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长篇小说</p> <p class="ql-block"> 我们回到宿舍，门口只见吴小莉、瓦尔特和龚德兴四、五个人都在，好像在等着我俩。我边掏钥匙开门边说：哟，让你们久等了吧？快、里面请。说罢，什么事？大老刘说：兄弟们随便坐哈，对不起，我们连开水也没打，慢待诸位了，</p><p class="ql-block"> 吴小莉笑了：久闻两位大才子的浪漫和慵懒，知道你们房间里不会有开水，所以、我们临出门喝足了水。我来拿照片，马儿，你早上不是上市里吗，照片洗好了吗？拿出来，我给你分拣出来。我笑了：你想得太简单了，今天是把胶卷拿去冲洗，然后报数目，合影照洗多少张，小组照又洗多少张，交了费用，开了取相单，说好三天后才能取。看看、取相单在这儿。</p><p class="ql-block"> 几个人传看了一遍，瓦尔特说：嘿，我就说哪里有这么快！辛苦了，马儿，那你说确切时间。</p><p class="ql-block"> 我说：三天以后吧，到时候找崔书记。瓦尔特，听说晚上开艺委会，几点开始？</p><p class="ql-block"> 晚饭后，大老刘说：走吧，沿荷花湖边散散步，这段时间，生活节奏都被打乱了，还有，这伙食真的太好了，你看，小肚腩都长出来了。我佩服你兄弟，吃什么，喝多少都不长肉，依然还是那么苗条。对了，马儿，今天是个多么好的机会，丁叔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等于给你俩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了，你只要顺水推舟，装聋作哑地承认或者默认，就可以实现，你不该说那些不咸不淡的话，结果，怎么样，伤了小田田的面子、自尊甚至是她的满腔热情和希望，你是聪明一世糊塗一时，我真不知道你当时是脑子搭错了线，还是几杯啤酒醉了心智，你说实话，到底是什么原因？</p><p class="ql-block"> 看他那激动不已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个仁兄为人还是仁厚的，出发点也是好的， 也是诚心诚意想促成我与甜蜜蜜的爱情，但考虑问题未免太简单了，但我不能把其中真正的原因告诉他，我现在有点怕他那张碎嘴，哪天多灌了几杯马尿，一不留神，全部都会他抖落岀去，那时，不仅对我有负面影响，更会伤害了田明明。我于是只说了一句话：我与她不合适。走吧，开会去……说着，丢下大老刘一人呆呆站在柳树下，大老刘抽着烟：今天不是个好日子。这俩人都发什么神经啦！他仰天长啸：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边上的几个散步的女同学被他的嚎声吓了一大跳，一个个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纳闷这人是不是失恋了？！是不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一个女同学突然叫我：马儿、马儿，你回头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同班同学，是不是感情上出了问题？我停下脚步：我说同学，你还能叫出我的名字，请问你是谁？那同学说：马儿，你可是咱学校的名人，认识你不是很自然的吗，至于我，我姓肖，英语系78级的，非常平凡普通的一个人，可能偶尔擦肩而过。你那位同学怎么回事？我笑了笑：可能中午的酒还没醒。</p><p class="ql-block"> 姓肖？曾经擦肩而过的人？我突然一个激灵，她是不是就是外语系那个肖红云，那个给我写过信的女孩，我马上转身过去，可肖姑娘的身影就像被风儿吹走了，哪里还有人影？我估计开会的时间快到了，只好抑住这好奇和激动，往团委方向走……</p><p class="ql-block"> 马儿、马儿！范大勇急急急急走来：马儿，我今天找了你们好多次了，上午到你宿舍，你同学涂国宝说你估计去市里了，中午，又是铁将军锁门，刚才去又扑了个空，原来你俩悠哉悠哉地在这儿散步，比找校领导还难。</p><p class="ql-block"> 我笑了：大哥，对不起了，何事！范大勇说：明天我请大家喝喜酒，虽然婚已经结了，但这礼节不能少，明天早上你们到裴永成酒店吃粉，中午晚上也在那儿吃，由吴大宝亲自掌勺。我说：打算摆多少桌，请了哪些人啊？范大勇扳着手指头：没多少人、大概三桌吧，我们后勤处的廖处长、鲍球球等几个领导，保卫处胖处、罗科三、四个，崔凤簪、再就是你们宣传队的人，刘广、梅姑、甜蜜蜜、彭柱子，你俩……不会耽误影响你上课的，记得准时到。</p><p class="ql-block"> 大老刘说：那我们临时上哪准备贺礼？范大勇说：你们能来，就是看得起我老范，要什么礼！大老刘说：那怎么好意思哟，这样，我给你打个欠条，下次有机会补上。</p><p class="ql-block"> 哈哈哈，我和老范都被逗笑了，这世间竟然还有打欠条吃喜酒的，大概也只有大老刘这个另类才想得出来！也只有我能够体会和理解这种无奈而辛酸、个中的甜酸苦辣………</p> <p class="ql-block"> 小会议室已经来了一些人，崔凤簪见我俩到了，指了指她边上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马儿，上午办妥了，什么时候可以取照片？我把发票和取件单、剩下的零钱一并拿给她：三天以后吧。崔凤簪说：行，给我，我会安排人去取、辛苦了。她见人基本到齐，和胡导点了点头：胡导，开始吧。</p><p class="ql-block"> 胡导说：同学们，今天召开这个艺委会，就是一个议题，专题研究咱们宣传队赴云山煤矿慰问演出的节目编排，仝校长说这次演出，答应了好长时间了，应该兑现承诺了，再说马上要期末考试和放寒假了，因此，本次演出，可能是本学期最后一场活动了。仝校说，为煤矿工人演出，要摸准他们的脉搏，弄清他们的喜好，尽量上演工人阶级喜欢的干货。