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火车开出自青岛北,终点站好像是温州,硬卧的下铺、中铺我们几人都是在杭州下车。上车吃过饭还能睡一觉,然后就躺着看书。近六点时又是晚饭,吃完饭天慢慢暗了下来,车箱亮灯。然后我就看到在中铺的两床之间架起了一部手机,方法巧妙,声音也开得很小,内容方面简单看上几眼,也能看出一些名堂。不知你信不信,在长途旅行中,尤其是火车,有时既使是一张纸片上的一个签名,也会吸引人的注意,何况这里的点映是与美国记者埃徳加·斯诺有关,是《红星照耀中国》一书的同名作品,一部挺不错的电影。在5 G时代,看片什么的在手机上随便就能翻到,这事不难,问题是我已出门半个月,我那海边度假的临时居所出于养眼方面的考虑并没有WiFi,每月固定交费的那点续命资本已被我用得所剩无几。那么好,给手机打钱,增加四个G的流量,我想我在列车夜行的后几个小时里应该是有事可做,可以看片加回忆地写一些东西了。</p> <p class="ql-block"> 出生于美国密苏里州,毕业于密苏里大学新闻系,1928年来到中国,原计划做短期停留,却因为对中国社会的关注而留居13年。过来之前,曾任《密勒氏评论报》助理编辑,而在过来之后,成为欧美几家报社的聘任记者或通讯员。在1933年4月到1935年6月间,又以记者身份兼任北平燕京大学新闻系讲师。到过很多地方,目睹旧中国的苦难与社会矛盾,1936年6月年在宋庆龄帮助下经由京汉线开始了到红色中国去的神秘之旅。</p><p class="ql-block"> “在中国的八年间,我对国民党蒋介石很失望,却对被围剿、被屠杀、被妖魔化的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红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p> <p class="ql-block"> “我希望看到这个古老文明古国的未来曙光,找到真正的东方魅力。”</p><p class="ql-block"> “……与国民党的军事独裁开展了武装斗争,这是为什么?是什么精神力量鼓舞他们豁出性命去进行这种斗争呢,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死?中国共产党究竟是一些什么人组成的,他们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吗?他们读过《资本论》和《国家与革命》吗?”</p><p class="ql-block"> 在郑州换车,上了日内瓦大学医学博士乔治·海德姆所乘坐的那趟车,去西安。在西安,他们住西京招待所,有(当时)陕西省省政府主席邵力子请他们吃饭、然后有中共秘密情报人员来找他们接头,然后安排人,坐张学良运物资的军用卡车往瓦窑堡再行一程。在瓦窑堡一带路边,听说这里刚打过一仗,有三千多东北军投到红军那边去了:</p> <p class="ql-block"> (上图左边第二人是刘副官,隐藏身份为中共地下党员)</p><p class="ql-block"> “刘副官把我们送过东北军最后一道防线,把我们托付给一个五大三粗的脚夫,我们就此分手了,我开始了真正走进红区的神秘之旅。</p><p class="ql-block"> “这天晚上,从延安雇来的脚夫把我们送到了冯庄村,村贫农会主席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给我们派了另一位向导兼脚夫,继续向安塞进发。我被告知只有几步路。走出去很远很远,海德姆告诉我说,中国人说‘几步路’,就是我们所说的几十英里。</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小河村住过一晚,可能是在凌晨,又被告知这一带有土匪,要赶快走,走!”</p><p class="ql-block"> 他们摸黑走出村子,身后就传来了密集的枪声。随电影镜头再走,走出不远,在小树林边遇上了负责外事接待和保卫工作的胡科长,然后是骑马过来的安塞赤卫队队长,这位队长向胡科长汇报说,我刚跟白匪打了一场遭遇战,有人报告白匪头子是一个洋鬼子……胡科长说,你看哦,这洋鬼子呢,已经被我俘虏了:</p> <p class="ql-block"> 斯诺自我介绍说,“白匪头子”施乐(施乐是其中文名字)。