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耄耋】 隔洋念女情暖岁长

痴人梦语（拒聊拒加微）

美 篇 号： 724158

图文编 缉： 痴人梦语

楼台菊色又新黄，

独倚危栏望渺茫。

女儿隔洋皆半百，

秋风唯送念悠长。

刚送走中秋的清辉，又迎来重阳的菊香。书桌上的日历撕过一页又一页，我这老妈妈与彼岸的女儿已错过了无数月圆。

这跨洋的牵挂，不由自由地爬满了心头。今以纸笔为舟，载这重阳的惦念，渡向大洋彼岸……这便是我写下这些文字的初心。

　　人人说重阳是敬老登高的日子，然对我而言，却另有一番的分量和意义——这九月初九的辰光，是我二女儿降生的时刻，她的降生也让我们全家的重阳节有了双喜临门的喜悦。如今隔着大洋，从来都是有着既念过往又祝今朝的牵挂。

案头的日历在“初九”那页折了角，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楼窗前菊花的香气，恍惚间，又听见你奶奶当年那句念叨：“这孩子，九月九登高日，生辰九时，一连占三个九字，真是好！"。“这孩子是有福之人”。

　　五十五年前的重阳清晨，阵痛的恍惚里，我只记得孩子哭声清亮，修长的腿显的特別明显。爸爸为二女儿取名玲，与长姐琪并列。琪玲姐妹谐音为珍奇动物麒麟。只想双喜一体图其吉利。奶奶一遍遍讲，“九九归一，登高望远，必有出息”。

那时我抱着孩子，看着她闭着眼吸奶的小模样，只盼着平安长大，能常伴左右，谁想到这“登高望远”，竟真的一步步在二女儿身上得以应验，一路走的顺利，稳当。

从重点高中，再到南开大学的校门，接训录取通知书那天，也是个秋日，院里的菊开得正盛，笑着迎着喜讯的到来。后来她又在南开读硕士，硕士毕业后又去广州师范大学教书，第一次领工资时，她给我买了件方格的驼色的毛衣，我摸着毛衣柔软的毛线，眼眶热得慌，只觉得我的孩子真的长大了，孩子会疼人比什么都让人欢喜。

　　在广州的那些年，为工作为继续深造孩子忙得脚不沾地，却总记得每个月给我打两次电话。

女儿说她每天都很忙，除了给本学院学生讲课，还找了两份兼职授课，一是给企业经理讲课，二是给外国小孩上课。我问她累不累，她总说“不累”，可我听着声音里的倦意，就知道又在熬夜了。

后来她说要出国读博，而且考上了美国全额奖学金的博士在读生…我握着电话的手有点抖，我为独立自主的女儿感到骄傲，也为这几年她的辛勤付出感到心疼，情感上也难免有些不舍。

　　今早路过巷口的点心铺，特意买了两块重阳糕，一块糯米的、一块黄米的，都是姑娘小时候爱吃的口味。

案头的菊花刚换了水，金黄的瓣儿垂在瓷碗边，恍惚间竟像极了女儿生日时，蛋糕上垂落的烛花。

我把糕气放在碟子里，就当是把北方重阳的米香、案头的菊香，和没来得及摆上的生日烛火，都凑在一块儿，陪你过这个特别的日子。

风带着菊香吹过来，好像又听见奶奶当年的话：“平平安安的就好。”是的，只要孩子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心，家庭幸福，就算隔着万水千山，我也安心。

　　正对着碟里的糕、瓶里的菊发怔，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听筒里漫过大洋的风，裹着你和丈夫斯蒂文及小外孙温斯儿的声音：“老妈，重阳安康。“姥姥重阳安好”。

我听着洋女婿和小外娚夾生的中国话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眶顿时盈泪，我把酝酿了整季的祝福轻声送过去：“親爱的小玲，我的女儿，五十五岁生日快乐。”

　　其实这重阳的风，吹过了五十五年的辰光。从宝贝攥着我手指哭啼的婴孩，到隔着大洋轻声说“妈，安康”的模样，风里藏着的，从来都是我们彼此拆不开的念想。

太平洋的那边，此刻该是晨光漫进窗棂了吧？愿这风把巷口重阳糕的糯、案头黄菊花的柔，都轻轻捎到美国女儿家跟前，让生日的烛火和重阳的菊影，在时光里慢慢叠成一处。

不用多耀眼，只愿这烛火能暖孩子晨起的微凉，这菊香能勾想起小时候，我们一起把菊花瓣撒在重阳糕上的模样；只愿岁岁重阳、年年生日，哪怕不能并肩吃一块糕、赏一盆菊香，我们的心意也能借着这风，在岁月里轻轻绕，绕成彼此心里最踏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