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事儿很过瘾：第十四章，黑衣宰相一一姚广孝

才江慕海

第六十六回 白帽之谶

诸位看官，今天我们要说一位奇人。这位爷身披黑色袈裟，不住寺庙却住王府，不念弥陀却谋天下。他有个名号响彻青史——黑衣宰相姚广孝。

说来有趣，大明朝的国运竟系于一个和尚的执念。当年朱元璋把儿子们分封各地，唯独燕王朱棣身边，莫名其妙跟了个怪僧。这姚广孝初见燕王就说要送顶“白帽子”给他，王字头上加白是什么？是皇啊！朱棣当时吓得直摆手，心里却种下了种子。

第六十七回 袈裟里的屠龙术

建文帝削藩的诏书到了北平，燕王府愁云惨淡。唯姚广孝把朱棣拉进后苑，指着满地鹅鸭：“殿下听这叫声可还悦耳？”原来禽鸣掩了铸兵声。更绝的是他在地道口摆棋枰，外头五十万大军攻城，他在里头落子如常。

我常说这和尚把谋反做成了行为艺术。将士出征前，他偏送一柄破伞：“拿去遮风雨。”待军至滹沱河，果然大雨倾盆，朱棣才悟出“伞”即“散”——敌军溃散之兆。这等机锋，哪是战场谋士，分明是禅门剑客。

第六十八回 血火袈裟

这姚广孝何等人物？他本是医家子弟，十四岁出家，却“不务正业”。既学佛理，又通儒道，更钻研阴阳术数。有一天在嵩山寺，相士袁珙见他大吃一惊：“这是何等怪僧！三角眼如病虎，嗜杀之相啊！”姚广孝不怒反喜——终于有人懂他。

最精彩在北平守卫战。南军架起云梯攻城，他命人抬出十口大缸悬在城头。夜里守军对着缸口喊话，声如洪钟，竟让敌军以为天兵降临。这手段，把《金刚经》念出了雷霆万钧。

待他亲率死士夜袭，火光中袈裟翻飞如黑翼。有士卒看见他左手持念珠，右手挥剑，每杀一人便捻过一珠。这场景，分明是阿修罗现世。

第六十九回 不要江山要什么

朱棣登基后要封他国公，他摆手；赐宅邸，他摇头；配宫女，他念阿弥陀佛。白日穿官袍议政，夜里披袈裟诵经。有御史弹劾他装模作样，他笑问：“贫僧若要富贵，当年何必出家？”

我看这姚广孝要的是比江山更重的东西——他要证明寒门僧侣也能执掌国运。编《永乐大典》，建北京城，他把自己活成了行走的悖论：既是大明首辅，又是方外野狐。

第七十回 最后的棋局

临终前他做了一件怪事。求朱棣释放囚禁十年的溥洽——那个保建文帝的和尚。新皇帝凝视这个追随自己三十年的谋主，突然懂了：他放生的不是政敌，是自己那颗在红尘与空门间摇摆的心。

姚广孝最后沐浴更衣，案头摆着未完工的《永乐大典》纲目。咽气时手中攥着两样东西：一串佛珠，一枚靖难之役的军令牌。这个黑衣宰相，终究在佛前完成了他的屠龙术。

欲知后事，且看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