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黄河辈辈亲

在水一方

登天梯、跃龙门

图文/孙建国

我家住在冶户川，门前流淌的那条凿（错）开河在远古时代经大禹治水疏导，在川口拐弯处被黄河拥抱，落差不足3米，是黄河上一支涓涓细流，穿越时空，永不干涸。

　　交汇后，化作一股温暖的力量，悄然发挥着独特的效用，助力改善黄河水质变化，巧妙地平衡着鱼跃龙门水资源分配，确保水流平稳而持续，让河水愈发清澈，为黄河增添灵动与活力。

黄河以它那宽广的胸怀接纳了凿（错）开河，二者融为一体，海誓山盟，生死相依，患难与共，流淌在每一个山、陕人平凡的日子里，滋润着彼此的心田，让那源自血脉的亲情与厚重的乡土情怀，在这片土地上代代延续，让那份血浓于水的情感在细水长流中愈发深厚。

那奔涌的河水满载着亲人之间的关怀，诚挚的友谊和问候，在时光岁月中滔滔不绝地奔向远方，惠其更多的百姓，沿岸的百姓依水而居，他们的生活与这河流紧密相连，共同孕育了这片土地上独特的文化与风情，见证着岁月的变迁和历史的传承，自古以来就形成千丝万缕，亲密无间的“亲戚”关系。黄河由北向南，而凿（错）开河自西向东，成"丁"字形，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站在我家山前，脚下的黄河水奔腾不息，裹挟着岁月的泥沙，承载着历史的浮沉，彰显着生命的力量，让人沉醉于自然与历史交织的震憾中。两侧悬崖峭壁巍峨耸立，岩石层层叠叠，则静静地矗立，形成一幅壮观的景象。最窄处，石门进行着一场仅38米宽轻声细语间的对话，风中的花草带着秦晋之好讲述千百年来发生在姑舅身上的故事，亲情的温暖与永恒在佳话登天梯，跃龙门精典上演，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四季微妙关系的变化。

向北，黄河之水宛如一条自远古奔腾而来的巨龙，蜿蜒于山、陕大峡谷，雄浑气魄，孕育着中华民族的璀璨文明，如母亲般的温暖与包容。

向东，一河之隔近在咫尺，不足200米宽便是北魏时期开凿的黄河第一挂壁天梯。也是龙门大峡谷的黄河大梯子崖4A旅游景区，静卧在崖壁之上，宛如历史的脉络，清晰而深刻。每一级台阶，都承载着岁月的沧桑与先人的智慧，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宛如一颗被岁月精心雕琢的宝石，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之”型光彩。

向南，是大自然造就的天险秦晋咽喉之地，是史传禹凿龙门与黄河文化地标之地——禹门口。犹如长龙张开的巨口，威严肃穆。黄河水在此汇聚，汹涌澎湃，似千军万马奔腾咆哮。当那雄浑的河水猛然冲出禹门口，仿佛是被压抑许久的灵魂瞬间挣脱了束缚，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泻千里。

禹门春浪奔涌不息，恰似灵动诗篇，引得文人墨客竞折腰，他们挥毫泼墨，赋就的精美诗句千古流传。

转过身，目光所及之处，是生我养我的冶户川。常言道：“山不连水连，心相近人亲。”在岁月长河的悠悠流转中，我们老孙家有这样一段溯源家族血脉的传奇开篇于黄河东岸的干柴坡（距梯子崖后一步之遥）。往昔，那是一片质朴而荒芜之地，贫瘠的土壤在烈日下干裂，丛生的荆棘似在诉说着生存的艰难，可坚韧的先民们并未被困境吓倒，他们以双手为犁，以汗水作雨，在干柴坡上一寸寸地耕耘着希望。晨曦微露时，男人们扛着简陋的农具走向田间，粗糙的掌心紧握锄把，向着土地深处探寻生机，一垄一垄地翻整，让沉睡的种子有了着床之所；女人们则在家中操持，灶火不熄，缝补不停，袅袅炊烟与田间劳作的身影，交织成最温暖的生活日常。春种秋收，寒来暑往，随着土地的馈赠渐丰，这片土地承载的人口也日益增多，小小的干柴坡渐渐热闹起来，却也面临着新的挑战。

于是，不安于现状，寻求发展，为了让后辈有更广阔的天地，孙氏始祖孙鲁，宋绍兴十四年（1146年）毅然决然，叔侄两人，向着黄河西岸进发，落脚西庄柳枝村等地。初至时，那陌生的村落，四周芦苇摇曳，他们搭起第一座茅屋，掘出第一口新井，重新开启与土地的对话。这里的水土更为肥沃，家族在这片新天地里扎根发芽，让西庄柳枝村愈发充满生机，历经尽九百年繁衍生息，家族也如同枝繁叶茂的大树，日益庞大，绵绵瓜瓞，世世其昌。

