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小朋友吹着芦笙跳着舞太可爱了

柏海方

8月，9月在贵州六盘水市避暑，一天我们一行四人在凤池广场散步遇见一队小朋友从远处走来，他们穿着民族服装边吹芦笙边舞蹈，小朋友非常可爱，场景很美，结束了一个月时间的避暑，回到家后画了这儿幅油画。

那天傍晚，夕阳把凤池广场的石板路染成暖金色。我们四人散步在凤池广场，忽然听见一阵清亮的芦笙声从远处飘来，像山涧溪流滑过石缝。一队孩子从巷口转出来，脚步轻快，裙角飞扬。其中一个女孩走在最前，头微微侧着，芦笙贴在唇边，手指灵巧地按着音孔。她一只脚轻轻踮起，像是要随节拍跃起，又像只是被音乐托着，舍不得落地。她的衣服是深蓝底子，绣着红黄相间的花纹，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闪动。那一刻，她不是在演奏，而是在用身体讲述一个古老又鲜活的故事。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当地苗族的小朋友在排练节庆节目。那天我看得入神，连风从山谷吹来的凉意都忘了。他们吹的调子不复杂，却有种直抵人心的力量——像是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寨子，像是祖母在火塘边哼的歌谣。我悄悄记下了旋律的节奏，也记下了他们专注的眼神。回家后，我翻出画布和颜料，想把那份纯粹留住。画布上，女孩的手指停在芦笙的孔上，眼神低垂，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与那支竹笛的对话。背景我用了极淡的灰紫，像黄昏将尽时的天色，衬得她整个人像从时光里走出来的一样。

两个小女孩并肩站着，一人一支芦笙，吹的是同一段旋律，却各有起伏。她们的服饰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兰白相间的绣花衣裳，裙摆宽大，走动时像两朵并蒂花开在风里。她们不时交换一个眼神，或是轻轻碰一下肩膀，像是用身体在打节拍。那不是排练，更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对话。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的默契，忽然明白，这不只是音乐，而是一种传承——不需要课本，不需要讲台，只要一支芦笙，一段舞步，就能把记忆一代代传下去。画中我把她们画在了同一幅画里，两人的影子交叠在淡黄的光晕中，像一首未写完的诗。

我画的第二幅，是那位穿蓝粉相间长裙的女性。其实她并不是孩子，而是一位指导老师，站在队伍后面，安静地吹着示范曲。她的衣服更讲究，腰间系着白腰带，发髻盘得一丝不苟，可她吹芦笙时的神情，却像回到了童年。她闭着眼，嘴角微微扬起，仿佛不是在教孩子，而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对话。我被那种沉静的专注打动了。她脚上那双白鞋沾了些许尘土，却更显得真实。我在画中保留了那份朴素的美，背景用了淡蓝与灰的渐变，像山雾缓缓升起，把人轻轻裹住。

最后一幅，我让小姑娘站在空旷的广场中央，芦笙举到唇边，裙摆在风中轻轻摆动。她的服装换成了更鲜艳的蓝橙配色，腰带是深褐色的，像一道沉稳的底线，压住满身的热烈。我没有画其他孩子，只留她一人，仿佛整个广场的回响都凝聚在她这一声吹奏里。背景我处理得极简，淡蓝与灰的天空下，她的身影显得既孤独又坚定。这幅画，我想表达的不只是技艺的传承，更是某种坚守——在喧嚣的时代里，仍有人愿意把一首老歌，一支老舞，一代代传下去。

如今这些画都挂在画室的墙上。每当阳光斜照进来，芦笙的影子仿佛真的在墙上轻轻颤动。我常想，那天在凤池广场，我遇见的不只是几个跳舞的孩子，而是一段活着的历史。它不写在书里，不刻在碑上，而是藏在一声笛音、一个转身、一抹绣花的光泽里。而我所能做的，不过是用画笔，把那一刻的温度，悄悄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