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人生（169）下

胡萝卜

前言 《百年人生》是一部长篇小说，全书200多万字，200多回。它以一家五代人的生活为基调，联系邻居、朋友、同学、战友、上下级等人生活工作，折射社会百年变迁。本书起点为1919年，终点为2020年。 现在，每回分上下发表，就当短篇小说看！由于是戏说人生与社会变迁，难免有不合时代节拍的章节就不发了，或被平台屏蔽了，请大家理解。恳请各位老师指正点评，为点赞评论者继续发表！ 第一百六十九回（下）黄佳梁口出新规章郭制度关爱周一全1989（接上）（三）要酝酿采访轻松的氛围且说第二天，周一全骑着自行车，车筐里放着3万多元的尼康照相机，手把上挂着自己的手提包，来到总部大门口，黄金霞已经在等候。周一全看到黄金霞上了淡妆的瓜子脸，高颧骨，波浪发型，真的很像江青。她穿着红色T恤，白色裙子，半高跟鞋，这套服装公司很多女生都有，是工厂批量生产，就轻轻说：“今天的打扮真像蓝苹。”“不要说，她是‘四人帮’的首领，像她都不好。”黄金霞说。“知道了。”周一全说：“今天，你先采访，我来照相，完了我采访，你来照相。”“我采访说什么呢？”“你随便问些什么都可以，今天就是照相。比如问一下稿子里还有那些问题，请您给于指导，也可以用北京方言问候一下身体好吗，或问一下生活情况，就是作出采访的姿势，要拿笔做笔录，我拍照一张可用的相片即可！”“没想到还要有这个内容，心跳啊！”“你想着他就是公司一个副总，正局级干部，还不如黄所长职级高，自己是无冕之皇，心就不跳了。”“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公司领导。”“当你肩上有了担子，顾不上想那么多，出几次场就好了。”“跟着你，天天学习新知识。”“新到一个行业，感到陌生，其实没有多少东西可学。”周一全搭讪着说。周一全将自行车放在自行车棚里，背着照相机，提着手提包，与黄金霞来到刘副总办公室。刘副总起身迎接，那高个子，白细脸皮、高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老花镜，穿着灰色西服，打着红色领带，像国家领导人一样。黄金霞看着刘副总伸手，就伸出芊芊细手上前握手，并说：“老总上午好！”“老总好，你穿这身西装太像周总理。”周一全握着刘副总的手说。“是这身衣服像，国家领导人穿什么衣服有样板的效应，毛主席也穿灰白色，因此，很多领导都穿灰白色服装。”刘副总说。“现在，百货大楼卖衣服像发军装似的，一个样子一大批。”周一全说。“你看黄金霞这套红T恤、白裙子，半高跟鞋，公司很多女生都有。不过小黄穿这一身衣服比其他女生更漂亮！”刘副总说。 “谢谢刘总夸奖，现在女生的衣服就那么几样。”黄金霞说。 “女生有几套衣服换着穿，生活确实好多了。”刘副总说。 “这都是邓小平领导的好，果断停止阶级斗争，搞经济建设的成果，让人们告别服装黑白蓝时代。”黄金霞说。 “记者的眼光，思想敏锐。”刘副总说。 “谢谢夸奖！”黄金霞有点受宠若惊。 “老总，你坐在椅子上，让黄金霞坐你对面，你俩继续聊着，我给拍一张黄记者采访您的相片，配发采访稿。”周一全说。 “你导演，我演戏。”刘副总说。 “您把采访稿给黄金霞，让他放在桌子上，用笔比划着记录，您继续与她说话，黄记者看着刘总说话，即可！” 刘副总与黄金霞很快摆好架势，周一全迅速对好焦距，打开闪光灯，一气拍照三张。就对黄金霞说：“你再来拍照几张，选一张最好的用。” 黄金霞与周一全交换位置，接过相机就为周一全与刘副总拍照几张。 “老总，麻烦您在稿子上签字！”周一全将稿子呈给刘副总说。 刘副总二话没说，拿起笔就签上刘余富。 且说周一全与黄金霞刚离开刘副总办公室，来到电梯大厅，黄金霞就指着采访稿开头引言：“为了认真落实国务院《关于加强保险事业管理的通知》，近日，本刊记者周一全，黄金霞采访了共产保险公司副总经理刘余富，他就遵循保险科学发展我国保险事业发表了意见，现全文发表，以飨读者。”