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头

君子兰

论外貌，她算不上漂亮。但不仅家人，几乎小区里的人们都喜欢她，爱逗她，也许就是因为她是个小鬼头。

她才刚一岁半，就会说很多话了。一位八十岁的退休老爷爷从家里带出来两个纸箱，准备往垃圾桶里放。此时见我带她从楼门出来，就故意逗她：“给你吧！要吗？”我教她说不要，她看着那花花绿绿的纸箱，执拗地说：“要，要！”那老爷爷接着逗：“拿钱来，卖给你！”她马上改口“不要，不要！”我们都捧腹不止，那老爷爷笑着说：“这小鬼头，心眼真多！”后来，小鬼头的绰号在小区里就传开了。

暑假里，她在家光脚玩滑板车，一不小心，脚被滑板车蹭掉一点皮，疼哭了。妈妈告诉她：“以后玩滑板车得穿鞋，就碰不疼了”。之后，她每每想玩滑板，先告诉我：“穿鞋（了）！”

这天12点半，我躺在床上哄她睡觉，爷爷走进来欲叫我吃饭。见她还没睡，爷爷默默站床边看她玩儿。她仍在兴奋中毫无睡意，看见爷爷。便说：“奶奶七饭饭，爷爷陪，玩儿！”几分钟过后，她仍未睡着，见我吃饱回来，又对爷爷说：“爷爷七饭饭！”这反应，这表达够牛不？

每天晚上，洗澡后喝奶粉成了固定模式。喝奶粉是她的最爱，每天洗完澡，奶粉如果不能马上喝到口，她就会哭喊“喝奶，喝奶！”。为了锻炼她的耐心，我们便教她等待冲奶粉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练数数。

那段时间，她特别抵触洗头，每每洗头她会很激烈地大哭不止。这天，她看到爸爸给准备好了洗澡水，她便叫妈妈帮她脱光衣服，迅速跑到澡盆边，两只手撩了几下水，然后立即爬到沙发上开始数数“一，二，三……”哦，原来她是想逃避洗头，想赶紧喝奶。真不愧是个小鬼头。

楼下超市的奶奶常给她零食吃，小家伙精吃，见零食一律来者不拒。有时候，那奶奶不给她零食吃，她会走上前甜甜地叫奶奶，然后主动说“没吃饱”，这个小吃货，令看孩子的我很是尴尬。在家里，如果见到谁吃东西不给她吃，她便会说：“圆圆吃，圆圆吃，圆圆饿晕”，再不给，她就要大声哭闹了。吃的东西一到手，先迫不及待地吃上一口，之后做出很乖的样子，自己夸赞“不哭不闹！”这表现，又好气又好笑。

每天晚上爸爸一回家，她会迎上去说：“爸爸下班，爸爸辛苦，想你”。这小嘴，让人怎能不喜欢？

国庆节，小家伙一岁八个月了。我们从老家来看她，一见面她就告诉我“韩雨诺，回老家。”我莫名其妙地问：“谁是韩雨诺？”“汤圆”哦，是她的小伙伴汤圆国庆节回老家了。紧接着，她又告诉我：“伊珞，去天津，找爸爸。”“希希，去重庆，坐飞机。”原来，她的几个小朋友都不在，她孤单了。爸爸妈妈告诉过她小朋友们的去向，她竟然都记住了。

我带她在小区玩，看到下水道井盖上贴着红喜字，我就说；“哟，有结婚的！”（我们这一代的习俗），随后，我想考考小家伙，我便问道：“圆圆，你爸爸结婚了吗？”回答说：“爸爸结婚。”我再问：“爸爸和谁结婚？”答“（和）妈妈结婚。”我再问：“奶奶结婚了吗？”答：“奶奶结婚。”“奶奶和谁结婚？”“（和）爷爷结婚。”之后，“（姥姥）和姥爷结婚。”“舅舅和妗妗结婚”她都能说对，实在令我惊诧。这个小娃，这小小的脑瓜咋啥都知道！怪不得人家叫她小鬼头。

日月穿梭，一周时间转瞬即逝，我们又该回老家上班了。前一晚，我恋恋不舍：“圆圆，明天奶奶得走了。”她回复我两字“想你！”我忍不住亲亲她的小脸：“小鬼头，爷爷奶奶也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