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莫言大作札记

Kaven ma (芬芳）

马明生学习莫言大作札记：2025/10/11周六

此词出处源于莫言长篇小说《生死疲劳》中：

《水调歌头·生死疲劳》（莫言）

黄眼洪泰岳，蓝脸西门闹，都有人物原型，并非我生造。人畜其实同理，轮回何须六道？恩仇未曾报。世事车轮转，人间高低潮。

驴折腾，牛犟劲，猪欢叫，狗在广场集会，猴子学戴帽。人民公社解体，旧账一笔勾销，是非谁知晓？佛眼低垂处，生死皆疲劳。

一、

读《水调歌头·生死疲劳》感莫言笔意

莫言一阕笔如刀，剖尽轮回善恶牢。

驴犟牛憨猪啸处，潮生潮落史轮高。

黄蓝脸谱原型在，恩怨皮囊六道逃。

佛眼低垂疲劳解，高密乡土尽风骚。

二、

《水调歌头·生死疲劳》逐句解读及优缺点分析

上阕

“黄眼洪泰岳，蓝脸西门闹，都有人物原型，并非我生造。”

解读：直接点出小说中“洪泰岳”（黄眼特征）、“西门闹”（蓝脸形象）的人物原型属性，强调创作的现实根基。

优点：以读者熟悉的小说人物切入，拉近词与作品的关联，增强代入感；语言直白，开门见山。

缺点：略失古典词的含蓄韵味，过于“说明性”。

“人畜其实同理，轮回何须六道？恩仇未曾报。”

解读：提炼小说“人畜轮回”的核心设定，质疑佛教“六道轮回”的形式化，突出“恩仇未报”的人物执念（西门闹的复仇与解脱线）。

优点：紧扣小说哲学内核，用反问强化思辨性，将宗教概念与叙事动机结合，深度契合作品主题。

缺点：“恩仇未曾报”稍显直白，若能更意象化表达，会更符合词体的审美特质。

“世事车轮转，人间高低潮。”

解读：以“车轮”“高低潮”比喻时代变迁与社会起伏，对应小说中从人民公社到改革开放的历史跨度。

优点：意象通俗且精准，将宏大历史凝练为具象化表达，承上启下，从人物/哲学过渡到时代背景。

缺点：略感口语化，在古典词的语境中稍显平实。

下阕

“驴折腾，牛犟劲，猪欢叫，狗在广场集会，猴子学戴帽。”

解读：用五个短语串联西门闹轮回的“驴、牛、猪、狗、猴”五世，“折腾”“犟劲”“欢叫”等词精准刻画各动物的性情与情节（如驴的反抗、牛的倔强、猪的狂欢、狗的政治参与、猴的戏谑）。

优点：极具画面感与节奏感，以极简语言还原小说核心情节线，是全词最具表现力的部分。

缺点：纯白描式的列举，虽生动但缺乏词体常见的抒情或意境营造。

“人民公社解体，旧账一笔勾销，是非谁知晓？”

解读：点明时代节点（人民公社结束），以“旧账勾销”“是非谁知”追问历史功过的模糊性，呼应小说对历史荒诞性与人性复杂性的反思。

优点：将历史事件与哲学叩问结合，提升词的思想深度，“谁知晓”的反问引发读者共鸣。

缺点：过于写实的表述，削弱了词的文学性含蓄。

“佛眼低垂处，生死皆疲劳。”

解读：化用佛经“生死疲劳，从贪欲起”的典故，以“佛眼低垂”的意象收束全词，点明小说“放下执念，方得解脱”的终极主题。

优点：紧扣标题，升华主题，从叙事、历史层面回归哲学高度，完成从“具体”到“抽象”的闭环。

缺点：典故引用稍显直白，若能更自然地融入意象，会更显浑然。

整体优缺点总结

优点：

高度凝练《生死疲劳》的核心情节、人物、主题与历史背景，是一部“小说梗概式”的词，让读者能快速把握作品精髓。

语言通俗直白，风格与莫言小说的“民间化、荒诞感”一脉相承，充满生命力。

逻辑清晰，从人物原型到轮回哲学，再到时代变迁、情节串联，最后回归主题，结构完整。

缺点：

作为“词”，其古典审美特质较弱，更偏向“打油词”或“叙事性歌谣”，缺乏传统词的格律韵味与意境营造，若以纯文学性的“词”标准衡量，艺术性稍逊。

部分表述过于直白（如“都有人物原型，并非我生造”“是非谁知晓”），削弱了词体的含蓄美。

三、

内容梗概

小说以山东高密东北乡为背景，讲述地主西门闹被冤杀后，在阎王的安排下历经驴、牛、猪、狗、猴五世轮回，最后转世为大头婴儿蓝千岁的故事。他以动物的视角，见证了从1950年到2000年中国农村半个世纪的社会变迁，以及蓝脸一家三代的悲欢离合。

