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里的中秋

王小玲

　　国庆长假，儿子和媳妇、孙子是10/30号过长沙的，警察工作特殊性，5号就回去值班了。于是6号的中秋中餐只有老伴，孙女，外孙子四人在陪读租房过的。

.下午二点到口齿牙科看医生了，结果是拔掉上牙的子齿，根治子齿旁的牙。下午回到家里，晚餐无力下厨做饭，老伴回世纪城了，孙女点了点外卖进学校晚自习了，外孙子自己煮了几个饺子，我自己吃了碗冷粥。

　　往年中秋，记忆总裹着甜。是父亲切开的五仁月饼，酥皮簌簌落在掌心；是母亲泡的桂花茶，热气里飘着满院的香；是一家人围坐在阳台，看月亮慢慢爬过树梢，话从家常聊到儿时趣事，连空气都甜得发黏。

　　可今年的中秋，所有滋味都被一阵牙疼搅乱了。清晨醒来，右侧牙龈像藏了颗小石子，轻轻一碰就钻心地疼。儿子带过来的端豆沙月饼，我捏着一角，却连张嘴的勇气都没有——甜意还没尝到，尖锐的疼先顺着牙根窜到太阳穴，只好默默放回盘子里。

　　… 傍晚月亮升起来，比往年更圆些，清辉洒在茶几上。我和大姐的孙子围坐说笑，剥石榴、分柚子，我却只能捧着一杯温盐水，小口小口地漱。听着他讲去年中秋去郊外赏月的趣事，看着唐浩把剥好的橘子瓣递过来，我忽然觉得，原来平日里习以为常的“能吃能笑”，竟是这样珍贵。那些曾被我忽略的、寻常日子里的顺畅与自在，在牙疼的衬托下，都成了此刻最想拥有的幸福。

　　夜里的不舒服~难眠，起身站在窗边。月光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忽然想起小时候牙疼，母亲也是这样守在床边，用温毛巾敷我的脸颊，轻声哄着说“明天就好了”。如今天国的母亲鬓角有了白发.，我却还是让她为我的牙疼操心。原来中秋的意义从不是多甜的月饼、多圆的月亮，而是身边人始终的牵挂——是他们见我疼时皱起的眉，是递来的那杯温盐水，是哪怕我吃不下月饼，也会笑着说“没关系，明年再补”的体谅。

　　：这颗牙疼，让今年的中秋少了甜，却多了份细碎的暖。原来幸福从不是圆满无缺，而是哪怕有小病痛、小遗憾，身边也有人陪着你，把不完美的日子，也过成值得记挂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