他与赤卫队队长握手。这时又有两人骑马而来,来得是周恩来:</p> <p class="ql-block"> “Are you looking for someone ?”</p><p class="ql-block"> 周恩来这样跟他们打招呼。这句“你们在找什么人吗”的问候让斯诺感觉很是亲切,他也用英语说,请问,你是周恩来先生吗?他们这就算是对上眼神了。按常规,他们应该是住在安塞的外事部门招待所,贴窗纸的大炕土间收拾得很干净,桌上有三个菜,由李克农同志陪同。镜头中,斯诺端起乘有热水的碗喝水,说很“烫”,并说“喂,给我拿点儿冷水来”。克农同志示意红军小战士去换一碗凉水,纠正他说,你可以叫他们小鬼或者同志,但是不能叫他“喂”。这些孩子是少年先锋队队员,是自願来帮忙的。他们是革命者,未来的红军战士。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是英语,一碗冷水端上桌来,斯诺说,谢谢同志。</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上午,斯诺应约来到周恩来在安塞的办公室,这里也是坯屋泥墙的房间,室内有写字台和带有蚊帐的睡床,光线比较好。周恩来说,我接到报告,说您是一位可靠的新闻记者,对中国人民是友好的。我正在为您起草一份来苏区后的考察计划,这份考察计划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您有完全的新闻自由,可以随便采访,随便拍照。斯诺听后,也真的在这间屋里“随意”了一下,拍照与处处新鲜的转看。周恩来在完成案头工作后,站起来说,我认为,您将会开始九十二天的愉快旅行。“九十二天?”斯诺很感意外。后面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一个计划,包括有去战区(前线)的跟随部队采访。</p><p class="ql-block"> 周恩来说,你们今天就可以动身,骑马到保安去。我会电告中央告诉他们您的行程。刚好有一支通讯队伍也往那个方向走,于是他们一路同行:</p> <p class="ql-block"> “正月里来是新年,陕北出了刘志丹,刘志丹来是清官,他带着队伍上横山……领导咱穷人闹呀么闹革命,一心为百姓。”在歌声起伏的行进队伍里,斯诺兴奋得像个大孩子,听一路陪伴的胡科长介绍说,刘志丹、谢子长、习仲勋是陕北红军和陕甘革命根据地的创始人。刘志丹同志呢,原任红十五军团副团长,红二十八军军长,在今年春天的山西作战中壮烈牺牲了。毛主席亲自为他题写墓碑:群众领袖,民族英雄。</p><p class="ql-block"> 红绸腰鼓,夹道欢迎,在欢迎美国朋友的队伍中,张闻天、博古、王稼祥、谢觉哉、林伯渠与斯诺一一握手,毛泽东主席更是亲自到他们的驻地看望,说“我就住在街那边的窑洞里,欢迎你到我那里去做客”。他们有过长谈,毛泽东问,施乐先生,做为新闻记者,你的行为准则是什么?施乐答:客观、真实、公平、公正,匡扶正义,捍卫真理。毛泽东问,你一直是这样实践的吗?施乐:我问心无愧。毛泽东说,很好,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贺子珍端来了一盆山果招待客人,说“这是今天刚摘来的野山楂”。</p><p class="ql-block"> 军民联欢会,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唱响《义勇军进行曲》,舞蹈是《统一战线舞》,演员们服装不一,随手风琴踏演出的舞步有点仿苏,带有俄罗斯骑兵舞的风格,稍显生涩。有观众提议请毛主席唱歌,毛主席说,我哪会唱歌啊,还是请我们的女红军替我唱好不好?众人欢呼。往下是《渔光曲》,“云儿飘在海空,鱼儿藏在水中……”,斯诺应该是听懂了,流露出激动的表情,这不是第一次。在毛泽东的窑洞内,乔治·海徳姆为毛泽东主席检查身体,身体很好,或说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好。有过这样的对话:“我就说吗,我的身体是铁打的金刚。”“可是《共产无产者电讯》刊登的讣告怎么看也不像是恶意的谣言,那可是共产国际的权威发布。”