创作背景与特色

灵感来源：书名取自佛经“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创作灵感源于莫言对寺庙六道轮回壁画的观察，以及他对中国农村历史变迁的长期思考。

叙事手法：采用魔幻现实主义与中国古典章回体结合的方式，通过动物视角的切换（驴的折腾、牛的犟劲、猪的撒欢、狗的精神、猴的戏谑），以荒诞幽默的风格解构沉重的历史，展现人性的复杂与土地的羁绊。

创作效率：莫言仅用43天完成创作，却酝酿了43年，日均写作超万字，堪称其创作生涯的“爆发之作”。

人物与情节

核心人物：

西门闹：贯穿始终的灵魂，从地主到动物再到婴儿，他的轮回是对仇恨、欲望与生命本质的探索。

蓝脸：西门闹的长工，是中国“唯一坚持到底的单干户”，他对土地的执念象征着农民与土地的深层联系。

西门金龙、蓝解放：代表不同时代的乡村权力结构与人性挣扎，他们的故事折射出社会变革中的欲望与迷失。

关键情节：

驴世：西门驴勇斗恶狼成为“英雄驴”，却在饥荒中被村民分食。

牛世：西门牛陪伴蓝脸坚持单干，最终因拒绝为公社劳作被火烧而死。

猪世：西门猪成为“猪王”后救落水儿童牺牲，展现兽性与人性的交织。

奖项与影响

获第二届香港浸会大学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红楼梦奖”、美国纽曼华语文学奖。

被译成英语、法语、德语等多种语言，莫言曾称“若有两本书能流传，《生死疲劳》必是其一”，甚至认为诺贝尔奖的授予与评委阅读此书有关。

读莫言《水调歌头·生死疲劳》有感

莫言的这首《水调歌头·生死疲劳》，是一把剖开长篇小说《生死疲劳》内核的利刃，也是一次充满荒诞与哲思的文学降维打击。

词的开篇“黄眼洪泰岳，蓝脸西门闹，都有人物原型，并非我生造”，像极了莫言一贯的叙事腔调——带着山东高密东北乡的泥土气，直白却又暗藏机锋。他把小说里的人物从虚构拉向“原型”，瞬间消解了读者对“魔幻”的疏离感，仿佛那些轮回的驴、牛、猪，那些在时代里折腾的人，本就是乡土里长出的真实存在。这种“去虚构化”的坦诚，反倒让后续的“人畜同理，轮回何须六道”更具冲击力——当我们接受了人物的“真实性”，那牲畜的轮回、恩怨的纠缠，就不再是天方夜谭，而成了人性与命运的极端化演绎。

“驴折腾，牛犟劲，猪欢叫，狗在广场集会，猴子学戴帽”这几句，堪称神来之笔。五个短语，五种牲畜，五种命运，却也是半个世纪中国农村的五重镜像。驴的“折腾”是反抗与挣扎，牛的“犟劲”是坚守与执拗，猪的“欢叫”是欲望与狂欢，狗的“广场集会”是政治的荒诞投影，猴子“学戴帽”是盲从与异化。莫言用动物的本能与姿态，精准戳中了人性在时代浪潮里的变形记，幽默得让人发笑，细想却又脊背发凉。

“人民公社解体，旧账一笔勾销，是非谁知晓？”这是对历史的叩问，也是对小说主题的升华。当宏大的时代叙事落幕，个体的恩怨、对错、得失，都被时间的大手一笔抹去。可“是非谁知晓”的追问，又让这份“勾销”显得如此轻佻又沉重——轻佻在历史的健忘，沉重在个体的无告。

结尾“佛眼低垂处，生死皆疲劳”，落回到佛经的源头。生死的疲劳，源于贪欲，也源于执念。西门闹五世轮回的恩仇，最终在佛眼的注视下成了一场空茫的循环。这既是对小说中人物命运的总结，也像是莫言对整个时代、对人性困局的一次喟叹。

这首词，没有传统词牌的婉约或豪放，却有着莫言式的粗粝与深刻。它是小说的注脚，却又自成一个荒诞与哲思交织的小宇宙。读它，仿佛能看到莫言站在高密的土地上，叼着烟，笑着把生死轮回的大命题，揉进了几句乡土味的词里，让你在荒诞中看见真实，在戏谑中品出悲凉。

莫言不是地主成分，其家庭成分是富裕中农。

莫言在1955年出生于山东高密县河崖镇平安庄的一户农民家庭。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莫言小学毕业，因得罪了一个贫农身份的代课老师，被以家庭成分是富裕中农的理由，剥夺了上中学的权利。