时光的车轮滚滚向前，家族枝叶愈发茂盛，部分族人又沿着命运的脉络，迁徙至冶户川。那是一方山水相依的灵秀之地，山谷间溪水潺潺，为家族发展添上别样色彩。岁月沉淀，家族在干柴坡、西庄柳枝村、冶户川等地，留下深深足迹，代代传承着勤劳、坚毅与对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那些散落在不同村落的血脉至亲，虽山水相隔，却始终被同一条家族根脉紧紧相连，延续着永不落幕的家族史诗。岁月悠悠，尽管故土与新家隔河相望，可那熟悉的鸡鸣犬吠，依旧声声入耳。人虽远去，心却始终眷恋着祖迹之地，血脉与情感相融，两地的文化也如同连根之木，从未被那河水隔断。干柴坡下，船窝渡口曾经有多少人，无数次相聚又别离；声声乡音、句句问候，让亲缘在一次次摆渡中生根。同根同源之间共生共荣，至今还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在凿（错）开河与黄河这片神奇的土地之间，古老的黄河文化与现代的文明相互交织，相互辉映。东岸那每一块石头，西边每一株草木，都仿佛是历史的见证者，向世人讲述着黄河与凿（错）开河之间的传奇故事，依恋在黄河身上与生俱来农耕文化，血脉相连，相辅相成的紧密联系。这种可贵的亲情关系在我们祖祖辈辈身上得以充分彰显与永远传承。

　　在遥远的传说里，凿开河的诞生与大禹治水的故事息息相关。大禹领着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名民工来到梁山，看见山下洪水环绕，漫无边际，想必须先把洪水引走，才能凿山疏河。大禹看见山的东边一片汪洋，就命令民工向西开挖排水河，让水先从山的西南方向流出。民工们干了三七二十一天，开挖了一条百步多长的排水河道。正当大家干得起劲时，忽见山谷间起了大风，沙土飞扬，一只黑色大雕从东边飞来，在天空盘旋，大雕一边飞一边发出凄厉的叫声，民工们停下手中的工具，抬头望着天空，困惑不解。善辨鸟语的大禹听出大雕的叫声："错开河，错开河，向西不如往东挪。"大禹认识这是当初载他察勘山川地势，帮他找治水良策的大雕，便向大雕挥挥手，微微一笑。大禹让民工停下来休息，说："神雕说我们挖错了，要改变方向。"随即，大禹挑了几个身强力壮且有治水经验的小伙，随着他登上山顶，察看两边山谷的山川地势。经过几天的辛勤奔波，大禹终于明白了如果向西开挖，高山重重，难以排洪，向东只需挖数百步就可以了。大禹重新确定了开挖路线，不久，引水河道挖开了，大水渐渐退去。这样与黄河形成一刀割舍不断的姑舅情缘关系，留下了无数可歌可泣的故事。如今那凿（错）开河的波涛，仿佛在诉说着大禹治水的英勇无畏；那黄河的奔腾，恰似在歌颂着大禹的伟大功绩，成为了永恒的传奇。百姓为了纪念大禹的功绩，将这条开凿的河道命名为“凿开河”，以此铭记大禹治水的伟大贡献。

大禹率领民众，餐风宿露，历经无数艰辛，才让凿开河驯服，它自此悠悠流淌，既润泽了沿岸的土地，滋养出一片片沃野，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繁衍生息；为华夏大地的水系脉络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千百年过去，它依然静静流淌，似在诉说着往昔的峥嵘，守望着这片土地的变迁。这些传说体现了大禹治水的决心和他为了民众福祉而不懈努力的精神，“凿开河”也成为了大禹治水的一个见证。我们把黄河比作母亲，那么凿（错）开河就是母亲的娘家侄。人常说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这种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纽带和血脉亲情。心相近，情相牵，年年都在这方水土续写新的篇章，人文相亲，经济相融，亲如一家，共赴繁华。从此开启了两地往来，经济，文化，交通，贸易，旅游等多领域频繁合作的默契关系，世代联姻，纵深的亲情也越走越亲。从古至今人员，物资交流频繁，并且文化上也相互影响，民俗、技艺等方面共享共通，共同构建起依托两条河的地域文化景观。这是精神的继托，血脉的延续，也是珠联璧合，秦晋一家亲的具体体现。

　　对面的梯子崖看似很近，却从未到过。二0二三年九月十三日当我初次随韩城市诗词协会采风，踏上这古老的阶梯时，心中满是对历史的敬畏和对未来的期盼。攀登路上汗水肆意流淌，浸湿了衣衫，心跳的节奏与攀登的步伐共鸣。踏上玻璃栈道时，紧张的心就猛地悬了起来，每一步都似踏在虚空，脚底的万丈深渊如猛兽张着大口，随时准备吞噬一切。全身瞬间被汗水浸湿，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得如同破了风箱，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眼睛根本不敢向下多看一眼，满心都是对这“高空惊魂”的恐惧，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随伴的鼓励下，勉强走完。上到顶端中途休息时手扶栏杆回过头，又看见我的家乡冶户川，山峰巍峨起伏跌宕，连绵不断，云雾缥缈，世界最大重载铁路 飞架而过，冶户川与黄河水相依，溪流宛如灵动的丝带，在山谷间流淌，投入黄河的怀抱。高空俯瞰，黄河之水浩浩荡荡，雄浑壮观，而冶户川则如温婉的女子，依偎在黄河母亲身旁，展现出别样的柔美与恬静。为黄河之水秀出清澈透明不一样的色调。

