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喋血升谷坡</p><p class="ql-block"> 郑心侨</p><p class="ql-block"> 第一回 炮火连天倭寇入侵</p><p class="ql-block"> 海口沦陷药店停业</p><p class="ql-block"> 海南岛位于中国版图的南端,也被称之为琼州,与广东徐闻地区隔海相望,毗邻东南亚各国,它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嵌镶在我国的南海上,是仅次于台湾的第二大岛,是我国华南和太平洋上的战略要地,素称“天然资源宝库”。</p><p class="ql-block"> 海口市是海南岛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据有关资料介绍,海口,起源于汉代,开埠于宋末元初,西汉武帝元封元年(前110年),海南置珠崖、儋耳二郡,海口隶属珠崖郡玳瑁县。三国吴大帝赤乌五年(242年),海南改设朱卢、珠官二县。海口初属珠官县,后改隶于朱卢县。元朝时期,海口隶属琼山县,至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海口隶属琼崖道琼山县,称海口所。1912年,全琼分设十三县,称琼崖十三属,海口隶属琼山县,称海口镇。1926年12月,海口从琼山县划出,独立建市。历史的长河,载述海口市漫长曲折的发展历程,展现了丰富的人文史迹景观,这里有为纪念明代琼籍名贤王佐而建于1567年的西天庙;为纪念明代琼籍清官海瑞而始建于1589年的海瑞墓园;为纪念被贬谪来海南岛、传播文化推动海南文化发展和交流的唐代名臣李德裕和宋代名臣李纲、李光、胡铨、赵鼎而始建于1889年的“五公祠”;为抵御外侮而于1891年建成、与天津大沽口、上海吴凇口、广州虎门炮台并称中国清末四大炮台的秀英炮台等历史古迹。</p><p class="ql-block"> 但实际上,20世纪30年代的海口市很小,只有博爱路、中山路、得胜沙等几条街道,沿街而建的成行骑楼,骑楼一般以两三层居多,一栋紧接着一栋,柱柱相连,下层部分建成柱廊式的人行过道,用以避雨、遮阳,方便行人过往,其建筑风格呈现南洋特色。骑楼的窗楣、柱子、墙面造型、腰线、阳台、栏杆、雕饰等体现了一种独特的风韵,尤其临街外墙浮雕,如精美的百鸟朝凤、双龙戏珠、海棠花、腊梅花等中国传统雕刻艺术,令人神往。这些骑楼的建筑特点体现了海口人兼收并蓄、海纳百川的精神。</p><p class="ql-block"> 位于海口得胜沙街上的“海口大厦”,俗称“五层楼”,可说是当时海口最大的大厦了,它在日本鬼子未侵琼之前的1935年就建成了,传说是一个在越南打工的姓吴的文昌人花钱修建的,连到建楼的瓷砖、木材、水泥、电灯都是从新加坡泰国采购的,经铺前港上岸后,一车车源源不断地运到海口得胜沙路,当时的水泥都是外国人生产的,人们故把水泥称作红毛灰。那个姓吴的文昌人从哪里来的哪么多钱?有人说是姓吴的在越南打工期间时捡到别人的钱后还给失生,失主为了答谢他,借钱给他一笔钱让他建楼。也有人说,他娶了老板的千金,后来做生意发了大财,才决定回来海口投资。传说归传说,实际上这个姓吴的是文昌铺前人,名叫吴乾椿,时任越南西贡市汇理银行董事长。作为董事长,肯定收入不菲,建一幢五层楼,那是九牛一毛。作为当时海口最大最豪华的旅馆,它一度是海口的标志性建筑,也是舞厅、影业、咖啡馆等综合娱乐会所。</p><p class="ql-block"> 距五层楼不远的长堤马路码头,一座占地十六平方米,高五层,红砖砌筑,白石灰塞缝的大钟楼像异峰突起般挺立在那里。钟楼面向海口湾,南面与中山街相对,北临海甸溪,依街傍水。薄暮中,归航的船只泊于长堤码头,夕阳斜照,波光粼粼,渔歌晚唱,琼韵悠扬,为钟楼平添七分诗情画意。这座钟楼是爱国商人周成梅先生发动海外侨胞捐款集资仿照广州、上海等沿海城市钟楼,精心设计,于1929年兴建的,它是海口市形象的标志。</p><p class="ql-block"> 有诗为证:楼阁耸白云,海口一奇峰,不须听更鼓,钟声报晨昏。</p><p class="ql-block"> 海口的这般宁静被日本侵略者的枪炮声所打破。日军大本营“为建立对中国华南进行航空作战及封锁作战的基地”,早就对海南岛虎视耽耽,并于1939年1月19日,下达了攻占海南岛的命令,目的是通过占领海南岛,进一步切断越南、缅甸这两条援助中国的国际通道,扼杀中国抗战,把海南岛变成不沉的航空母舰和第二个台湾式的殖民地,并掠夺海南岛的丰富资源,同时把海南岛打造成日军南进的战略基地。1939年2月3日,海军掩护舰队在万山停泊地集结,同日海军先遣队进入琼州海峡,2月8日22时入泊澄迈港。