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说起“剪报”,这是个老到当下年轻人不会相信的话题。而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剪报是一个极富创意和文化品味的快乐事情。我读高中时,我们——无论老师还是同学——常常把在报纸上发现的一篇两篇文章或者图片剪贴在本子上。剪报对于另一个人看,是非常新奇的。</p><p class="ql-block"> 我则是个快乐的剪报延承者。</p><p class="ql-block"> 当然,我的剪报历史是断断续续的,40年的时光,也曾有过剪报的美好时刻,但过了一些年,却又把剪贴起来的剪薄当废品扔弃。然后又过了一些年,想再翻翻或者使用那些剪报册时,却又遗憾当时失之冒昧与急躁的毁灭行为。</p><p class="ql-block"> 我的剪报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故事: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我把《山西日报》上刊登的一篇散文《梨花情》剪贴到本子上,六七年后忽然又见这篇文章刊登在《太行日报》上。因为这篇散文写得很美,使我记忆犹新,于是我拿出本子一对比,竟然发现作者并非一人,显然是后者“剽窃”了前者。我便赴长治找到《太行日报》文艺编辑张治中先生,反映了这事,并提供了实证。张治中大为惊诧,对我的细心很赞赏。后来治中向我写信说,叫来那个人问是你写的吗?那人一口咬定是自己的原创,当拿出证据时,那人才哑口无言,竟然叫嚣要找到那个检举他的人,打断他的腿。报社遂做出决定:以后永不采用他的稿子。显然,谁也想不到,多少年过去,那人以为“剽”得天衣无缝,竟然还有人翻出了“原始档案”。</p><p class="ql-block"> “剪报”就是留存历史,留住记忆。</p><p class="ql-block"> 在机关后期呆着的那些无聊年月里,“边沿化”是我痛苦与修练双重存在的哲学履历。剪报也成了我的一个“劳动”项目。那时候,我只能剪贴一份《中国改革报》。这份报纸是我和科室领导说了,他特意让门房送报老头调阅给我。再后来,因我的爱好需求,我和单位领导说能不能订阅一份《中国书画报》,年轻的领导通情达理,他说以机关工会名义订上一份,这没问题。这是领导对我的一种特别关照。此后数年,《山西日报》竟三次刊载了我的美术作品。剪贴《中国书画报》也是我是最用心的操作,也是我至今保存最完美的十多本册轶。</p><p class="ql-block"> 今年的秋天雨水特别多,在家赋闲便也找些杂碎事情打零工,一边喝茶一边看报。报纸是我自费订阅的大报,也有从售卖平台自购的报纸。还有中秋节时,社区主任给我送来月饼,还给我掂来一沓报纸。她说:“那些年轻人都不看报纸,您以后看报纸就去社区拿得了。”</p><p class="ql-block"> 我在看报的时间,又重新焕发“旧物重置”的激情,于是又开始剪报。</p><p class="ql-block"> 家具我是一应俱全。美工刀、剪刀、大尺子、小尺子、油画笔、浆糊、旧杂志等完备无缺。</p><p class="ql-block"> 剪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是需要思维、耐力、功夫、技巧的,它不仅耗费脑力也耗费体力。它需要阅读和选择,那个斟酌取舍的过程,往往让我纠结并犹豫。一些有特别情调的短篇通讯看着活泼,读着也轻松,同时剪贴也轻松。但大报总是以大幅通讯,长篇政论占据版面,这样的文章,对于我作为一个为生活而存在的普通人,有多大意义?面对这样的问题,取舍的思维“点”,就在于你觉得是否需要。从理论上讲,这样的文章无疑是官方的权威,从实践上讲,对生活无多大意义。这就导至一张报纸,我总是扔到地上再捡起来,反复审视。我不想积攒太多的“无用”东西,但也不想失去能让我“回头看”的欣慰。</p><p class="ql-block"> 对比需要剪贴的,我更喜欢以下文类:</p><p class="ql-block"> 精神能量时评。如:《伟大的建党精神:中国共产党的精神之源》,新时代新表述,得与时俱进;</p><p class="ql-block"> 自然生态提升。如《请收藏,这些国家一级保护鸟类图》,自然与人类是维系着的命运共同体,不能漠然而为;</p><p class="ql-block"> 劳动奉献新闻。如《山西师范大学研究生支教团接力奔赴西藏墨脱——“我们与高原有个青春之约”》,任何一个时代,都要尊重劳动奉献;</p><p class="ql-block"> 文化深层探研。如《中国科学院院士徐星和同事命名恐龙新物种超过80个——野外科考,寻找亿万年前的生命》,探索自然的奥妙,是人类永不停息的追求;</p><p class="ql-block"> 人物特别记事。如《令人钦佩的宽广胸怀和非凡气度》,做人要有自信和坦诚,不能因循守旧和夜郎自大;</p><p class="ql-block"> 地方名优特产。如《滇池畔,醋香酒香“晋味儿”浓》,小巷烟火,卖杏沽酒充满诗意。等等。这些文章与我的心灵都是高度契合。</p><p class="ql-block"> 有个俗语叫“无用之功”,无用在一定时间是存在着的需要。剪报,是一种劳动,也是一个制作;是一份心境,也是一个养成。但最后都又归于“无用”。</p><p class="ql-block"> 在烟雨朦胧、清秋露寒的时日,我在这些碎碎的纸张里翻找着昨日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2025.10.12)</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图例是新近剪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