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人海茫茫,红尘滚滚,不是所有的邂逅和遇见都会让人刻骨铭心。有的遇见或许会是麻烦和噩梦,而有的遇见却会让人受益终生,甚至会成为一生最难忘的回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从小酷爱文学,学龄前后是小人书迷,它让贫穷的童年变得快乐无比。青年时又迷上小说,白天在生产队劳动,夜里读小说到凌晨。1974年秋, 被推荐进辽大中文系读书,依旧与文学结下深缘。踏入社会从事的都是文字工作,每天离不开读报读刊,工作之余小说散文也不离手。读报刊激发了我写新闻稿件的积极性,开始尝试写报道和通讯,“豆腐块”常见当地报端。</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1992年,为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50周年,本市文联开展征文活动。那时我已在局机关工作了10年,经常下基层采访,常常被城建工人吃苦耐劳的冲天干劲所感动。</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适逢基层单位园林管理处正在大搞公园改造,干得热火朝天,亲身感受后激动不已,产生了非将他们的故事诉诸笔端的冲动。很快下笔写了第一篇报告文学《为了这块热土》,投稿到文联刊物《文学辑编》,后改为《辽南文学》。</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稿子寄出后,一直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生怕被退稿。有一天接到文联电话,说稿子被选用了,让我去一趟。那时写稿有酬劳,他们通知我去取稿费。跨进文联门槛,遇见的第一个人是编委张清老师,张老师文人风范,一脸的和蔼可亲。但我性格慢热,陌生人再可亲也不会攀谈,取了稿费赶紧走人。一路上的暗自兴奋和激动可想而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没想到第一次接触,文联竟为我敞开了大门,陆续投稿的散文和随笔经常在《辽南文学》见面。那时我对林丹主席和青年作家侯德云的认识,仅仅局限在他们的文章里。</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联主席、主编林丹,是当代小说作家,浑身散发文学味和书卷气,获奖作品《下级军官》《大狱春秋》,在当时已经名扬全国。青年才俊侯德云是优秀青年作家,他写散文、随笔、小小说随手拈来,在全国也很有名气。我对他们既崇拜又敬畏,认为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我仅仅是他们神坛下的小草根,尽管他们个个都是那么平易近人,但每次遇见我还是战战兢兢,没有勇气上前打招呼,相当的自卑。</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不想有一天,林主席和侯德云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知文联乔迁新居了。老师们虽然能写锦绣文章,但挂单位大牌子却把他们难住了,他们来找我帮忙。这件小事对建设系统就是举手之劳。</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联系好基层单位,老师们放松下来小坐闲聊。我对我们侯氏作家说:“没认识你之前,以为你是女的,看了《人如其文》又认为是男的。问我同事,他说‘只知其名不曾谋面,该是女的吧。’我觉得不可信。”</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俩老师笑模笑样没插话,我继续说:“若是女的,《人如其文》中怎么会写‘朋友邀我喝酒,我欣然从命。’女作家即便会饮酒,也不会如此暴露自己。”年轻作家听完,忍俊不禁,笑得一脸灿烂。一旁的林丹主席幽默地笑问:“我的名字怎么样?‘丹’,有没有人把我当女的?”一段笑谈拉近了我和名人之间的距离,生疏感不知不觉消散。此后,他们都成了我耕耘路上的导师和贵人。</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1995年是瓦房店撤县建市10周年,市政府决定搞系列纪念活动。林丹主席和张清老师到机关找我约稿,让我撰写一篇城市建设十年变化的报告文学,责任太重大了,我连连摆手说不行。两位老师说:“写城市变化只能由城建人写,能写出真情实感,你不写谁写?”</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想来想去不能辜负老师们的希望,勉为其难接受了任务。两位老师也是心里没底,期间多次来我办公室当面赐教。教我如何搜集素材,如何构思文章,一次次聆听教诲,受益良多,思路慢慢拓开。</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平时就注重积累,素材不成问题,不足部分再下工地了解补全就可以了。经过半个月反复修改打磨,十万多字的报告文学《十年巨变》完稿了。交稿那天,张清老师看完稿下了这样的评语:“水源篇写的最好!”林丹主席审稿后则说:“小侯,你写小说吧!”我深知林丹主席想让我这棵小弱苗,在文学的土壤上长成一棵树。可我知道自己半斤八两,没有深厚的知识底蕴,没有纵横驰骋的思绪,没有取之不尽的词汇,没有那么多源源不断的灵感,怎么敢写小说?我直接回:“林主席,写小说我不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虽然没能写小说,但林主席的话却一直给我信心,鼓励我在文学创作的路上笔耕不辍。</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林主席退休后要去上海与儿子一起生活,临别赠我小说集《日月》作纪念。</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书和赠言都是沉甸甸的贵重。我就是俗世间的一粒尘埃,何德何能会被老师如此厚待?从中我看到了老师谦虚真诚的高贵品质,更深刻理解老师的心意,他是用这种方法鼓励我在创作的路上,走得更久更远些。</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自此一别,天各一方,从此再无相见日。主席位置是侯德云补上去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张清老师已作古,是在报上看到侯德云和林丹老师写的悼文才知道的,惋惜又遗憾!愿张老师在天堂也有挥洒文采的一席之地。</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掩《日月》沉思,往事历历在目。数十年来,老师们的言传身教没齿难忘,我把他们作为标杆,在写文做人上严格要求自己,也获得了一些小小的荣誉。</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很幸运,这一场遇见美好且意义深远,老师们像美丽的文学火花,引导我这棵小弱苗,在创作路上一直努力地成长。即便眼睛累出了毛病,也终是不悔!</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