在攀登的过程中，思绪如纷飞的柳絮，穿越千年的时光，与古人的灵魂相遇，感受他们的坚毅与执着。这次欢乐的，亲戚间的相聚，都是一场欢乐的盛宴。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分享着彼此的生活琐事、喜怒哀乐，那些美好的瞬间，如同璀璨的星辰，镶嵌在记忆的天空中，熠熠生辉。

　　二0二四年十月二十六日韩城市作家协会与河津市作家协会携手互动，两岸文学爱好者之间的情感，像一颗根深叶茂的老树，岁月的洗礼让它愈发坚韧和稳固。它扎根在我们的生命中，见证友好往来的传承和延续。这种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纽带。坐其游轮逆流而上，穿梭其间，秦晋大峡谷的丹霞与黄土高原激情碰撞，大禹治水的斧痕仿佛仍在崖壁流淌，不仅能欣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能亲身感受浊浪排空的磅礴气势。这片土地传承千年的文化脉搏，让心灵在历史与自然的交织中深度洗礼，河水的豪迈奔放与热情，让我有种期待己久回到家的感觉，非常安然。再次踏上梯子崖，心境截然不同，这时正处仲秋，桃花谷五色斑斓，溪流欢快奔腾。有了前次的经验，更加注重每一处的文化细节。站在那传奇的大禹治水和“鲤鱼跃龙门”起源之地，鱼跃龙门传说在此生动演绎，心潮如澎湃之浪。花甲之年的我，静静伫立，目光所及皆是希望。愿我的儿孙其众多的芊芊学子们，如那勇敢的鲤鱼，化身为龙在知识的洪流中蓄力，于人生的关键处奋力一跃。期盼着儿孙们能以鲤鱼跃龙门的勇气和决心，在人生的道路上披荆斩棘，超越自我向着更高的目标奋勇前行。登天梯，越龙门以无畏之姿追寻更高的境界，在岁月的长河中绽放璀璨光芒，书写属于他们的壮丽篇章。

站在巅峰倚梯城之上，俯瞰黄河的壮阔波澜，心中感慨万千…

　　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不走的路走三回。二0二五年三月二十九日，“黄河龙门 天梯之约”全国作家采风暨《散文选刊·下半月》签约作家笔会在河津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百余名作家和文学爱好者齐聚黄河之畔，登天梯，跃龙门，齐聚共建龙门书院。我随众作家一起第三次踏上这熟悉又陌生的梯子崖，心中满是感慨。回首前两次，身体的不适、内心的忐忑，那些曾如阴霾般笼罩的症兆，如今已全然消散于山间清风。直至今日，阳光倾洒，暖了周身，也燃了心底的勇气。踏上栈道，竟能神态自若，仿若与这天地融为一体，成为这壮美山河画卷中的自在行者。行至半途，兴致所至，俯身趴在栈道之上，以独特视角捕捉这悬崖峭壁、万丈深渊的震撼。镜头里，是岩石的坚毅纹路，是峡谷间缭绕的云雾，更是自己战胜往昔畏惧的身影。三次与河津同袍的相聚时刻，也是两岸文化亲情升华的时刻。在交流与互动中，我们更加了解彼此，心与心的距离也越来越近。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在相聚的氛围中愈发浓郁，成为我们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之一。它带给我们的是默默的牵挂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更多的是与众作家学者零距离的对话和学习。

　　在往昔岁月里，黄河奔涌不息，分隔着河津与韩城，却割不断两地亲缘。那时，人们往来全凭一叶扁舟，晃晃悠悠地在黄河波涛间前行。夏日骄阳似火，祖迹地的后生们赤膊摇桨，溅起的水花打湿衣衫，船载着欢声笑语驶向西岸；徙迁西岸的长辈盼着对岸晚辈，早早候在船窝渡口，亲昵呼唤着熟悉的老家口音。寒冬腊月，河面冰封，破冰行船，只为那相聚的亲情，曾经的乡恋。

时光悠悠流转，如今，一座座雄伟桥梁横跨黄河，天堑变通途，两地亲戚往来愈发频繁。逢年过节，河津那边精心准备的麻花、糕点，被人们拎在手中，轻快走过大桥，送往韩城亲戚家中；韩城的大红袍花椒、特色羊肉饸饹，也随着人们的脚步飘香河津。口音虽稍有差异，却不妨碍交流，一声“老舅”、“外甥”，喊出的是浓浓的亲情。岁月变迁，黄河依旧，这跨越山水的亲戚情谊，借由桥梁，在后辈人中发扬光大续写更为精彩的故事。 ​

黄河，她不仅仅是一条滔滔不绝的河流，更是中华民族坚韧不拔、勇往直前精神的象征。她无惧风雨，无畏险阻，一路奔腾向前。这种精神，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无数中华儿女前行的道路，激励着我们为了梦想而拼搏，为了未来而奋斗。

让我们用心倾听黄河的低语，传承黄河的伟大精神，用我们的笔触和行动，续写属于我们与黄河的绚丽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