说：“这个引言是什么时间写的？” “星期一。” “我就没有采访人家呀？” “今天你不是来了吗？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证明稿件的真实性，它与照相是一样的作用。” “还要刘副总在稿件上签字？” “这都是必要的手续，他不签字，发表出来他不认了怎么办？” “我没想这么多。” “我给你们说了，记者做的是大事，是过万人眼的事，说不定那个人看出一点问题，你就要准备应对。因此，做编辑要细致，再细致，小心，再小心！” “我觉得人家是老总，说行就行呗！” “你今天是第一次以记者身份采访领导，这也是你第一次采访课，采访前要酝酿轻松的氛围，不言正题说其它，使大家心情都放松，再谈正题。” “啊，我还没这个意识。” “我第一次写《回汉民族一家亲》通讯，是16年前在《包头日报》社，是实习编辑，总共发表千余字稿子，从采访到完稿用了两个星期，还晚上加班，搞得人头昏脑涨，还想吐，感到自己太笨了。” “你能详细说一下那个过程，让我学习，学习。”黄金霞说。“那是1974年的夏天，我们在《包头日报》社学习的四个学员，跟着一个老师到包头市东河区去采访写稿，住在周恩来来包头为包钢剪彩时的高级宾馆，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任务，就让我们四人分头去完成作业。因为我是第一次去采访老百姓、家庭主妇，还是回民，真的不知道如何着手，就把老师布置的任务讲给人家听，让人家说，自己做笔记。晚上回到宾馆，四个人给老师汇报，老师一听就说不行，每个事例都不完整，连什么时间，谁做什么事，结果怎样都说不清楚，怎么写稿子？于是，老师给我们讲采访技巧，就是开始不言正题，先说一些套近乎的话题，拉近与对方的距离，再巧妙地切入正题。比如人家做饭，你就帮着烧火，人家打扫卫生，你就拿收垃圾的簸箕等等。第二天，我们四人又去采访，晚上回到宾馆，给老师汇报后还是不行，说我们挖掘的深度不够。第三天老师又给我们讲解1966年《人民日报》刊登的《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长篇通讯的采访经过，还有1972年《人民的好医生李月华》那篇通讯的采访过程。那时，这两篇通讯就是学习的教材。让我们听《人民日报》记者是如何挖掘人物思想的。第四天，我们又分头去补充采访，晚上回到宾馆，又向老师汇报后，老师说材料差不多了，可以谋篇布局写稿子啦。”“《人民的好医生李月华》那篇通讯和《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长篇通讯的采访经过谈访录哪里有书买啊？”黄金霞问。“市场上肯定买不到，是内部资料，是人民日报社通联部编辑出版的内部《写作通讯》，专门用于记者编辑交流编写体会，我家有，拿给你们学习一下。”“太好了，看来当一名编辑真不容易，还得吃一番风霜苦啊！”黄金霞说。“我们是理论刊物，不采访通讯稿，对象主要是领导，相对容易一些。但是，领导的话想也要悟透，准确表达也是功夫啊！采访刘副总时，我让你先说一些问候的话，就是酝酿轻松氛围的技巧，以防照相时不自然。”“现在我明白你让我用北京方言和刘副总聊天的用意。”“刘副总是北京的老油条！”俩人正说着话，郭制度副总经理穿着白衬衣，藏蓝西裤从办公室出来，周一全立即打招呼：“郭总好，一会儿我们到您办公室送采访拟稿！”“好，我等着你们！” （四）标注编辑部主任且说周一全领着黄金霞来到秘书处，张晓梅就忙着沏茶，周一全立即说：“不用沏茶，我们事还多着昵，坐不住！你把把那几份稿子给我就行。”“你总是这样忙碌，连喝杯茶的功夫都没有。”张晓梅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五篇打印好的稿件交给周一全。周一全翻看几眼就拿出张晓梅那份案例稿交给黄金霞说：“你下午就把它编出来，明天上班就交稿，我统揽一遍就发排小样。”“不用去上班了。”黄金霞问。“来回跑路啊，你直接回家编辑稿件即可。”“太好了。”“现在，咱俩去郭副总办公室送稿，送完稿子你就回家。”