比如说歌舞节目可适当压缩，但不是不要，经典的还是要保留，经典是什么，是让人仰视募仿学习但又无法超越的，比如什么洗衣歌，采茶舞曲，节目编排上，要像上次去军营一样，三个小时，也不能全都是蹦蹦跳跳的舞蹈，那么会使人打哈欠的，煤矿工人大部分文化水平和欣赏水平都不会很高，所以观众的品位、欣赏角度都要考虑进去。我就先讲到这儿，请崔书记总结补充。</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说：行，讲的很到位，下面请大家畅所欲言，争取今天晚上，把这台节目的构成拿出草案来。说着，用期许的目光扫视了全体同学。梅姑第一个站了起来：我先发个言，抛砖引玉，我觉得彭柱子讲的那个传奇很好，很有看点，可以改写成一段评书或双簧节目。她把彭柱子讲的故事概述了几句，最后说：稀奇不、惊悚不！挑一个文笔好的人来执笔，你们看，是马儿还是大老刘合适？</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说：吴小莉，先记上，至于谁执笔，最后再定。好，接着来，马儿，你是不是有想法了。</p><p class="ql-block"> 我推荐三个节目，我发言：第一个是小组唱《煤矿工人永远听毛主席的话》，十个男女演员，佩戴安全帽，扎着白毛巾，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和大翻毛皮鞋，一看就亲切贴切。第二个是现代京剧《节振国》，这部戏讲述赵各庄煤矿纠察队长节振国带领工友反抗日本侵略者与资本家的压迫，在抢煤场冲突、叛徒出卖等一系列斗争后，通过地下党员胡志发的指导组建游击队，最终夺取矿区控制权的斗争历程。作品通过京剧声腔革新融合二黄、西皮唱腔体系，展现冀东工人武装抗日的史实。我记得省京的向春风老师，他演过节振国，我挑选是这部戏的第三场，情节很集中，主要唱段有节振国和他干娘的对唱，旋律很优美，非常吸引人，我给大家哼几句：干娘啊！铁蹄踏破家国碎，山河血染泪空垂。男儿岂能袖手立，钢刀在手誓不回。纵使敌寇如虎狼，肝胆照天志难摧。此身早许家国事，不灭倭奴终不归！</p><p class="ql-block"> 吴小莉说这出戏我也熟，我接着唱干娘：儿啊！你虽非我亲生骨肉连，十载养育恩如山。刀枪无眼沙场险，娘心日夜悬胆寒。若有三长并两短……</p><p class="ql-block"> 她刚唱完，大家居然都鼓起掌了，胡导说：就它了，干娘就由吴小莉扮演，节振国由谁？</p><p class="ql-block"> 我说：胖处呗，不二人选。把向老师徐玉彩请来现场手把手辅导一下，很快就能出戏。</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说：记下、记下，我亲自去省京联系，马儿，你接着说。</p><p class="ql-block"> 我点上一支烟，也给大老刘一支：还有一个节目是赣剧小戏，听大老刘说过，说两姐妹，大姐面对父母答应她嫁给一个煤矿工人对象，大姐嫌弃矿工经常下井又累又危险，变卦翻盘了，眼看接亲的队伍已经来了，妹妹挺身而出说：煤矿工人有什么不好，你不嫁我嫁！大老刘说他在公社宣传队就演过这个小戏，现在，他家里还保存了剧本和乐谱。</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和胡导被深深吸引了：行，明天，大老刘你就打电话给你夫人，让她寄来，对，用挂号信，加快。</p><p class="ql-block"> 大老刘说：我岳父家就装了电话，现在就可以打，而且这个时候打，通话人少，不会占线。只不过，寄加急挂号信，要不少的钱呢！</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拿出钱包，数出了五张＂大团结＂：50元钱应该够吗，你现在去我办公室打电话，打长途，报我的名字……我们继续发言，有这四个主打节目，马儿，你预测一下，有多少时间了？</p><p class="ql-block"> 我心算了一下：加上小田田的独唱这个保留节目，有五个了，应该有一个小时另二十分钟左右吧。</p><p class="ql-block"> 崔书记说：那我们再商量剩下的一百分钟的节目。从明天起，排演工作进入一星期倒计时，由梅姑和小田同学负责统筹监督。</p><p class="ql-block"> 一刻钟后，大老刘说：打通了，正好我老婆回到娘家，是我亲自对她说的，她说明天一上班就去邮政局寄……</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说：马儿、大老刘、梅姑、小田留下，其它人散会。</p><p class="ql-block"> 我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夜里十二点整。</p> <p class="ql-block"> 尾声：经过一个星期的连轴转，终于完成了全台节目的框架，本来，仝校的意思是在校礼堂先汇报演出一场，但云山煤矿金矿长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金矿长是个急性子，他说我们等了多久了，从第一次联系敲定到现在一个多月了，你让我怎么向工人们解释，你仝校过去一贯是言必信，行必果的人吗，怎么这次像大姑娘上轿一样，扭扭捏捏，吞吞吐吐了！仝校笑了：中途因为庐山开会，被郝副省长点了卯，临时耽搁了几天，明天，就明天，我让邱副校长亲自带队，争取赶矿上的午饭，明天晚上保证你能听到戏……</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当时就在校长室，她听到两位领导的通话，被逗得哈哈直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长篇小说《宣传队小记》第一部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