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乱为是一种境界

郭丙元

乱用炸弹，掼蛋经验，炸弹用在紧要处，当你把炸弹扔出去的那一刻，你要想是白扔也要扔，既然是白扔有时是没有底为了试探，那就扔，否则就把炸弹留一下。你扔出去的炸弹如果不活，你如何进一步判断形势，如果活了，你出什么牌，如果无牌可出，那炸弹就没有意义。

人到高位，三把火如何烧，需不需要，烧什么，什么时候烧，要三思。

你刚开始不了解情况，如果乱表态，相当于扔炸弹，你自己都不清楚方向，别人听了更是一头雾水。

你不讲还好，本来大家都按部就班地干自己的本职，单位在基本正常运转。你这一讲一炸，大家马上的第一反应是，既然有新要求自己又不清楚，那就观察一下吧，这一观察自然而然就放慢了脚步，耽误了工作。

不乱为是一种境界，人到了一定位置上，应该有所作为，当你自己都不清楚要做什么的时候，那就不要乱表态乱讲话乱安排乱作为。

经得住诱惑和抵毁，静下心想，实地去察，看明白想明白再说。

我站在那棵老树下，抬头看枝干如臂膀般伸向天空，像在拥抱风，也像在克制着不落下什么。树上挂着几串红，随风轻轻晃，像是节日的余温，又像是谁刻意留下的提醒——有些东西，挂在那里就好，不必取下，也不必点燃。

这棵树很安静，像一位久居高位的老人，看过太多起落，听过太多喧哗，却始终不轻易开口。它不急着抽芽，也不急着落叶，仿佛知道，真正的力量，不在于动作多大，而在于能不能稳住自己的节奏。

远处那座高塔直指蓝天，像极了某些人上任之初就想立的“三把火”——烧得猛，响得大，可烧完之后，留下的是灰，还是地基？

我慢慢走着，脚下的石板平整，石碑静立，上面刻着一些我看不清的字。但我知道，它们之所以被立在这里，不是为了喧哗，而是为了铭记。不是每句话都要说出口，不是每个决定都要立刻落地。有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表态，静观本身就是一种作为。泥菩萨不讲话，所以不犯错，永立难倒。

我忽然明白，真正的“不乱为”，不是无所作为，而是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该按兵不动，什么时候该轻敲一子，什么时候，才该甩出那张压箱底的炸弹。

就像这棵树，它不因风动，不因人动，只等春来时，才悄然抽芽。那一抹绿，才是最有力量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