周一全说着就和黄金霞离开秘书处。来到电梯大厅又对黄金霞说：“你要协助我工作，多出点力。”“这是应该的，有什么事你就说。”“今天带你采访的全过程，你有空时就讲给穆晓禾、魏舆宏听，这就是采访课，采访郭副总是让穆晓禾来，郭副总在山东工作多年，山东是他第二故乡，郭副总听到穆晓禾山东话有亲切感；采访李副总时，让魏舆宏来，李副总是广东人，让魏舆宏和他叽咕几句客家话，距离就近了；采访赵副总时你再来，赵副总是吉林人。”“明白了。”黄金霞想，怪不得你让我们自我介绍籍贯，原来是这个安排。却说周一全带领黄金霞来到郭副总办公室，看着郭副总穿着藏蓝西服，白衬衣，打着蓝色领带，这是刚才与他打招呼的效果。郭副总看到周一全、黄金霞进来，就起身迎接，与周一全握过手就与黄金霞握手，感觉这个女个子很高，就问：“你是——” “我叫黄金霞，原来在法律处工作，才调整到编辑部上岗。”黄金霞看着这个身材还没自己高的副总，长方脸，卧蚕眉，眼睛炯炯有神，鼻直口阔的福相，他是胡道富老总的接班人，他是不是要问我多高，感到我比他高，就立即叉开这个话题自报家门。郭制度想周一全是我老婆亲侄子，他就是不认我们这门亲，有骨气。听到黄金霞自报家门就说：“知道了。”说完就要给他俩沏茶。黄金霞立即说：“我来，那能让您给我们沏茶呀。”周一全看着自己的亲姑父，也就大自己十来岁，真有点父辈的亲切感，又有老总的威严。他感到黄金霞1米7的个子，又穿着半高跟鞋，再加上她那卷卷发型，让姑父感到压力。不管怎样，周一全记着离开办公室时求他给黄所长说一句话，他是为了自己顺利接班，连一句推荐的话也没给我说，我不认他这个姑父是对的。周一全看到郭副总坐回自己椅子上，就将那份拟稿递上说：“请您看一看这份拟稿，看好后，我再带一个记者来采访您。”“这件事黄所长说过了，你放下我看一看再说。”郭副总说。 “您大致给我一个看完的时间，我好有准备啊！”周一全不由自主地说。“周主任啊，你真是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郭副总想这后生太有才了，以后一定能为我所用。他不认我这个姑父也好，我也得关爱他一点。他的命真苦，在秘书处遇上胡耀中那个嫉贤妒能的处长，主任赖不清又无法无天；调到研究所编辑部，又遇到钱博奇这个旧社会，好在遇到黄所长这个伯乐。又想到上次他让我给黄所长说句推荐的话，后来我了解到黄所长正在挖他到研究所，就没有说话，他是不是记恨我。今天，我首叫周主任，给他一个惊喜，让他感到我的关爱，就这么说。“老总，你在想什么事，我在和你谈采访稿的事。”周一全觉得郭制度走思了。“我说错什么啦？”“你说周主任！这里哪有周主任？”“这是你的职务称呼，我首次使用它。你正在出版申报《保险科学》公开出版的版权页上，不是要法定标注编辑部主任吗？你们黄所长昨天下午拿着‘签报’ 来总经理室宣扬你的成绩，并说钱博奇不挂编辑部主任，他儿子还在闹事，胡总和几位老总商定你主持编辑部工作，申请改版的《保险科学》法定标注编辑部主任，钱博奇做编辑（正处级待遇），这‘签报’我已经签字，下个星期就回到研究所。”郭制度说着就拿起“签报”让周一全看。“那就是我提升为正处级啦，工资、房子都来了？”周一全知道“签报”不是人事任免文件，而且公司为处级干部留有房子。“你知道，当下人事工作冻结，外面乱哄哄的，像文化大革命一样，国家机关半瘫痪。不要着急，先主持工作，按照改版要求挂编辑部主任之名，等你大功告成之日，就名副其实了。”“这不是与赖不清给我画的大饼一样吗，说好半年提升为副处，现在，近两年啦，也没影子啊。”“胡总不是赖不清。”郭制度的口气硬了。周一全感到父辈的严厉，就改口问：“赖不清怎么还没有调走，提升GS局主任？”“我不是说了，现在，外面太乱了，像文化大革命一样，学生都不上课了，国家机关干部调动、提升冻结，只能等着。可你确忙得不可开交，承揽了申报《保险科学》公开出版的任务，制定方案、拟稿又讲课，还把研究所两名优秀人才揽入翼下，是不是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对不起，误解！”