“莫斯科也好蒋介石也罢,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相信道听途说的传闻,对我们的真实情况知之甚少。”然后在又一次的谈话中,斯诺问,主席,你认为中国共产党的奋斗目标是什么?主席说:“早在1926年,我担任国民党农民运动委员会书记的时候就做过一次调查统计,数据来自全国二十一个省份,地主、富农、官吏以及高利贷者,他们的人数加起来来占全部农村人口的百分之十,却拥有全国百分之七十的可耕土地,还有百分之十五在中农手里。也就是说,占全部农村人口百分之八十的贫农和佃户,他们拥有的可耕土地还不到百分之十五,政府却要他们拿出他们收入的百分之六十五交税,贫农只好变卖土地换取粮食。试问,一个国家百分之八十的人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个国家能不落后能不被人欺负吗?你刚才问我,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中国共产党就是要改变这一切。”</p> <p class="ql-block"> 在山坡土岭的高处,斯诺继续他的提问:毛主席,能请您讲讲两万五千里长征吗?毛主席说,当然可以,但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我曾经写过一首关于长征的打油诗,我可以送给你,也算是留个纪念吧。</p><p class="ql-block"> “红军不怕远征难……”在翻译帮助下,斯诺读道。以后他在《红星照耀中国》一书中,对红军长征表达出由衷的钦佩之情,称赞长征是一部英雄的史诗,是现代史上的一次无与伦比的远征,他用毋庸置疑的事实向世界宣告,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革命事业犹如一颗闪亮的红星,不仅照耀着中国的西北,而且必将照耀全中国,照耀全世界。</p><p class="ql-block"> 这是斯诺在为毛泽东主席拍照:</p> <p class="ql-block"> (这是由埃德的·斯诺拍摄的原版照片)</p><p class="ql-block"> 斯诺又提出一些问题,毛泽东主席说,我建议你到西部前线去看一看,在那里,你可以见到横刀立马的彭大将军,而且红二、四方面军很快就要在陕甘前线与我们会师了,这对你的考察很有帮助。</p><p class="ql-block"> 火车上的付费写作内容如上,以下为补充部分:</p><p class="ql-block"> 我在上中学时就读过斯诺的书,也许因为爸妈都在从事与记者相关的工作,《红星照耀中国》这本书,就很自然地来到了我的手上。封面做的很好,红军小战士吹响军号的照片是斯诺亲自拍的。文字部分分为十二个篇章,这可能来自记者的写作习惯。在以延安为中心的陕甘宁边区采访时间长达近四个月,与毛泽东有过多次长谈,对朱徳的描写也很生动,还有周思来、彭徳怀、贺龙、徐海东。在书中,写徐海东那一部分,斯诺称其为“红色窑工徐海东”,徐海东是湖北黄陂人,世代窑工,家境贫寒,国民党军队曾杀害他家族66人,包括妻子和多个亲人。投身革命后,1927年入党,在鄂豫晥地区组织起第一支“工农队伍”,这支队伍以后发展为红四方面军。贺龙的红二方面军1935年从湖南的苏区撒退时号称人枪四万,在长征途中的艰难困苦也是超乎想象,冻饿而死,战斗减员的情况时有发生,最后到达西藏的东部与朱徳会合,已经只剩两万人左右了。</p><p class="ql-block"> 1936年10月,斯诺结束采访返回北平,开始整理采访笔记和资料。1937年10月,英文版《红星照耀中国》由英国戈兰茨公司在伦敦出版,首次向世界揭示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事业的真实面貌,引发国际方面的广泛关注。1938年,斯诺将版权授与中国进步人士胡愈之,胡组织十二人对该书进行翻译,为规避国民党检查,书名更改为《西行漫记》。斯诺在这本书的序言中说,“此书有一种不可征服的精神,一种力量,一种欲望,一种热情,但不是作者创造出来的,而是书中的这些人,是人类历史本身的丰富而灿烂的精华”。</p><p class="ql-block"> (感谢欣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