《生死疲劳》的字数约为43万字。

该小说首版由作家出版社于2006年1月出版。此外，浙江文艺出版社也出版过《生死疲劳》，出版时间为2022年1月。

水调歌头·读《生死疲劳》长篇小说

高密轮回里，五世历畜身。

驴犟牛憨猪啸，恩怨锁愁魂。

看透人间潮落，阅尽公社兴废，是非已成尘。

佛语心头悟，贪欲是根因。

西门怨，蓝脸执，泰岳沦。

百年乡土风雨，故事入词真。

今见婴孩睁眼，笑对月光柔洒，疲劳自此泯。

一阕凭谁和，落笔忆莫言。

读《生死疲劳》小说后感

读莫言的《生死疲劳》时，总觉得自己也跟着西门闹，在高密东北乡的土地上走了一遭漫长的轮回。合上书页那刻，脑子里满是他五世为畜的模样——先是头倔强的驴，梗着脖子与命运较劲；再是头憨厚的牛，陪着蓝脸在田埂上守着那片不肯入社的土地；后来又成了头撒欢的猪，在泥沼里闹得天地皆知。那些缠绕他半生的恩怨，像一把生锈的锁，死死拴着他的魂魄，让他在每一世都带着不甘，连梦里都在喊着冤屈。

可看着看着，倒像是跟着他一起看透了人间的起落。书里写人民公社兴起时的热闹，也写它解体时的落寞，那些曾经争得面红耳赤的是非、算得清清楚楚的旧账，到最后都成了田埂上的尘土，风一吹就散了。直到看到书里那句“生死疲劳，从贪欲起”，才忽然懂了——西门闹一世世的苦，不就是因为放不下心里的执念？对冤屈的执念，对得失的执念，像根看不见的绳，把他拴在轮回里打转。

想起书里的人，西门闹的怨、蓝脸的执、洪泰岳的迷，都在高密的风雨里慢慢淡去。蓝脸守了一辈子的土地，最终还是归了尘土；洪泰岳追了一辈子的“集体”，最后也只剩一场空。唯有那片土地，依旧在日出日落里，孕育着新的生命。

合上书的那个晚上，月光特别柔，像书里写的那样，轻轻洒在窗台上。我忽然想起书的结尾，转世为婴儿的蓝千岁，躺在襁褓里，不再执着于过去的恩怨。那一刻，好像所有的疲劳都烟消云散了——原来人这一辈子，最难得的不是争得什么，而是放下什么。

后来再想起这本书，总忍不住想写点什么，却又觉得千言万语，都不如莫言笔下那片土地实在。只能凭着记忆，把那些关于轮回、关于恩怨、关于放下的感触记下来，权当是和这本书，和莫言，作一次隔空的对话。

莫言小说《生死疲劳》开头的三段文字是：

“佛说：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

我的故事，从一九五〇年一月一日讲起。在此之前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在阴曹地府里受尽了人间难以想象的酷刑。每次提审，我都会鸣冤叫屈。我的声音悲壮凄凉，传播到阎罗大殿的每个角落，激发出重重叠叠的回声。我身受酷刑而绝不改悔，挣得了一个硬汉子的名声。我知道许多鬼卒对我暗中钦佩，我也知道阎王老子对我不胜厌烦。

为了让我认罪服输，他们使出了地狱酷刑中最歹毒的一招，将我扔到沸腾的油锅里，翻来覆去，像炸鸡一样炸了半个时辰，痛苦之状，难以言表。鬼卒还用叉子把我叉起来，高高举着，一步步走上通往大殿的台阶。两边的鬼卒嘬口吹哨，如同成群的吸血蝙蝠鸣叫。我的身体滴油淅沥，落在台阶上，冒出一簇簇黄烟……鬼卒小心翼翼地将我安放在阎罗殿前的青石板上，跪下向阎王报告：“大王，炸好了。”

《生死疲劳》小说末尾三段（节选）

婴儿蓝千岁的目光，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个在月光下晾晒尿布的女人——黄合作。她的头发已经花白，动作迟缓，但脸上带着一种平静的、近乎麻木的幸福。我的记忆，像被雨水浸泡过的纸页，模糊而沉重。驴的倔强，牛的沉默，猪的疯狂，狗的忠诚，猴的灵巧，都像电影片段一样在我的脑海里闪现，最终都归结为一种深刻的、无法言说的疲劳。

佛说：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我想，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那些曾经让我耿耿于怀的冤屈，那些让我不惜轮回五世也要讨还的恩怨，在生死的漫长轮回中，都变得像尘埃一样微不足道。高密东北乡的土地，依然在日出日落中孕育着生命，那些曾经鲜活的人，无论是蓝脸、洪泰岳，还是西门金龙、蓝解放，都已成为土地的一部分，他们的故事，也像田间的野草一样，一岁一枯荣。

我躺在温暖的襁褓中，感受着黄合作的体温，听着她轻轻的哼唱。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银纱。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带着执念去寻找什么，去抗争什么。因为我终于懂得，所谓的生死疲劳，不过是因为我们太过于执着于那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放下，便是解脱。而这片生我养我的高密东北乡土地，将会永远承载着我的记忆，我的灵魂，以及所有关于生死、关于爱恨、关于疲劳与解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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