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抗拒到共生：一个老派文人的AI启蒙及其超越

凌风•作家



文字：凌风 美篇号：499752974

图片：自拍 背景音乐：格桑拉



最近读到何银华的《我学AI写作》，这是一篇极具文学质感与思想深度的散文，通过一位老派文人的视角，细腻呈现了与AI写作工具从初识、抗拒到接纳、共生的心路历程。以下从文学性、思想性与结构艺术三个维度进行评析：

国庆节作家文友相聚（何银华左四）

一、文学性的三重张力



一是语言的诗意与陌生化。作者以典雅白话为基底，糅合传统文学意象与现代科技词汇，形成独特的语言张力。例如：将AI生成文字形容为“黑字如蚁排衙”，既暗含对机械性的隐忧，又保留文人笔法的凝练，这种陌生化处理强化了阅读的审美体验。二是隐喻系统的精妙建构。全文以“工具演进史”为暗线，将AI置于“毛笔-钢笔-键盘”的序列中，强调其工具本质。以“裱画师”“望远镜”“驿站快马”等隐喻，说明AI作为辅助者而非取代者，使抽象哲思具象化。三是情感节奏的跌宕把控。从初遇AI的“忐忑、惊叹、惶恐”，到实践中的“黯然、豁达、欣慰”，情感起伏似山水画里的皴笔，层层渲染。结尾“夕阳虽已西斜，余晖却依然可以照亮几行文字”一句，以景结情，将技术焦虑升华为生命诗学。

何银华谈AI写作

二、思想性的螺旋升华



三层意思尤为明晰：首先，警惕技术异化，更求破壁超越。作者敏锐捕捉到AI对文学“灵晕”的威胁，当写作成为“零部件组装”，人文精神可能被消解。但这一忧虑并未滑向反技术主义，而是通过“老默评文”“桂林点析”的实证，揭示人机协作的更高可能：AI是火种的传递者，而非火焰的熄灭者。其次，吐故纳新，本心不移。作者发现，AI虽能模仿文采，却无法复刻“三年得一句”的生活体验。它可以替写、替查、替改，但那跨越代际、跨越时空的“人心撞人心”替代不了。再次，科技向善，人文为本。文章以“文字姻缘”作结，将冷技术纳入温情脉脉的礼赠范式：AI不仅是效率工具，更是连接知音、延展生命意义的媒介。这一立意超越了常见的工具论争，为数字化时代的人文精神提供了新的安放坐标。

三、结构艺术的环扣相生



作者文字温柔、克制，自带温度，像一封写给自己暮色里的信，也像对AI时代的一份“老人致辞”。开篇“的适”之名引发的荒诞感，与结尾“科技赠予的温柔”形成意识闭环，结构严谨犹如古典园林的借景之术。譬如：老默与桂林的点评，既是推动观念转变的情节支点，又是人机和合共生理念的具象投射。这种“以实证虚”的笔法，使哲学思辨落地为可触摸的温暖叙事。篇末一句，“至于这笔是铁铸的还是电子的，无所谓”，举重若轻地消解了传统与现代的对立，与开篇的执着形成强烈反差，这种表达反而赋予思想更悠长的余韵。



《我学AI写作》恰似其自述的“裱画师”：以AI为托纸，以人文为笔墨，裱出一幅数字时代的《清明上河图》。它既不臣服于技术神话，也不沉溺于怀旧伤感，而是在工具与价值理性的鸿沟间架起一座诗意之桥。当作者写下“静待由人心驾驭的AI衔来回音”时，已悄然完成对庄子“物物而不物于物”的现代诠释，这或许正是古老东方智慧在科技时代的华丽转身。

何银华原文链接：我学AI写作



【作家推介】何银华，中国当代作家，曾任湛江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原《湛江日报》副总编兼《湛江晚报》总编。著有《在雷州这片土地》《笔踪集》《旅踪》《何银华文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