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福祥进宝》连载(四十九)

杨凤生

<p class="ql-block">  1963年,全国掀起学雷锋热潮。李福祥助人为乐的事迹 突出,群众推选李福祥为 “活雷锋”。当县委审批时,刘跃进 专门找王书记提醒道: “李福祥犯过右倾错误,评为 ‘活雷 锋’你可要犯路线错误。”可王书记觉得县里的干部中像李福 祥这样有思想、又正派的干部,特别是有文化的不多,一心想 找机会让李福祥复出。便哈哈一笑说:“这事情,是以事实为 依据的,我心里有底。李福祥这人,为人诚实,乐于助人,本 质是好的。这是群众推荐的,咱们就依群众的意见来办,就这 么定了吧。” </p><p class="ql-block"> 县上将李福祥树为了 “活雷锋”,还让李福祥到处做 报告。 </p><p class="ql-block"> 李福祥现在开着救护车拉病人,不大关心领导上的事了, 却和普通群众接触得更多了。他知道农民生活不富裕,但没想 到,每到了农民家里一看,大都是家徒四壁,连一个坐的凳子 都没有,也大都是衣不遮体。眼下,最要命的事是连顿粗粮都 吃不饱,还要饿着肚子,起早摸黑去修水库。而在水库工地 上,社长刘跃进每每吹胡子瞪眼训这个,骂那个。让大家干 活,却不讲科学性,往往是今天挖了明天填。有一位富农成分 的老农提了些意见,被当作阶级斗争新动向,揪出来小会批, 大会斗,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任他瞎指挥。</p><p class="ql-block"> 一天,两名社员取土时出现了塌方,被埋在土里,现场的 农民不顾个人安危急忙刨人。李福祥接到救人电话后赶忙开车 赶到工地,但刨出来的人已经没了呼吸。他把人拉到医院太平 间,刘跃进并没安排人照应,还是让大家在工地干活。</p><p class="ql-block"> 李福祥找到刘跃进,提醒他说:“刘社长,咱干活得讲点 科学性,建坝挖土都要先论证好,规划好,再组织群众开挖, 尽量不要干劳民伤财的事了。另外,劳动中还要注意抓好安全 生产,特别是易塌方的地方,一定要安排安全员细观察,常提 醒,人命关天,再也不能出事故了。” </p><p class="ql-block"> 刘跃进一听,眼一斜,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也不想想自 己算个弄啥的,对我指手画脚?革命的大生产这么紧张,哪有 闲功夫搞啥论证?还说是劳民伤财,简直是给革命群众泼凉 水,打击广大社员的生产积极性。还要设安全员?这不是浪费 劳力吗?胡扯蛋。你见哪个社员怕死了?你这是小看革命群众 的阶级觉悟。哼!右倾思想一点都没改。”说完,头也不回 走了。 </p><p class="ql-block"> 李福祥觉得和他无法说,便找到王书记,把自己的看法说 了一遍。原本以为王书记会同意自己的看法,没想到王书记表 情木然,听完他的话后说:“福祥呀!你以后说话做事可要注 意哩。现在的形势一片大好,我们要赶超英美,没有一股冲天 的革命干劲是不行的。虽然刘跃进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不实 在的地方也多,但是,他的革命积极性我们还是要保护和支持 的。工作中有些失误,造成了一些损失,这也不奇怪,要奋斗 就会有牺牲,打仗都要死那么多人哩,搞建设,牺牲一两个人 也难免。人虽死了,但精神永存,他们的死重于泰山。我提议 开个追悼会,追认这两位社员为革命烈士。我们还要号召全县 人民向他俩学习哩,革命的气只能鼓,不能泄呀。” </p><p class="ql-block"> 听了王书记的话,李福祥无言以对。他现在感觉连王书记 都变得陌生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