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外桃源

竹君

每年过了中秋，退休人的小院就进入了高光阶段，这高光，属于那棵悬挂着“灯笼”的柿子树。

退休以后，我们有时间侍弄花木了，老伴在小院植了一株柿子树，说是取寓“事事如意”。真没想到当年瘦弱的一个小枝条，没几年的功夫能让果实缀满枝头。今年的柿子结的特别多，小小的身躯，被累累的果实压弯了腰，随着树叶的稀落，眼前已显现一树的橙黄。

春天的时候，柿树开花了，形如一个个小灯笼，似露珠点缀，晶莹剔透。它们静静地绽放，不与春花争艳，低调中尽显奢华。

花落以后，柿子树的枝头便缀满了秘密。那些新结的果实不过拇指大小，青绿的皮裹着一层薄霜似的茸毛。阳光斜切过叶隙时，能看见它们半透明的脉络，我想那是时光注入甜蜜的途径。

随着柿子一天天长大，我觉得该给它增加营养了，什么氮、磷、钾咱也不懂，就用黄豆煮熟发酵后埋在柿树的根部，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有机肥吧？这方法肉眼可见的管用，作为回报，柿子结的又多又大。

从花开到果实成熟，这棵柿⼦树真省心，授粉、打药等环节都省了，采摘的季节，倒有了“不劳而获”的感觉。

仲秋时节，柿⼦便由青绿渐变为淡黄。⼀个个圆溜溜的，像画家渲染出来的渐变⾊，青绿中透着橙黄，橙黄中带着青绿。每种颜⾊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黄和绿似乎融合在了⼀起，感觉是那么的和谐。

小时候，奶奶家院里也有棵柿子树，也是这个橙黄的时节，当时摘下⼀个便咬，顷刻那种苦涩从⼝腔⼀直蔓延到全⾝。从此，我记住了柿子的涩。

后来，奶奶托人捎来了的柿子已红彤彤，那诱⼈的⾊彩让人瞬间垂涎，随着果⾁吸⼊的甘甜，从⾆尖⼀直沁⼊⼼底。从那以后，柿子便成了这个季节的最爱。

曾憧憬着，待树叶落完，红艳艳的柿子如灯笼⼀般挂在枝头，也曾想象着雪后枝头红白相映的视觉盛景。无奈苏州很少大雪，鸟儿也不会让柿子在枝头停留的那么久。

每天清晨，退休人都会在鸟鸣中醒来，那一树的叽叽喳喳热闹非凡。这是鸟的杰作，稍有成熟的柿子会被逐个的啄食，它们能把果肉啄完只剩下空空的壳。鸟儿的成群到访，柿子能在树梢变红的机会几乎为零。

如此美味的东西不想放弃，只好与鸟儿争食了，赶紧挑大的摘下，让它们在房间走完逐渐变红的全过程。

柿⼦保存的时间可以很长，稍大的摘回家静置，留着享用。高处的、小点的让它继续挂着留给鸟儿，也算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啦。也许鸟儿能放过一二，待到秋去冬来，树上也能挂着几个红灯笼。

见过并蒂莲，今天又见并蒂柿子，发现一个四胞胎，一个蒂下面分岀四个小果，超级可爱的造型，像极了海洋里的小海星。

采摘了，其实摘的不是果实，而是一种心情、一种触手可得的喜悦。这棵柿子树树龄不大，感谢每年送来的一树惊喜。

北宋诗人张仲殊曾称赞柿子：“味过华林芳蒂，色兼阳井沈朱，轻匀绛蜡裹团酥，不比人间甘露”。这么多的“人间甘露”，我们会和邻居、朋友们一起分食。

真没想到，一直向往的田园生活，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也能做的到。小院不大，但被我和老伴经营的很好，有应时的花，有新鲜的菜，还有柿子带给小院桃源般的美好。退休生活千万别怕忙碌，忙碌中有惬意的快乐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