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他的舞台,在百米高空。脚下,是缩小的车水马龙,一根绳索,系着性命,也系着生活。他悬在那里,像一只谨慎的蜘蛛,以楼宇为崖,编织着清洁的网。</p> <p class="ql-block"> 手中的刮玻璃器,是唯一的画笔。一遍清水,两遍刮拭,动作精准如仪式。</p> <p class="ql-block"> 那一刻,他不是危险的“蜘蛛人”,而是闯入他人视野的一个短暂注脚。</p> <p class="ql-block"> 楼体似乎有微不可察的摇晃,他停下,紧紧依附,工友们相互帮助,与建筑一同呼吸。这悬空的方寸之间,没有踏实的土地,却能触摸到最真实的云朵与天际。</p> <p class="ql-block"> 污浊的雨痕与尘埃褪去,玻璃恢复了本质,变得空明,仿佛不存在。透过它,他窥见另一个世界——格子间里伏案的背影,会议室里无声的争议,还有贴在玻璃上的一张张好奇的脸。</p> <p class="ql-block"> 他们是空中人,在玻璃上写诗。诗行透明,无人看见,但光能穿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