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与思索：倘若不拓展 . 知青人还能写点什么

一木成林（#32546241）

知青人现在大多七老八十了，知青岁月已经相隔57年，即将经过一个甲子。当年无论你是在哪里，去乡村，去边疆，是住队，是农工……同日而语的生活说到了尽头，写过多少次了，想不起来了。当年的农活，知青的困惑，一件件写出来编辑成豆腐块文章，咀嚼了几遍，火热的扎根农村干革命，终成为历史一页。励志者书写了小说，完成了史学的纪实文学。我们只是浅浅的剥开日子的表皮，是詩，是悔，酸甜苦辣，几经周折，话题无法再扩展。

后知青生活展现广阔天地，成为重点，知青岁月交流地还能容纳些什么？无非是知青重逢，聚会见面；重回第二故乡；退休的日子；旅行点滴；相会在暮年，过好每一天……涵盖的都是知青身份的我们的话题。

交谈，写作美篇，知青人应该把自己的话题拓展，单单局限在那个年代的知青岁月，是不是感觉有些受到捆绑。



那年未尽的冬天，站台上人声鼎沸，汽笛长鸣。我穿着借来的军绿色棉袄，站在月台上，手攥着一张去往宝鸡的车票。身边的人群群拥而动，火车站上的涌动，有哭的，有笑的，有沉默地望着铁轨发呆的。我笑着挥手，心里却像被什么扯着。那时不懂离别有多重，只觉得前方有光，有希望，有我们被召唤去的乡村土地。

如今回望，那列绿皮火车早已锈蚀在记忆深处，可那挥手的姿势，却像定格的老照片，一次次在梦里重现。我们曾以为那是出发，后来才明白，那是一生的转折点。

这是我们在农村的家，一住就是几年。不是砖房，不是瓦舍，而是一扇挂着对联的旧门楼---何家沟乡村的山神庙，两根竹竿撑着晾晒的衣裳，墙角靠着锄头和扁担。门楣上的红纸被风雨剥蚀，字迹模糊，可“笑看人家”四个字，我至今记得清楚。

那扇门后，是我们四个年轻男娃挤一间屋的春夏季冬，是枕头下放着防狼的镰刀，讲着城里故事的夜晚，是听见鸡叫就得起身下地的日子。屋外的树影斑驳，屋里的笑声怎么也不会出现热腾腾。那时的家，简陋得连窗子都没有，难怪想不起玻璃碎了用纸糊，可它装下了我们最真实的青春。





窑洞门口站着个小孩，光着脚，手里攥着半截红薯，抬头看我，眼神亮得像星星。我蹲下问他叫什么，他不答，只往后退一步，躲进土墙的阴影里。鸡在脚边啄食，石块散落一地，那扇破窗在风里轻轻晃。

我忽然想起，我也曾这样站在村口，望着陌生的屋檐，心里发慌。那时我十八岁过了头，背井离乡，连一句完整的方言都听不懂。可就是这样的土地，收留了我们这群城里来的“学生娃”，用最粗粝的方式，教会我们什么叫生活。



几年以后回队，老房还在，新瓦房又起，村后的山坡上，植物疯长，宽大的叶子在雨后泛着油光。那座老瓦房静静蹲在绿意里，灰瓦上长了青苔，屋檐下挂着几串干辣椒。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在低语。

我常坐在屋前的石墩上发呆，看牛在田埂上慢悠悠走，看云在山头聚了又散。那时觉得日子太慢，慢得像永远走不出这片绿。可现在回头，才明白那种宁静，是后来再也没遇见过的奢侈。



多年以后，我再回村，临户旁边多了几栋新瓦房，白墙灰瓦，门前挂着红灯笼，晾着彩色的被单，这就是山沟沟里的人家。崖边的窑洞不住人了，成为咂什柴房。

我站在院里，看着那根曾挂过我们湿衣服的竹竿，如今换成了不锈钢晾衣架。土坡依旧，树更密了，可人已非。新屋的喜庆里，藏着旧时光的影子，像一场无声的交接。





学会耕作，是从扶不住犁开始的。牛不听使唤，地犁得歪歪扭扭，老农站在田头直摇头。我满手水泡，腰酸得直不起来，可还得咬牙跟上。

可就是从那一犁一耙里，我学会了低头，学会了忍耐，也学会了看天吃饭的敬畏。那头老黄牛，后来成了我最熟悉的伙伴，它不说话，却教会我什么是踏实走路，什么是脚踩泥土的安心。



夏季的收成，太阳晒得人发晕。我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肩上压着的不只是农具，还有一天的疲惫和一点微小的成就感。干草堆在场院上摞得老高，牛在边上悠闲地啃草，农舍的烟囱冒着炊烟。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累是值得的。我们种下的种子，真的长出了粮食。那堆干草，那缕烟，那头牛，都是我们用汗水换来的证明。



交公粮的那些天，公社粮站场院上麻袋堆成山，人人脸上都带着劲儿。我们扛着百来斤的袋子，一趟趟往粮站送，汗湿透了衣裳，可没人喊苦。

那是我们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有用”。城里来的学生娃，也能为国家出一份力。麻袋上的编号，像我们青春的印记，一笔一划，都刻在了那个年代的重量里。



席包里装满了谷子，金黄饱满，堆得冒了尖。那是我们一季的劳作，一季的希望。我用手轻轻抚过谷粒，粗糙却温暖，像触摸到了土地的心跳。

我们曾以为，知青生活就是吃苦。可后来才懂，苦里也有甜，有收获的踏实，有被需要的尊严。那一筐谷子，不只是粮食，更是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最真实的一笔。



麦收以后留下的草，堆成垛子，物尽其用。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知青生活，有苦有乐。

早就离开了农村，早就开始分享退休生活。知青岁月已经相隔57年，话题拓展，该说说后知青的话题了。

老知青赶上了好日子，丰富多彩的晚年生活，大有书写的篇章。可是后知青生活的内容都似乎走出了知青岁月交流地。我感觉，我往知青岁月交流地发送的文章越来越少，似乎文不对题，话到尽头，都不符合群组的要求了。更多接纳的是《我们都是40后》，《夕阳红交流驿站》，《分享我们的旅行点滴》…等栏目。吝惜别离，作为老辈人的知青将走进另外一片天地。



拋石问路，一石激起小浪花，同感者居多。敢问路在何方，意犹未尽。

知青当年的岁月、返城路漫漫、回家的感受不一般、吊销户口以后父母的心酸、知青二次就业、相聚在暮年、聚会畅谈农家情、农友的祈盼～～作别我的农村朋友，我已古稀。现在是通道局限在写聚会可行。

思路不断，余波未尽，回晖荡漾。

投稿在知青岁月交流地，书写知青的后生活天地，得获加精是常事，那是群组的事。而报审美友和平台双重认可，门路不通，它不认为那是知青生活的连续。长红印不可得，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