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圃特色——大米糍粑

果然是你

<p class="ql-block">2025年10月06日,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月圆人团圆,我们姐弟三带着孩子回到老屋,围坐在爸妈身边,笑声填满了老房子的每个角落。厨房里飘出的米香,是童年最熟悉的信号——今天要做黄圃大米糍粑了。爸妈年纪大了,可一到做糍粑这天,他们总坚持亲自动手,仿佛这不仅是食物的传承,更是家的仪式。</p> <p class="ql-block">做糍粑的第一步是泡米。头天晚上,妈妈就把籼米和糯米按比例混好,清水浸泡。她说,米要泡得“一掐就断”,蒸出来才软硬适中。天刚亮,灶上的大锅已热气腾腾,沥干的米铺在蒸笼里,大火蒸上四十分钟,米香渐渐从锅盖缝隙里钻出来,勾得孩子们在厨房门口打转。</p> <p class="ql-block">蒸好的米趁热倒入石臼,爸爸抄起木槌,开始一下一下地捶打。这活儿讲究力气和节奏,不能急,也不能停。米粒在石臼里渐渐变形、融合,从松散变得黏连,像被无形的线牵在一起。我小时候总以为这是力气活,直到某年中秋试着捶了十下,手臂就酸得抬不起来,才明白这看似简单的动作,藏着多少年练就的火候。</p> <p class="ql-block">捶打的过程最是关键。米团必须打得细腻光滑,毫无颗粒,才能拉出那种咬下去弹牙、嚼起来带劲的口感。爸爸边打边蘸点凉水防粘,木槌起落间,米团像一团会呼吸的云,在石臼里翻腾、延展。有时他高高扬起木槌,米团被带起一条长长的丝,阳光一照,晶莹剔透,仿佛能看见糯米的灵魂在流动。</p> <p class="ql-block">我蹲在旁边看着,脚边是那双熟悉的红拖鞋——妈妈总爱穿着它在院子里忙活。她不时伸手试一试米团的温度,轻轻拨弄几下,确认黏性是否到位。她的手掌上有几处老茧,还有去年做糍粑时烫出的水泡,可她从不说累。她说,这糍粑打得越久,团圆的味道就越浓。</p> <p class="ql-block">待米团完全起胶,便到了塑形的时候。妈妈在手心抹点熟油,揪一小团,揉圆、压扁,动作如行云流水。一个个圆润的糍粑整齐排开,像等待检阅的小士兵。竹匾上铺着新鲜的蕉叶,糍粑摆上去,白嫩嫩、亮闪闪,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p> <p class="ql-block">我学着她的样子试了试,可不是沾手就是压不圆。妈妈笑着接过我那团不成形的“作品”,轻轻一揉一压,立刻变得规整可爱。她说:“手要稳,心要静,糍粑才会听话。”我忽然明白,这哪是做点心,分明是在教人如何过日子。</p> <p class="ql-block">做好的糍粑可以蘸白糖吃,也可以煎得两面金黄,外脆里糯,咬一口,热气带着米香直冲鼻尖。今年,孩子们还吵着要加花生碎和芝麻,爸爸拗不过,也笑着答应。煎锅一热,香气四溢,一家人围在灶边,你一个我一个,吃得满嘴生香。</p> <p class="ql-block">老屋的灯一直亮到深夜。桌上还剩几块没吃完的糍粑,静静地躺在盘里,像今晚的月亮,圆润、温和。窗外秋风轻拂,屋内笑语不断。我知道,这糍粑的味道,从来不只是糯米的甜,而是藏在捶打声里的牵挂,揉在手心里的温情,是无论走多远,都舍不得忘的——家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院子,石臼还摆在原地,边缘残留着一点干了的米浆。妈妈已经开始清洗木槌和竹匾,准备收工。她说:“一年就做这么一次,可不能马虎。”我站在她身后,没说话,只是轻轻接过她手里的红塑料盆,舀水冲洗。那一刻,仿佛接过的不只是器具,还有她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p> <p class="ql-block">黄圃的大米糍粑,没有复杂的配料,也没有花哨的包装,可它用最原始的方式,把一家人的心捶打在了一起。它不只是一道小吃,是节日的仪式,是亲情的纽带,是我们这一代人,想传给下一代的——最朴素,也最珍贵的记忆。</p>

糍粑

木槌

捶打

石臼

黄圃

米团

妈妈

糯米

大米

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