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别克：“离上帝最近的地方”

爱旅游的胖子

　　去往斯特潘茨明达，会翻过欧亚分界线，卡兹别克山已在格鲁吉亚境内的欧洲部分。大高加索地区的卡兹别克山，是高加索山脉的第三高峰，海拔5033米，景色壮美。

　　我们入住在卡兹别克山脚斯特潘茨明达小镇Rooms Hotel Kazbegi酒店，这是当地最好的酒店，这个最好概念除了酒店设施，更是指所处位置：整幢酒店建筑座落于山谷南侧的北山坡上，坐拥谷底小镇和对面群山，无论是从一层的大平台或每个房间的阳台上，都可将无敌美景尽收眼底，关键是面对着前方的卡兹别克雪山和山峰下的圣三一教堂。虽然此时山顶四周被浓厚云团包围，无法得见雪山真颜。

　　卡兹别克山的圣三一教堂，那是一个仿佛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地方。远远看到它，脑海里就浮现出《Lonely Planet 》那张著名的封面：圣三一教堂孤独又骄傲地矗立在卡兹别克山上，周围是无尽的山峦和洁白的云朵。

不过我拍不出那种神韵。

　　上教堂需包车。传说中，这里是普罗米修斯被宙斯囚禁之地，象征着坚韧与救赎。教堂建在海拔2170米的山巅，体现了格鲁吉亚百姓“靠近上帝需付出努力”的信仰精神，被誉为“离上帝最近的地方”，信徒要徒步登山才能抵达。‌‌我们与大胡子司机砍价50拉里成交跑个来回，上山是盘山道，山顶浓云密布，满山坡绿色是郁郁葱葱的植被，在阳光的照耀下绿得发亮，周围的山风呼呼地吹着，像是大自然奏响的独特乐章。

　　圣三一教堂像是上帝在人间落下的一颗特殊的棋子。它的墙是那种古朴的石头堆砌而成，每一块石头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站在下面望上去，圣三一教堂就像一个小小的玩具模型被放在了巨大的绿色和白色相间的蛋糕上。走进教堂，里面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氛围，光线透过彩色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那些光影就像是被上帝打翻的调色盘，五彩斑斓又充满了神圣的感觉。里面的神职人员着装庄重，他们的表情平静而祥和，就好像他们不是生活在这个纷扰的尘世，而是处在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神圣世界里。一位女士对着神龛脸色凝重，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自己的一生，又像是在向神明倾诉着什么，也许是在回味“仿佛离天堂更近了一步”的诗意描述。‌‌在格鲁吉亚，第比利斯抑或西格纳吉，我们都去参观了几座教堂，每每在那儿我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感觉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宁静，会想起国内寺庙里的感觉，虽然寺庙和教堂是不同的信仰场所，但那种肃默宁静和敬仰畏惧的氛围是相似的。就像小的时候，走进寺庙，闻到那股淡淡的香火味，看到佛像庄严的面容，心中就会升起一种莫名的敬畏，在卡兹别克山圣三一教堂也是如此。

　　从教堂走出来，外面的景色依旧美得让人窒息，风声在山谷间回荡，就像在给教堂唱着一首永不停歇的赞美诗。教堂外是个大平台，远处的雪峰闪耀着寒光，刺得人眼睛都感到生疼，却又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一阵风从峡谷呼啸而过，带着泥土的芬芳，又夹着雪山的凉意，空气清冽，呼吸之间，仿佛连灵魂都被洗涤得澄澈透明。天空有云，因为有了风已不是山脚下看到的浓云，只是丝锦似长长地遮住山峰，锁在山腰；山谷有雾，但没有四处弥漫，只像一条薄薄的纱巾，轻柔地搭盖在斯特潘茨明达小镇身上。我们沿着山路漫步，道路蜿蜒于群山之间，脚下是松软的泥土和偶尔出现的小石子，路边还会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它们在风中摇曳着，像是在欢迎我们远方来的客人。围绕教堂走一圈，深深的峡谷、浓密的林地、青青的草甸，远处的皑皑雪山和近旁潺潺的小溪映入眼帘，还有时不时走动的牛和马，构成了一幅动人的画卷，以为置身在新疆的天山。

　　到了山下，我们幸运地目睹了丁达尔光晕。餐厅服务生说，明天肯定是好天气，千万不要错过看日照金山奇观。回到住的房间，晚上眺望小镇夜景，一条光带如银河落在谷底，还有一处隔空的亮点高悬于上，那就是对面山峰顶端的圣三一教堂。

　　第二天早上5点，闹钟一响，我便从床上一跃而起，拉开窗帘，哇！眼前是这样的美景啊——晴空万里，没有都市的光污染，银河在头顶清晰可见，星辰似乎近到伸手可及。群山已被晨曦照亮，而赫然高耸于群峰之后的那个泛着银辉的雪峰，就是卡兹别克山了。山腰处有层薄薄的晨纱罩盖着还没睡醒的小镇，纱缝间透出的点点灯火，宛如点缀于纱巾上的亮片。我被这美景所震惊，连忙举起手机咔咔咔一阵连拍，然后就是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在阳台上呆看。天光不断变幻着色彩，谷底那条晨雾纱巾已被一只无形的手悄悄抽去。当旭日在东方跃出山峦，卡兹别克山银亮的尖顶霎时被镀成一片金红色，感觉就像刚刚喷出的火山熔岩，巍峨而神圣！整个小镇也被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辉，炊烟袅袅升起，与远方的雪山遥相呼应。牛倌赶着牛群走向山坡，牛铃叮铛声与猎犬吠叫声交织，构成了山中小镇最朴素的交响。

　　风从耳畔掠过，仿佛在低声吟唱古老的祷词，那份宁静与祥和，让人心生留恋。因为这样的美景，心中默念了句普希金的诗：“卡兹别克，你雄伟的天幕，高高俯瞰着层峦叠嶂，闪耀着永恒的光辉，有如天上的方舟翱翔。” 我想，如果套用一句中国古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应该更切合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