冰,气候十分寒冷。</p><p class="ql-block">知青生活是单调的,劳动是沉重的,我参加过各种体力劳动。知道背负的沉重,秋冬的寒冷,生活的艰苦。更为沉重的是,思想迷茫,看不见未来。</p><p class="ql-block">李基夫,刘文岚住在集体房,名义上属插队,也是最小的知青队,共同劳动锻炼,生活上互帮互助。他们的父辈因反右斗争下放马干山,而他们自己生不逢时,毕业后又上山下乡来到凤山的山下当知青。我同他们交往不多,仅见过几次。在艰苦的环境中,尽显无奈,满脸苦笑,不知路在何方。幸运的是,粉碎“四人帮”,迎来了改革开放。知青们开始返城,或考取大学中专,离开了凤山,改变了命运。继高志明1977年考入重庆建筑工程学院之后,我于1978年也考入贵州农学院。我来到凤山时吃17岁的饭,到我离开凤山,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我的外孙女18岁考入哈尔滨工业学院,目前已经大二,与之不同的是,我18岁刚好上山下乡,用最宝贵的青春在农村整整度过了三个春秋。</p><p class="ql-block">在落实政策中,马干山的许多下放人员返回贵阳,他们的子女也随同返城。这也是数十年与这些知识青年难以相见的主要原因。刘文岚品学兼优,不知他后来读什么学校,但闻他是省广播电视集团的老总。他和我是六龙中学的校友,也曾在他们的纪念册中欣赏过他的文笔和风采。</p><p class="ql-block">知青是时代符号,也是我们头顶上的一道光环。自凤山一别,时光已然过去五十年,人各西东,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我们1975年上山下乡,我们也是中国最年轻的知青,风烟散尽,中国最年轻的知青已然夕阳奔古稀。在历史长河中,知青是天际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光亮。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我们的孙子,不知道什么叫知青,不知道他们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有过这段历史,更不知道其中的价值和意义。</p><p class="ql-block">我们这一辈,和共和国同年岁,有父母老小,有兄弟姐妹。我们这一辈,和共和国同年岁,上山练过腿,下乡练过背</p><p class="ql-block">我们这一辈,学会了忍耐,理解了后悔,酸甜苦辣酿的酒,不知喝了多少杯。我们这一辈,和共和国同年岁,熬尽了苦心,交足了学费。我们这一辈,真正的尝到了做人的滋味。人生无悔。</p><p class="ql-block"> 2025.10.13于兰苑花园</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作者档案:陈宗屏,彝族,贵州大方(六龙)人,1957年生,1975年毕业于大方一中,同年上山下乡,经历过知青生活,恢复高考于1978年招生考入贵州农学院,从事农业科技工作,1989~1991年纳雍县扶贫,毕节试验区建设的先行者。爱好文史,贵州省先进农业工作者,毕节地区科技兴农先进工作者,贵州省烟草学会会员,毕节市老科技协会会员,获省地科技进步奖多项,发表论文多篇,《大方文艺》《大方报》等发表作品,出版《这帮六龙人》合著;与人合编《六龙那些事》于2024国庆出版</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