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边陲城，再走大峡谷（5）

李凯歌

（紧接上集，敬请阅读） 别却香城向碧峦，狼毒漫野接云寒。惊涛犹记崩崖处，古巷苔深岁月长。 　　秋游第17站—— 清早8：00我们准时出发，我驾车沿康珠大道、迎宾大道、路过独克宗古城，迎面就看到大白塔给我们送行。 　　我们继续沿着熟悉的214国道行驶，不一会就来到被称为“香格里拉南大门”的小中甸花海。 　　我俩不由得眼前一亮、坐在车里放眼望去：被称为“高原红地毯”的火红色狼毒花覆盖了的草甸与羊群、牛群、藏房、雪山、森林交相辉映，极具视觉冲击力，展现了高原牧区独特风情。 突然一列白色车身的高铁从雪山脚下草甸边缘飞速驶过，为壮丽的秋景增添了更出彩的一笔。可惜我们来不及拍下这精彩的镜头。 　　我俩下车再次尽情饱览小中甸花海后，意犹未尽地上车前行，边走边看，目不暇接…… 　　午餐时分我们到达虎跳峡镇。餐后我问老伴是否再去金沙江虎跳峡游览？老伴回答：去过了，不去啦。我们以前不仅去过了，还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那是2004年的暮春4月，我驾Jeep载着老伴，首次自驾游进藏，沿着刚竣工的滇藏公路东线——虎（跳峡）香（格里拉）线穿行在横断山脉的褶皱里。 返程时，我看着地图和指南针、特意选择这条鲜有车迹的"秘境走廊"，却不曾想到迎接我们的竟是如此惊心动魄的生死穿越。 　　我驾车行进至碧塔海路段时（现已纳入普达措国家公园腹地），原始森林在四月飞雪中若隐若现。常年在滇缅边境热带丛林施工的我，低估了滇藏东线的诡谲——那些标在地图上的路径，现实中竟是纵横交错的冰川融水河道。 记忆犹新的是香格里拉东边那段五公里、冰川融化的亿万立方冰水奔涌的“水路”。挂上低速四驱的Jeep犹如孤舟般切开湍流，车轮在车身两侧卷起丈多高的银白水墙。坐在副驾的老伴紧攥把手，看着车窗外翻涌的水墙被雪后初晴的阳光折射出七彩虹晕，一半惊呼一半亢奋的笑声湮没在引擎轰鸣与水花拍击里…… 　　一路上随着海拔表不停波动，云杉针叶林蓦然蜕变为高山杜鹃的王国。像是谁在山间打翻了画箱，紫红粉白的色块从3200米攀升到4600米雪线，层层递进的花潮将嶙峋山岩晕染得娇媚动人…… 　　正当我们沉醉在这流动的色彩盛宴时，惊变在金沙江大拐弯附近猝然降临——虎跳峡上方陡然腾起的尘烟里，山体如融化的巨人般轰然坍塌。 　　我瞅见挡风玻璃外簌簌滚落的山石，条件反射地将副变速杆挂进高速四驱。“坐稳、抓紧！”我的话音未落，车轮已撕裂山石流腾起的尘幕，仪表盘的指针在剧烈颠簸中疯狂跳动，我瞥见后视镜里映出紧随车尾的冲天烟尘。狂吼的Jeep如同穿越枪林弹雨的战士，在死神尚未握紧的指缝间硬闯出生路。 　　当我终于把车停在安全地带时，老伴还紧闭双眼，车把手已被她掌心的冷汗浸湿…… 　　20年后，当我俩回忆起首次进藏的这段经历，她双眼仍会绽放出兴奋的光彩说：当时我大脑里一片空白！ 岁月或许带走了当年的惊险刺激，却让这段共同的记忆愈发醇厚——那是独属于我们老俩的滇藏遇险记，镶嵌在世纪之交横断山脉的褶皱里。 　　我们沿着滇藏线214国道，在13：00到达高德预订位于剑川古城旁的剑川宾馆。庭院式的剑川宾馆原是剑川县委招待所。宾馆院子宽敞、古色古香、房间舒适、干净清静、停车方便。 　　我俩办好入住手续就背上背包，走出宾馆，走入剑川古城。 我最初的剑川印象，是年轻时观看由云南彝族女演员杨丽坤主演的电影《五朵金花》留下的。影片中的二号主角阿鹏就是一位来自云南大理州剑川县的勤劳善良、忠厚淳朴的白族小伙子。他参加白族盛会“三月三”，在蝴蝶泉边偶遇美丽的白族姑娘金花，二人邂逅相爱，并且相约来年再相会。到了第二年，阿鹏为了履行诺言，走遍了苍山洱海，到处寻找金花，在这一过程中发生了许多误会和趣事，也引出了“五朵金花”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 电影《五朵金花》不仅展现了大理白族自治州美丽的湖光山色、反映了当年白族人民的生产生活和风土人情，也深深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的爱情观。 　　剑川古城始建于元朝至正末年（1341—1370年），明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开始修筑城墙，崇祯十六年（1643年）建成。 1952年城墙被拆除，但保留了四门护城河及明代街巷格局，至今仍延续着650余年的历史脉络。 2003年11月被列为云南省历史文化名城，2023年正式获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 　　我俩在剑川古城的古街古巷里边走边看。古城现存明代院落21处、清代建筑146处，古民居占全城住宅总数的90%以上。 古建筑以“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为典型白族建筑风格。西门街明代古建筑群，于2006年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古街巷路面沿用青石板分级铺设，正中石板只能达官显贵和读书人通行，两侧为平民通道。充分体现了儒家“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封建传统等级思想。 古城东、南、西、北城门错位设计，巷道蜿蜒幽深，兼具防御与风水功能。 　　古城作为滇藏茶马古道重镇，融合汉、藏、白族文化，保留本主崇拜。古城中有很多闻名遐迩剑川木雕、剑川石雕等传统工艺作品。 　　我俩参观了对联大师赵藩、教育家周钟岳、首位白族中共党员张伯简、提倡白话文的先驱并首创《云南日报》的赵式铭等名人故居、纪念馆。 　　我们继续参观与北方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齐名的南方丝绸之路展览馆，了解剑川古城在南方丝绸之路的重要地位。 　　我俩昼游剑川古城余尤未尽，晚上继续夜游。 剑川古城是我俩到过古城中保护修缮最完整、历史文化最厚重的。我俩漫步在古城幽深清静的古街古巷里，令我们惊奇的是、除了见到当地悠然自得的居民，几乎没有其它游客。剑川古城里没有明显的商业溴味，有的是穿越时空的感觉。 　　我晚睡前打开微信才知道，我们老俩前脚刚走，我俩的女儿后脚就到了香格里拉主持《第三届世界的香格里拉文化旅游节》。她专门抽空去参观了在独克宗古城的红军长征纪念馆，加深了对共产党人信仰的理解。 　　（未完待更，请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