周一全感到姑父的情感。“采访稿我看完就通知你来拿稿。”“不多打扰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周一全说完就与黄金霞退出郭副总办公室，刚来到电梯大厅，周一全就对黄金霞说：“我与郭副总的对话不要向外透露。”“我懂，你放心！”黄金霞觉得周一全心中早就有数。“好了，你回家吧，我也回家编辑那几份稿子。”黄金霞脸上漏出得意的表情，高兴地走了。且说周一全听了郭制度周主任的称呼，改版的《保险科学》法定标注编辑部主任，心里很激动，硬是撑着不露声色，还叮嘱黄金霞不要说他与郭制度的对话。编辑部主任，这个名称就很值浅，我出的《通用公文写作》不愁卖了。于是背着尼康相机，提着手提包来到自行车棚，将照相机放在自行车筐里，手提包挂在自行车手把上，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猛蹬半小时，来到自己原部队印刷厂。金师傅看到周一全到来，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问周一全：“你来拿订单？”“是！”周一全知道这里没有客套活。金师傅领着周一全向印刷车间走，一路上看到工人师傅们有的铸字，有的检字排版，有的铸版，有的在印刷，真的很忙，就说：“这厂子里活计很多啊？”“一阵一个样，总体上靠军工生产那些活吃不饱。”金师傅说。 “你们工资涨了没有？” “部队是不给我们涨了，不管部队给多少活，我们全部承揽，部队按原来的工资基数照发我们，要想多挣钱，自己揽活干，这叫军民两用工厂。” “部队印刷就是报纸、杂志、教材、文件，过去都是保密的，现在不怕泄密？” “真正保密的印刷有保密车间，那有多少保密活呀。” 俩人一边走一边说就来到平板印刷车间，金师傅将印刷好的两大包订单给周一全提来说：“你付钱吧！” “多少钱？” “300元！” “太贵了吧，一张订单合3分钱，别的地方2分钱就可以。” “你是行家，使用上等纸，就一万份，双面印刷，铸版就要做8块，平板机印刷，两天才能印刷完毕，总共也挣不了你50元钱。你要2分可以，再加印2万份，我们使用原版，开机就可以印刷。” “行，我就再加印2万份，但有要改换收账户名称、账号、书价。”周一全想着有了编辑部主任头衔，这书好卖多了。 “可以，你的《通用公文写作》要交给我们印刷！”金师傅说。 “一个印章多少钱？” “开印一万本，大32开本，使用轻型纸，一个印章2分钱。” “现在，市场上40个印章的书，码价也就8毛钱左右，我这40个印章的书，你印刷费用就要8毛多钱，我就等着干赔了。” “你说的这个价格，还是你在报社时的价格，那时候，开印就是5万以上，5年过去了，物价飞涨，我给你开的价格是最优惠的！你可以去市场调查，高了我们按人家的价格走。” “印刷价格，单本必须控制在6毛之内，这个价格超过书码价30%，卖一本书寄出3份订单就需要4毛钱，还要寄书，包装纸、邮费，一本书也要两毛钱，出版社还要书码价30%的费用，我这是不是赔本赚吆喝。” “作为老朋友。我给你出个主意，单本价格可以降到6毛钱。” “说出来听一听。” “换纸，增加印刷数量。” “直接说换什么纸，增加印刷数量是多少。” “用胶板纸，开印3万册。” “我是大机关，给人家发书呢，印那么多。”周一全说：“说实话，开印一万本都是投石问路，怎么敢开印3万本。” “我认为你这本书有市场，都是大机关大单位秘书用书，秘书看到订单，要买几本书领导能不批吗，你大胆开印，不愁卖。” “要说想，我想卖出5万本，可能吗？” “没问题，你这是写公文的工具书，那个系统都能用，大胆办吧！” “这样，如果你看好这本书，我们签订一个期货合同，我保证加印都在你们这里，第一次开印两万册，其中一万册不做版权页，不上封皮，先放在工厂，第一批卖得好，就涨价，就加印版权页，制作封皮，封装。”周一全想编辑部主任卖3万本书不成问题。 “我请示一下领导！” 正是：经营场上精细算，利益共享合作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