2月9日,日军把天尾村至荣山寮间海域的渔业设施全部清除。1939年2月10日清晨,日本陆军台湾混成旅团约3000人,伪军3000人,乘日海军第五舰队30余艘舰艇,在50余架飞机掩护下海陆空协同作战,从长流天尾港至荣山寮间约2公里的海岸登陆。时驻天尾港国民党守军保安第十五团第二营奋力抵抗,但因寡不敌众而撤退。</p><p class="ql-block"> 当清晨的曙光照亮天尾港的海面时,人们看到不再是满载而归的渔船,而是侵略者的身影。整个海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日军的舰队以及前进的日兵。草黄色的军衣头盔和黑色的长枪,日兵就像蝗虫般长驱直入,日军开始分五路进攻:一路由天尾港沿海岸向秀英码头进犯;一路直奔长流经沿海公路向海口进犯;一路向文降村、国典村、道堂石山进发,抵达火山口之后又分两路侵犯:一路经国穴村、五原桥、业李村向海口进犯,一路则经施茶、永兴向府城进犯。</p><p class="ql-block"> 天渐渐放亮,集结在海口水域的日军军舰,准备朝秀英炮台方向登陆。这时候,驻守秀英炮台的侦察兵从望远镜中观察到了日军的动向,并迅速向炮长陈起纲报告。陈起纲毫无犹豫下令全体士兵装炮迎敌。随着一声令下,五尊沉寂了半个世纪的德国古炮发出了震天怒吼,一颗又一颗炮弹向着日军舰队射去。狂妄的日本人始终没有料到,他们预想着毫不费力的登陆会受到这么猛烈的打击,恼羞成怒之下,日舰以密集的炮火向秀英炮台还击,日寇又调来飞机,以一轮又一轮的密集轰炸,企图压制秀英炮台的炮火。</p><p class="ql-block"> 驻守秀英炮台的这批老兵,并没有被日寇凌厉的攻势所吓倒,他们顶着敌人的炮火,继续装弹还击。日军看到秀英炮台的火力始终不息,被迫改变计划,让军舰转向,从海口西北方向的天尾海滩登陆。随后,日寇以步兵分队包抄秀英炮台,要拔掉这个让他们受挫的军事据点。秀英炮台的一位哨兵发现了已经兵临城下的日军,于是鸣枪示警,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在古炮台下打响了。由于近战并非这批炮台老兵所擅长,赖以制敌的克虏伯大炮也无用武之地,老兵们只能且战且退,从暗道中撤离炮台。</p><p class="ql-block"> 在这场历时3小时的炮战中,秀英炮台的五尊大炮总共发射了一百多颗炮弹,老兵陈才章等十余人壮烈牺牲,炮长陈起纲也受伤挂彩。后来,乡亲们将为国捐躯的义勇之士安葬在金牛岭下。事后,日军以狂妄的口吻宣布,登陆海口是“不流血的敌前登陆战”。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日军在占领了秀英炮台之后,对这五尊让他们受阻的老大炮恨之入骨,最后将其炸毁了事。</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没有受到更多阻挡的日本侵略者长驱直入,半天的时间内,海口、府城多地相继失守。11日中午,日兵扛着枪侵入了骑楼,整个海口城彻底沦陷,日军仪仗队还在中山路一带吹着号子招摇过市,将“红膏药旗”插在五层楼的楼顶上和大钟楼的楼顶上。为什么叫做“红膏药旗”?是这样的,日本国旗是方形的白布,中间印着一个大红圆形,表示“红日”,这同中国人用来治疗肌肉脓肿的红膏药很相似。当时中国人把“日本国旗”,称作“红膏药”旗,是对日本军国主义的一种蔑视和仇恨。</p><p class="ql-block"> 日军占领海口后,日军陆军司令部就设在当时的华侨中学;其海军司令部设在得胜沙路旧制海南大学里;海南伪政府设在新华南路海口图书馆;日伪司令部设在文明西路梁安记宅。</p><p class="ql-block"> 在占领海口后,日军以海口为基地,继续向周边发起进攻,其凶残本性便暴露无遗,对海南岛人民大肆烧杀抢劫,其铁蹄所到之处,“屋过火,人过刀”,无数村庄成为废墟,无数百姓成为日军的刀下鬼。日军在海南岛制造了无数的惨案、血案,“千人坑”、“万人坑”,很多村庄都被日军屠杀殆尽而成了“无人区”。</p><p class="ql-block"> 距海口市区不远处,有一个飞机场叫大英山机场,占地200多亩,这个飞机场始建于20世纪30年代初期,由当时的广东省政府投资兴建。早在1934年9月1日,当时的“西南航空公司”开通广州—茂名—琼州—北海—南宁航线,开创了海南民用航空的先例。日军侵占海南岛后,为进一步侵华和发动太平洋战争运送兵员和军用物资的需要,还对海口大英山机场进行了一次修建,建了一座千余平方米的铁皮机库。这个大英山机场,由日军第一航空部队驻守。</p><p class="ql-block"> 这一天,一个日本鬼子爬上高高的指挥塔上挂起了一面“红膏药”旗。