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桃渚中学

黄先标

<p class="ql-block">  1973年9月至1975年7月,我在桃渚中学读高中。那时学校设在小峙村,我们算是第四届毕业生。全校规模很小,高一高二加起来不过三四个班,学制两年。一栋两层教学楼,四个教室,教师十多位,校长是王永来,参加过抗美援朝,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食堂员工三人。附近同学走读,一学期学费五元;远路的住校,不收住宿费,菜自己带,花销很少。</p> <p class="ql-block">  住校生和老师都住在小峙的老爷殿里,那大殿很旧了。食堂在殿西一间横屋。那时没有自来水,炊事员每天去殿前的通天河挑水,倒进一口大缸,水浑时用明矾打一打,就拿来做饭。我们洗漱、洗衣、洗澡,都去南边或东边的小峙桥下河里。夏天中午,很多男生去桥下游泳,我也跟着去过,有一回跳水还呛了水。</p> <p class="ql-block">  我印象很深,老爷殿廊柱上挂着一块长80公分、宽50公分的钢板。炊事员黄小圆力气大,抡铁锤一敲,钢板震动的声音传得老远,这就是上下课的铃声。教室和寝室之间隔着约150米田间小路,两旁种满庄稼,学校没有围墙,但那“铃声”总能听得清清楚楚。</p> <p class="ql-block">  当时全校只有一位女教师,就是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周灵漪,其余都是男老师。她三十多岁,中等个儿,瓜子脸,扎两支短辫,衣着整洁,说话是细细的“小小腔”,很好听。周老师教数学教得特别好,我们都听得懂、学得进。她常说:“数学是研究现实世界的空间形式和数量关系的科学,学习必须认真,来不得半点马虎。”</p> <p class="ql-block">  我可以用“准、精、清、严”四个字形容她的教学风格。“准”是时间准、内容准、讲评准;“精”是语言精炼、逻辑清楚,选的题目也精;“清”是思路清晰、板书清秀,画圆锥、函数图像像印在黑板上似的;“严”是上课严肃,要求严格,批改作业从不马虎。但她待人热情,总是面带微笑,像母亲一样温暖。后来她和爱人蒋通淼老师先后调去了临海党校、临海师范。</p><p class="ql-block"> 蒋老师1980年又调入台州地区教育局教研室(现台州市教育教学研究院),直至退休。</p> <p class="ql-block">  说说高考,我刻骨铭心。1977年恢复高考,我们那届有金卓兴、王义忠和尹克进等同学考上了临海师范。我和徐晓进也参加了初试、复试,却因体检高血压被淘汰了,心里难受极了。那一年全国只招20万大学生,桃渚区只有林海宽和俞正灿两人考上,真不容易。后来俞正灿回桃渚中学教书,还当过校长;林海宽则去了黄岩一中,最后在椒江教研室退休。</p> <p class="ql-block">  除了周老师,我还想说说班主任项义隆老师。他是杭州大学中文系毕业,本来可留杭州,却响应号召回家乡教书。项老师高个子,有点瘦,常围长围巾、戴鸭嘴帽,一副知识分子样。他才华横溢,口才、文章、书法都好,上课轻松自如,像拉家常。教鲁迅《资本家的乏走狗》时,他在黑板上写一个大大的“乏”字,围绕它讲得有声有色,激动时还会突然站起来。</p> <p class="ql-block">  他板书简练,多用行草,粉笔一挥就是书法。我们都很敬佩他。毕业后,他还用毛笔给我写了毛泽东的《七绝·为李进同志题所摄庐山仙人洞照》,我一直珍藏。</p> <p class="ql-block">  项老师有政治远见。1974年“批林批孔”时,他在全校大会上说:“同学们好,我是尊孔的,不会批孔。我可以讲讲孔子的生平……”然后他只讲孔子生平与治学,不再多言。后来他担任过桃渚中学校长,又调任回浦中学副校长,还参与编写过浙江省高考语文复习用书。</p> <p class="ql-block">  那时有王永来校长教政治,黄喜贵老师教化学,张其川老师教物理,蔡启智老师教英语,陈希卓老师教生物,吕方东老师也教过我们。时光久远,有些模糊了。</p> <p class="ql-block">  如今的桃渚中学早已焕然一新,占地百亩,师生两千多人,教学楼、体育馆、宿舍、餐厅一应俱全,还分初高中两部。小峙河上架起石拱桥,站在桥上四望,风景秀丽。特别是藤球项目,已走向世界。</p> <p class="ql-block">  抚今追昔,感慨万千。祝愿母校在严秀雄书记、李灵辉校长领导下,蒸蒸日上!我们75届同学大多已退休,当老板的还在忙,教师出身的不少。悠悠岁月,师恩难忘,我常想起周老师、项老师和其他恩师,祝愿他们健康长寿,家庭幸福!</p> <p class="ql-block">桃渚中学75届高中毕业50周年同学会</p> <p class="ql-block">临海市退休教师黄先标于杭州市拱墅</p><p class="ql-block"> 2025年10月12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