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菜是一种野菜

翠微山庄

生活中常见的一种野菜，荠菜长的啥样子？这个问题我琢磨过许多回。小时候在乡下，每到开春，田埂边、菜园角、老屋墙根下，总能看见一丛丛低矮的绿叶贴着地皮铺开，模样不起眼，却带着一股倔强的生命力。那时候大人说：“这是荠菜，能吃。”我便蹲下身仔细瞧，越看越觉得它不像别的菜——不似菠菜那般舒展，也不像油菜叶子那样光滑油亮。

它倒像是大地悄悄画的一幅小画：叶片边缘弯弯曲曲，像被谁用钝剪子随意裁过，又像小时候外婆缝鞋垫时描的花瓣轮廓。有人说它像蒲公英，可蒲公英的叶子更长更尖，气势也更张扬；荠菜却是谦卑的，一贴地就蔓延成团，仿佛怕惊扰了泥土的梦。

最像的，或许是旧书页上压干的植物标本——那种安静、朴素、带着点岁月痕迹的模样。它的叶色是深绿里泛灰，像是被风沙轻轻磨过，又像被阳光晒得褪了色的记忆。若你拔起一棵，根上还沾着湿土，那细小的主根直直向下，侧根如须，竟也透着几分倔强。

可要说它像什么，其实最像的，还是童年本身。那些在田间奔跑的日子，鼻尖是泥土与青草混杂的气息，手里攥着一把刚摘的荠菜，心里却想着晚上妈妈会不会做荠菜饺子。它不像名贵花草那般惹人注目，却在最平凡处扎下根来，默默生长，静静等待被人记起。

如今走在城市公园的草坪边，偶尔也能看见几株荠菜从草缝里探头。人们忙着拍照樱花，谁会低头看这一抹灰绿？可它依旧长着，像一段被遗忘的老歌，在春风里轻轻哼唱。荠菜长的像什么？我想，它最像的，是生活本身——朴素、坚韧，藏在你不曾留意的角落，却总能在某个清晨，唤醒你心底最柔软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