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姑娘一一爱的永恒记忆

唐风

她坐在草地上，像从黄土坡里长出来的一样自然。棕色的衣裳沾着些草籽，红头巾在风里轻轻晃，手里的花篮盛满了嫩黄的小花，香气不浓，却让人心头一软。羊群在坡上慢悠悠地走，土窑洞的门半开着，像是在等她回去煮一锅小米粥。我总记得那个下午，阳光斜斜地打在她侧脸上，她没说话，可整个陕北的温柔都藏在那低头一笑里。

她蹲在山梁上，手里攥着一束紫花，像是从野地里随手摘的，又像是特意寻了半晌。米色的上衣被风吹得贴住身子，红头巾角扫过肩头，像一缕不肯落下的晚霞。她不看镜头，也不看我，就那么望着远处起伏的山丘，仿佛在等什么人，又仿佛只是在陪这片土地安静地待一会儿。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记忆不是靠声音留下的，是靠风、靠光、靠一朵野花在掌心慢慢变暖的触感。

她牵着羊走在乡间小路上，红衣黑裤，红巾裹头，像一株会走路的山丹丹。两只白羊亦步亦趋，偶尔低头啃一口路边的草，她也不急，慢悠悠地走，像是这条路她走了几十年，还会再走几十年。田野在远处模糊成一片青灰，土坡上几道车辙印深深浅浅。她没回头，可我知道，她记得每一个从这里走过的春天。

她站在绿草地前，手里的紫花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几头牛在不远处低头吃草，尾巴甩一甩，赶走一只飞虫。她穿着红衣，像一团不灭的火，却偏偏融在这片宁静里。我曾问她，为什么总爱采这些野花？她笑：“不为啥，看着高兴。” 高兴就够了。在这片土地上，最朴素的答案，往往最深。

她站在山坡上，手里那束花五颜六色，像是把整个秋天都捧在了手里。身后是连绵的山峦，羊群像云朵一样浮在坡上，土窑洞旁那棵柿子树挂满了红果，像一树小灯笼。她不说话，风把她的红头巾吹得微微扬起，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她不是属于某个人的记忆，而是这片土地本身——坚韧、沉默、年年岁岁，花开不败。

她又坐在了那片草地上，穿着一样的衣裳，抱着一样的花篮，羊群依旧在远处吃草，窑洞的烟囱飘着淡淡的烟。她像是从未离开过，又像是每年春天都会准时回来一次。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同一个人，还是我记忆里慢慢拼凑出的模样。但我知道，只要这片黄土还在，只要山丹丹还开，那个穿红头巾的姑娘，就会一直坐在那里，捧着一篮小花，等风，等阳光，等一个永远不会褪色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