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寅年虎岁,疫情四溢,商家萧条,空街无人,我独坐山塘正社画馆,看书刷网络,寻找正社历史痕迹,对张大千的文献杂志见到就买,在小张推荐下才知有香港有一本《大人》杂志,是在张大千大力资助下有香港沈苇窗先生1970年创办的,据说是张大千每期捐画一幅,做了四十二期,1973年后改名《大成》又做二百六十二期,至1995年沈苇窗先逝总做了三百零四期,几乎每期有张大千活动动态,以及张大千的朋友圈,信息量大。于是我浏览孔夫子网,不同价格买了一些,一本一本翻阅,《大人》四十一期是张大千仕女画为封面,中间是一幅没骨荷花《翠珮红粧图》折叠内页,画面空灵,色彩文雅舒意,用笔细腻工整,几瓣花叶半遮半羞映衬汁绿荷叶旁,干净富贵而不妖,争研含蓄,象羞涩少女半躲在湖中央,上方大面积的空白让人浮想连篇,不竟诗兴大发赋诗一首,并工整静心落上:</p><p class="ql-block">翠珮红粧大千绘,叶花没骨南田法。</p><p class="ql-block">长空一片芙蕖妍,扑面清香群艺压。</p><p class="ql-block">并在二边题上了跋文,人们不注意认为原作就有,我力求字迹和画面气息协调,不可有躁气,合二为一,要静中求净,字迹也得一尘不染,方能对得起这件正社研究张大千的信物,现在看来这件印刷内页距今也有五十多年历史了,将成为正社文献资料中的一件宝物。</p><p class="ql-block"> 这期刊物上也发表了一篇张大千撰写的《花卉画及没骨法》千字短文,读来也是收益良多,从中也能看出张大千的全面修养,其画论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不信供大家一读。</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花卉畫及没骨法</p><p class="ql-block">文:张大千</p><p class="ql-block">研智花卉·首先要參考一部舊時的書·名爲「廣翠芳譜」,全書祗是文字·沒有一張圖畫·但把各種花卉的形態和特性·說得非常清楚。知道花形容易·知道花的性情就困難·所以這本書是畫花卉應備偽參考的要籍。花卉有木本、草本兩種·這要先弄清楚。花卉當然要推宋人篇第一,畫的花卉境界最高·他們的雙钩工夫,不是後人所趕得上的。到了元人才擅長寫意·宋末偶亦有之·到明清·漸至潦草·物理、物情、物態·三者都失掉了;獨有八大山·人崛起·超凡入聖·能掩蓋前代古人。花卉不是每一種都能夠入畫,也須選擇:畫家也不是每一位擅長繪各種花的·能深深的明瞭幾種花木的特性·已經是不容易的事了。體會物理,看某一種花·要由茁萌抽芽、發葉吐花·道些過程中,給我們的印象·能一一傳出。更嚴格的說,要能從發葉子的時候·一看就可以排出花開出來的顔色:要這樣編能算得深入裏層·算是花的知己,稱得畫師了。能夠栽種的或能插於瓶盎的·應該搜羅一些·放在身邊·使我們能夠朝夕相處而觀察它們·從而馬它們寫生。治姿嬌態:和生長的意味·都要完足。用筆要活潑·活潑並不是草率,是要活力和自然。墨色務要明朗·不可糗糊不清。選古人的名跡·吸收他們的精粹·這樣不會不成功的。花幹也有一點必須注意的·它是整個花的主體·木本要畫得挺拔而秀發·又不可以太僵直·草本要有柔脆婀娜的姿態。</p><p class="ql-block">何篇沒骨法?就是不用墨筆勾勒·祗用顏色來點戮·這就名篇沒骨。遺畫法創始於北宋徐崇嗣·花卉是以清妍鴕麗局主·完全拿顔色來表現·是較震容易的。這法傳到清初·要數揮南田第一·清妍豔麗四個字·可以說是閘發無餘。畫花演儀可全用顔色,也不妨先用水墨點戮·然後略施淺色·覺得更有精神些·白陽、石壽是常用這方法的。荷花順適合於沒骨·先用漢紅色組成花形·再用嫩黃畫瓣内的達蓬·限着即添荷葉及荷幹·薬是先用大筆薰淡花青掃出大體·等色乾後·再用綠汁層層渲染·在筋絡的空間·要留一道水線。荷幹在畫中最烏重要﹣﹣等於房子的梁柱·畫時從上而下·好像寫大篆一般,要頓挫而有勢·有亭亭玉立的風致。如果畫大幅·幹太長了·不可能一筆畫下·那麼下邊的一段·就由下衝上·墨之乾濕正巧相援·了無痕跡。幹上打話·要上下相錯·左右掛訓·筆課落時·略向上踢。花舞用較深的胭脂·再渲染一二次·再勾細線條·一曲一直·相間成紋;花鬓用粉黃或赭石都可。這時看畫的重心所在·加上幾筆水草·正如書法所說的「寬處能走馬·密處不通風,」一般無二。</p> <p class="ql-block">沈苇窗先生</p> <p class="ql-block">沈苇窗先生,一位在出版界留下深刻烙印的人物,于1918年12月30日出生,1995年9月6日离世。他 创办的《大人》和《大成》杂志在香港出版界具有重要地位,在1970年代初露锋芒,一直持续出版至1992年9月。 《大人》杂志共出版42期,而《大成》杂志更是达到了惊人的262期,两者相加,共计304期。这样的出版成就正如著名藏书家和书话家何家干先生所赞誉的,确实堪称空前绝后,在民国以来的文史杂志出版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