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971年春节过后,所在的朝阳县民兵独立团长宝连队,连长和指导员重新换人,由原来的刘守财,换为罗玉纲和闰国庆,连队施工任务地点也改变,修铁路小桥挖桥基础,打山洞建隧道。</p><p class="ql-block">凌源县前进(雹神庙) 公社郭家沟村,来到了这个山沟小村,这是一个三十几户的小生产队,村子农户散落的分布在狭长山沟里,前后房前房后是山,房前沟里一条长年流淌的小溪。</p> 到达驻地已经是农村的掌灯(点上煤油灯)时分,我们在连队先遣队引领下来到居住点。<br>这个班分紧挨两家在沟口,离连队其他人驻地有一华里,这里坐北向南并排用石头垒成两个院落,后面是一座百米高的大山,上面长满荆条。东西两院都是三间房,用泥土垛成房子,屋顶高粱桔垛成人字架形状,大门用大腿粗木头用钉子作成,过了门前通往村里路,是一条常年流淌的小溪。这是一个北方美丽小村庄。 <p class="ql-block">两院住的是亲叔侄,东院是长辈叔叔许东桥,西院住的是侄子。我与另外四个人,住在长辈家。房东老大娘热情接待我们。</p><p class="ql-block">环顾四周,屋内格局与北方农村屋内没什么,中间屋是厨房房东老大爷不在家,为了编炕席方便,三间房地下没有间壁墙,只有东西住的屋火炕上有间壁墙,这屋看不到另个屋,还是挺方便。</p> <p class="ql-block">等我们把被褥铺好后,正准备休息,房东许东乔老大爷匆匆进来看我们,年龄五十开外,脸色红色略白,说话喘气短促伴有咳嗽声,一看就有气管炎病,一米八多的个子,身材魁梧,略有驼背,声音洪亮,上穿了件深蓝褪色人民服,下身套件黑色裤子,戴顶旧帽,显得特别高兴,脸上挂满笑容。</p><p class="ql-block">一进屋亲切和蔼地问:“你们来啦,累吧。” 出自礼节我们一边回答一边急忙下地。这时老人家用手轻轻地摁住我的肩膀说:“坐吧,不用站起来”,当时我感觉一只健壮有力大手,被他轻轻一摁就情不自禁坐在炕沿,等我还要站起来时他的手在肩膀上,似乎不能起来。</p><p class="ql-block">然后他就坐在我的身旁,一个举动让我们深深地吃了一惊,他怎么有那么大力气,表现出人格谦虚纯朴,更有对晚辈关心爱护。我们好像有一股暖流在身体中涌动。</p> <p class="ql-block">几天之后,我们与许东乔老人在一起唠嗑,听着他不停地咳嗽,就问起他气管炎是怎样得的。</p><p class="ql-block">他沉思了一下说:“这是在朝鲜打仗时,扛炮弹压的”。</p><p class="ql-block">他连续咳嗽几声后接着说:1951年,大约也就是这个季节,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过年啦。我在朝鲜当志愿军炮兵,一次对美国侵略军作战时,战斗打得非常激烈,双方的炮火彼此猛烈。</p><p class="ql-block">我方的炮弹库离炮兵阵地有一段距离,由于炮弹使用量大,运炮弹人员少,总是接济不上,我就去抗炮弹,连续抗了多少次,别人每次都是一箱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但是还是不供使用,由于我身体好,每次都是抗两厢大约每次三百多斤,连跑带颠,已经是气喘嘘嘘,嗓子里发咸发热,胸脯发闷,喘气费力。</p><p class="ql-block">打那回以后就空咳不止, 战斗结束后,在部队医院治疗一段,总是不见好转,病情多少有点平稳,部队首长跟我谈话,我就复原回到了家乡。</p><p class="ql-block">他没有居功自傲,从不给党和政府添一点麻烦,直到那时二十多年过去啦,一直在勤勤垦垦地务农。</p> <p class="ql-block">听他这段叙述之后,我们才知道他是位经历过战火的志愿军老战士,当年凭着对祖国热爱,对党和人民忠诚,对美国侵略者的刻苦仇恨,立下了战功的革命老前辈,敬佩之心油然而生。难怪他对我们那么亲近,一见到我们就像他又回到他军旅生涯那个年代。好像对待自己的战友、又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我们竟成与他成为忘年之交。</p><p class="ql-block">老房东是个勤快人,有手编炕席的好手艺,除正常参加生产队劳动,经常利用早晚上雨天及农闲时节,编上一会,有时照顾到我们休息,可能少编不少。</p> 一直住到开春五月份,我调到连队但当文书,到连部同连长指导员住,才离开老房东家。<br>三十年后,也就是2009年曾经去过,到哪里第一个回忆就是这位老前辈。 <p class="ql-block">2010年9月10日借出差的机会,与公司老板打过招呼,去了四十余年前,曾经居住过一年凌源郭家沟。村口被高高的路基挡住,唯一能进村子是一个高不过三米、宽不过三米的铁路桥洞,由于七、八个人在挖自来水沟,无法穿过洞到村里,我就急不可待地爬上五、六米高的铁路基上,望着小山村,思绪一下回那个40年前的冬季。那年我十八岁。</p> 那时,老文书长宝王孝忠调到营部当司务长,我代替他被调到连部当文书。<br>这个院落就是当年连部,我在这住了半年当文书,写写连队班排个人先进事迹材料,办黑板报,到工地播放些节目。 <p class="ql-block">连部住过的房东尤成义,是当时生产队长,四十几岁,如今已作古,孩子们早已进城,这房子也是别人买后翻盖的。</p> <p class="ql-block">村里柴草堆上坐的老人,打过招呼后唠唠嗑,得知姓名徐海林,今年八十三岁,当年是生产队副队长,老人思路清析,不加思索说出我们连长,指导员,卫生员姓什么。</p><p class="ql-block">当年,我在这家门前的河沟边,制作铁板的黑板报,还从他家借过锯做木头支架,锯的紧一点不小心弄坏一点,掉了两个锯齿,也没赔,现回想起来还有些不得劲。</p> 老人家当年的茅草房,变成大瓦房,当年青年人成为老人,岁月在悄然地,在人们不知不觉中改变一切。<br><br><br>老人的儿子到城里打工,家里还有老伴、儿媳。孙子和孙女,在大连理工和医学院读书。老人特别自豪,显出格外开心。性格爽朗,身体健康,祝老人健康长寿百岁!<br> 这个老院子紧挨着许老爷子家东院落,也是村子里唯一存在的老屋,可是多少年早已没人住啦,听说老人没啦,青年人都搬到城里去住。窗上纸七零八落,院内长满杂草,记忆中的房子墙没动,仍然是原来的老样子,只不过茅草房顶换成水泥瓦房顶。 工地旁边的山崖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