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由闹市转居于城边,已退无可守的贴在了山沿边,剩下仅有一条路径,那便是通往深山的幽静处,想守住繁华的喧嚣,已是举步维艰了,这得感谢房地产的大开发,让我见证了商住楼筹建的奇迹,竟在一片过去的菜园里,开辟出了粼次栉比的楼群,而将一个曾经的蔬菜大队,给改造成了居民的小区,一一应景的绿化带,围出一派颇具现代化的特征,就连由山脚升到山顶,也用一部景观电梯,将我送到几十米高的峰顶。</p><p class="ql-block"> 这因地制宜的杰作,不得不为人的智慧而感赞,同时,也不得不为一座小城的窘境而叹息:无法延伸的康庄大道,剥离了都市的繁华,止步于峰峦叠嶂中,虽是山穷水尽,却又再展一处幽静的风景,让人留不连忘返于时光的轴线上,而将岁月没改写成乡野的风趣。</p><p class="ql-block"> 于是,嘴边常常挂出的是:搭车进城里去,逛逛大商场,那有花里胡哨的物品,让人一饱眼福,然后,拐进一家豪华的饭店,坐吃一餐久违了的生猛海鲜,甚至,连住在闹市区的友人,相约去那喝个茶,都感觉是一种奢侈的享受,转而回到家中,吹上一阵阵从山谷里吹来的风,清甜的便厌恶了曾经呆过沉闷的粉尘味,但又不由从心底里,又浮游出生涩的孤寂,十分自相矛盾地零乱了骚动的情绪,幸好,已是过来之人,且又届于古稀之年,便很连贯地徜徉于日月天地间,掰着时光的瓣子信天由命。</p><p class="ql-block"> 由年青到衰老的演变,那是一种由闹到静的经历过程,过去在闹市区里,居住的楼房,是那么的简易,用红砖垒成的两层楼房,分位着十多户人家,小小的一片天井上,日出月落,风来云去,以及用白米饭换包子的餐食,平衡着条件悬殊的邻里关系,但随着一声迁出,我们便分散在了城南城东,重新过起了各自新生活,很少照面后便生疏了彼此的关系。</p><p class="ql-block"> 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在这巴掌大的小城里,几经周析,跟随着子女辗转,竟把自己的住家给安置在了,这城边的山沿上,紧挨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树林,随时,从那架小区的中央电梯升到九层顶点,穿过一直长廊,脚步一迈便可通往大山深处,好几次一人在窄小的山径上走着,不远处便有几户农家,很小心地绕过,生怕里面窜出一条没被拴住的恶犬,呲牙咧嘴地冲着你大声的狂吠,那样心情会糟糕的不的了。</p><p class="ql-block"> 没有边界的安全感,这便是城与乡的区别,过去远离在身外,而如今,竟变得如此的贴进,但幸好每回都没恶犬的出现,这倒让我信心满满地向大山深处走去,在一片群鸟的啾啁声中,脚步越走越快,心情也就越来越好,这一路上,只有我和一道小径相拥着,于遮天敝日的浓荫间穿梭着,但别耽心,这道上大白天,决不会有禽兽出现的,因为,这一大片的山林全有人养护着,没有多余的荒草掩没小道,时不时从浓荫间隙透出的阳光,直照射的让人眯上了眼,直往里走,在三里之外,那便有一架小桥,桥边矗立着一座镇山的石塔,过去上小学时,响应学校积肥的号召,将收集来的灶灰装在土箕里,挑来那里给菜农,用作种菜的肥料,只可惜,原先的那座石塔年久失修,已经坍塌再也寻不到了。</p><p class="ql-block"> 而这条弯曲的山道,没有被荒废,而且比过去扩宽了几倍,可以行驶过径的车辆,只是,大道在那架石桥的桥头嘎然中止了,跨过桥便剩下了羊肠小道,盘着山峰往上攀,抵达山顶,那便是这座城里最高的山峰--宝珠山,海拔接近千米,从那山上面往下看,便是一片起伏连绵的山脉,紧紧地包围着一溜的城池,夏季在那避暑便是最佳之处。</p><p class="ql-block"> 一座山城除了山外,顶多再拥有的便是绕着山峰兜转的两条溪流,但都朝着东边的方向流去,于城中玉屏与九峰两座大山的相峙处,合流成了一条江,那便是福建的母亲河--闽江,它浩浩荡荡流向了大海,我走累了,便坐在石桥边的石堆上,四目盼顾,这时,已是深秋,许多迁徙的候鸟都飞走了,山间偶尔传来的只是几声山雀的叫唤,除此之外,便是“呼呼”的风,从山谷里传来,撞进我的耳房,碰挤着林子的树叶,发出一阵阵“沙沙沙”的声响,杂染着叶黄山花的氛香,而此时,只为我一人独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