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号:246301378</p><p class="ql-block">文/图/编辑/寒江雪</p><p class="ql-block">音乐/思念雨季</p><p class="ql-block">寒夜已经降临。从窗外透进来的海风,噼噼啪啪地敲打着家里的百叶窗帘。忙完家事,我端坐窗前。这里是北美洲的西岸,而此刻我的夜里,大洋彼岸的父母有可能去了街道的食堂里吃午餐。</p><p class="ql-block">每天在我的午餐时分,吃着工作餐,我便恍惚起来,想着父母这会儿应该在睡梦中。当我午夜梦回,我想妈妈这会儿应该在小小的厨房里忙碌晚餐。我似乎能听到菜刀落在砧板上那有韵律的声音,锅里炖的肉在冒着热气。那带着妈妈味道的香味儿,似乎能飘过这万里之遥的太平洋,浸入我的鼻腔。而爸爸呢,想必正坐在家中那张磨得发亮的躺椅里,捧着我们买给他的Ipad,在读他喜欢的武侠小说。偶尔,他也会抬起头,与妈妈说一两句闲话,听力下降的他,不自觉地会放大了自己的声音。这一切,像一幅被时光定格的画,在我脑海里反复地出现,清晰得令我鼻子发酸。</p> <p class="ql-block">古人诗词中说,“梦中不识路,何以慰相思?”可是,这对于我来说连这梦中的慰藉也是稀罕的。大约是相隔太遥远,远得连梦都乏力,越不过那辽阔的太平洋。于是我常常在梦里受各种牵扯,总也赶不上航班。醒来时,徒留一枕的遗憾。但白日梦倒是真切,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见一对华裔老夫妇,在我前面相互搀扶,在秋日的落叶里慢慢地走,我的心便会猛地一缩。我会痴痴地想,我的父母,此刻在做什么呢?他们出门散步时,我妺妹是否在一旁相伴?这无用的悬想,成了我每天的功课。</p><p class="ql-block">中秋节和爸爸妈妈视频,妈妈和我聊着家常,说外面的桂花开了,飘得满屋都是香气;说父亲做了支架手术后,恢复得不错。爱笑的妈妈和我轻松地聊着,可我的心却是紧揪的。他们像是约好了似的,永远只会报喜,不报忧。他们在视频里传递给我的,永远都是一派详和。于是我也学会了将异乡的艰难与孤寂都咽下,只用轻松快乐的语调,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腰也不疼了、肩周也好了很多。</p> <p class="ql-block">刚到异国他乡时的那些年,我都不能够和爸爸妈妈视频。交流仅靠一张电话卡,海底电缆将讯号辗转多国后才能接通,看到奇怪的来电号码,多少次让爸爸以为是诈骗电话。而今,科技快速发展,将遥不可及的距离缩短到了6寸的手机屏幕间。我们可以看见彼此的笑容,听见彼此的声音。这原本应该知足了,可我总觉得,这含着一种更深的残忍,因为你触碰和拥抱不到彼此。那冰凉的玻璃屏,是没有温度的。横亘在中间的,是辽阔的太平洋。</p> <p class="ql-block">我站起身,看向窗外,风变小了。窗外,是这个国度安静清冷的夜,远处的灯光下,没有我想念的亲人。在遥远的天际,我仿佛看见,在那地球的另一端,正是阳光普照的午后。我那年迈的双亲,正从街道食堂吃完中饭往家走。而他们的心里,大概也同我一样,正悬在半空,没有着落,飘飘荡荡地,越过这重洋,心落在了我这里。</p><p class="ql-block">重阳又快到了,思念爸爸妈妈的我,今夜,怕是又要无眠了。这里的漫漫长夜,与地球那端正午的阳光,就这样被一根看不见的、名为思念的线,牢牢地系在了一起,日思夜想,挣不脱,也剪不断。</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