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又一年的十二月十八日。寒雨夾雪,我蜷在溫暖的家中,注視着泛黃的老照片,思緒飄回了五十六年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就在那个冬日里,我們从杭州湖滨街道来到了乔司农场,前路茫茫,心中滿是悵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夏家弄乔司农场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在嘹亮起床号的催促下,我们从吱吱作响的竹板床上赶紧起来,一碗稀饭灌下肚,就扛着铁扒锄头走向田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一望无际的棉田里,我们高举一人高的铁扒深翻着一垅又一垅棉花地,我们背着沉甸甸的药水桶为百亩棉树施药,秋季我们猫着腰采摘棉花,手指被棉桃的硬刺扎得生疼,却无人叫苦 ,因为没人听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酷暑下的水田,被毒辣辣的烈日烤得火燙。每逢双抢,我们无意阵阵炙人的热浪,我们无畏被镰刀割破手指,我们在田间拼命的割稻,个个挥汗如雨。一个夏天过来,我们晒脱了一层皮,手上满是老茧,黑黝黝的皮色褪去了姑娘儿的矜持小伙子的羞涩…</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烈日当头的中午;我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知青宿舍,在池塘里捞一盆带着咸味的水擦把脸,然后就一窝蜂地拥向伙房,排队打饭,那辰光根本没有桌椅,好多男知青就地蹲下,端着碗吃着日复一日的青菜萝卜冬瓜,简单的饭菜,却因饥饿与知足而成了舌尖上的美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夕阳染红天际的傍晚;我们会去江边的大坝,落日余晖下来江岸的人渐渐多起来,更多的人会小心冀冀地坐在坝岸的大石头上,不远处的钱江水面便会一览无遗,心情顿时开朗愉悦。如恰逢潮涨时,瞬间江潮汹涌扑来,卷起数丈高的大浪,惊涛拍岸,涛吼如雷,淹没了知青心头所有的烦恼。退潮后, 三三两两的男女知青地踩踏在潮后的沙滩上,望着一双双深深浅浅的脚印,让我记忆起儿时的童稚。有的人会安静地坐在坝石上,轻轻地歌唱,歌声拨动着心弦,驱散忧伤…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夜晚我们围坐在微弱灯光下,分享着一天的点滴,有的打趣说笑,有的听着滑稽幽默的老知青李键讲故事,缓解满身的酸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夜深人静时,虫鸣蛙叫伴着思念入梦。|</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古石塘坝见证过钱江大潮,"五一" 河畔芦花依旧摇曳,还有那无尽的棉田稻地,以及遥远的 "夏家弄",都深深印着我们的足迹。</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乔司的岁月,是一首深沉的长诗,写满了我们的青春热血与艰辛磨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梦里:当年知青们的身影依旧清晰亲切,让人久久不愿醒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69年12月18日刚到乔司农场时,我有幸结识高才、大力土、炎林,费条儿、国成等几位好友(邵国强是66届高三生知识渊博被人称之高才,18岁杜盛焕身体单薄连细细棉花杆都拔不动戏称为大力士,打篮球的费国强个子高肯定被叫做条儿了,人生第一支香烟就是陈炎林在茅坑里方便时递给我抽的中华烟,熏得我两眼直流泪),我们一同抱团取暖,我们一起劳动生活,我们一同去许村喝酒吃饭,十九岁的我们不知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夏家弄这块贫脊宽阔的盐碱地上,我们摘棉花,种水稻,拔黄豆,挑大粪、打农药、割芦苇、收麦子、挖河泥等等场景此时还浮现眼前,记忆犹新。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后来我们连队搬至省干校,国家对于知青的政策上有了松动,在独照、顶职、病退、及后门的调动后知青纷纷回杭,剩下的则是一群无任何门路走出盐碱地的苦命人,这段时间也是我人生中最为忧郁的日子,幸好结识了马季秋,李树林,大块头,俞宪华一帮好伙伴,大家相互关心,照顾、帮助打发时间,在艰辛,无聊的生活中我们传递着友情,我们摆脱了孤独,我们学会了坚强。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再后来,我们很多人也回了城,通过自身努力,改变了命运,象小老头薛光荣经力创业成了老板,李树林成了农科院处领导(多次召集农友去农科院唱歌吃饭,临走时还一一送了礼物。他还帮助调出大巴车请连队新老知青重返乔司农场夏家弄,又见四十米大河)。也有一些知青在岁月中流逝,三届生知青中有陈尹文、俞桂祥因疾病先我们走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湖滨街道去乔司农场的有三十几位小伙、姑娘,那年头不知是青涩还是懵懂,回吃同住同劳动的十多年间,竟然没有一对成为情侣,不摘情花,不涉爱河,只有一个愿望"回城",信念是不回杭城决不谈婚论嫁,最终天随人愿苦尽甘来,大家纷纷又回到惜别多年的湖滨街道。当年的少男少女如今皆已至古稀之年。这份不了情,温暖着暮年的心境。人生无常,晚年能遂心而活,便是至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借下乡五十六周年的纪念日,我衷心祝愿当年的老知青、老朋友们健康平安,开心快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2 5年 1 2月1 8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