指挥塔下,一位中等身材的日军大尉正在指挥队伍列队,这个大尉叫小岛,二十六岁,他一身军人戎装,腰间佩带一把指挥刀,鼻下“人中”留着一撮小胡须,与圆睁的眼睛相映成趣,乍一看,好像麻将牌的“三筒”,他的肤色嫩白,面型修长,下颔不圆不扁,这“三筒”式,衬托出他深藏天机的奸险。他的父母长期在台湾做生意,因为台湾是日本人的殖民地,日本人非常吃香,小岛父母的生意也风生水起。小岛生长在台湾,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台湾念完的,日本在台湾也推行奴化教育,也教日语,这使得很多在台湾出生的日本人的思想,都发生了变化,常常为自己是个日本人而感到自豪,后来他从台湾考上日本早稻田大学,对中国的文化有一定的了解。由于环境的影响,他懂闽南话、英语、日本话,因他懂闽南话,被日军高层指派来海南。站在队列中的日本兵有中尉清野、工程师木村一郎、三本一郎、西村太郎、翻译官郑祺顺、伊田、士兵石亮、边度以及台湾籍日本兵长岭、柴田、梁井、关东等。</p><p class="ql-block"> 侵琼日军第一航空部队司令官山县正乡,从指挥部走了出来,他约五十岁左右,个子不大,但一身戎装,却也威风得很。两边脸颊上长着浓密的髯须,浓眉下乌黑的眼球滴溜溜转,迈着八字步,傲然仰视深邃的天空,一眼看就知道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他来到队列前,抬头望着高高飘扬的“红膏药旗”,得意地猖狂叫嚣:“有了机场,就有了制空权,制胜权。大日本武运长久,天下无敌,哈哈哈……”</p><p class="ql-block"> 小岛大尉在司令官山县正乡跟前立了正,行了军礼:“报告司令长官,一切准备就绪,我军飞机是否可以降落?”</p><p class="ql-block"> 司令官山县正乡用手一挥,说:“可以!”</p><p class="ql-block"> 这时,一个日本话报员按照山县正乡的指令,立即给海面上的战舰发去电报。不一会,停在海口市北边海面战舰上的一架架战斗机,立即起飞,朝着海口大英山机场飞来,然后井然有序地降落在海口大英山机场的跑道上。</p><p class="ql-block"> 日本鬼子的疯狂可把驻守在海南的国民党吓坏了,以林道南之流为首的国民党军队,悄悄地跑到定安的翰林去了。</p><p class="ql-block"> 沦为日占区的海口市,学校停办,工厂停工,商店停业,人们纷纷继续逃难。有一天,天刚蒙蒙亮,海口市到处一片混乱,大街小巷响起了“当,当,当”的阵阵铜锣声,有人喊道:“日本鬼子侵琼啦,快跑呀!”“跷脚筒来了,快逃命呀!”</p><p class="ql-block"> 闻讯的居民纷纷拿着简单的包裹加入向东边逃难的人流。</p><p class="ql-block"> 得胜沙路的街中心,一间骑楼下的一块黑底蓝字的“和堂药铺”招牌格外醒目。</p><p class="ql-block"> 一位老大爷“吱呀”的打开了门,这是一个已年过七旬的老人,瘦瘦的身子,看上去很硬朗,清瘦的脸上,一双藏锋卧锐的眼睛,流露出一种机警智慧的神采,他叫符和堂,是一个有名的民间医生,同时也是有名的民间武师。小时读过私塾,看过四书五经,硬啃祖上传下的几本中医书,便继承祖业,先在文昌潭牛墟开药铺,民国初期才将药铺关闭来海口市得胜沙街开药铺行医,并用自已的名字“和堂”作为店名,因为他对“堂”早就情有独钟。</p><p class="ql-block"> 据有关文献记载,“堂”的用法出自东汉时期伟大的医学家张仲景行医的典故,张仲景是河南南阳人,自幼聪颖好学,崇拜扁鹊,后学医于同郡人张伯祖。他在钻研古代医书的同时,广泛收集有效方剂,著有《伤寒杂病论》,其书辗转流散,经后人多次收集整理,集成《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两书。张仲景医术高明,深受百姓好评,时称经方大师。传说汉献帝建安中期,张仲景被调任湖南长沙太守,当时那里瘟疫流行,遍地白骨。为了拯救黎民百姓,张仲景打破官府清规戒律,在办公大堂上行医,为病人诊脉开方,签名之前常写上“从堂医生”四个字,以表示不为功名、为民治病之决心。后人敬仰这位“医圣”,便效仿其坐堂行医方法,在中药店行医时沿用“坐堂医生”之称呼,而中药店称“堂”也由此而来。由此可见,符和堂将“和堂药铺”作为店名算是名正言顺了。实际上,除了一个药童以外,符和堂只和他的老伴经营这个药铺。他的儿子符气仕和媳妇及两个孙女都在泰国。</p><p class="ql-block">正是:国破山河碎,平民也遭罪。</p><p class="ql-block">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