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边境去找北 东北长线自助游（四）

心灯

9月5号出发前，抓紧时间在酒店旁的湖边溜达一阵，拍几张照片。也是想感受一下鹤岗这个全国知名的资源枯竭型城市的状态，但表面看起来与其他城市也没太大区别，该遛弯的遛弯，该锻炼的锻炼，全国人民心目中的鹤岗化，走近了，并无太多感觉。看来个人与家庭的差异化，在这个人口众多的国度，有的问题，哪怕是严重的问题，都容易被表象的东西蒙蔽。好与坏，都是因人而异，所谓冷暖自知，命乃天定。

　　等齐所有队友后，我们离开此行第一次住宿的地级市鹤岗，前往五大连池。中间经过伊春市，这是6年前打算安排走一趟而未能如愿的地方。所以想来，是因为一次在此出差住在森林别墅的美好记忆。这是一个以林业建市的地方，穿越大街，除了城市的名字，再也找不出一丁点曾经的记忆。

中午1点左右，到达五大连池景区。六年前住在一家带很大院子有两栋三层楼的宾馆，便宜的房价与团餐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也曾试图联系，但这家已经不提供餐饮服务了。此前我已经告知大家，一直喊的全体聚餐，这里比较适合，倒不是因为六年前在这聚过餐，关键是景区附近没有方便的吃饭地方。最后还是果果给大家联系好了红河谷汽车旅馆，只是吃饭的地方是另一家规模较小的宾馆，两处相距有2.5公里。

　　到了景区，路过汽车宾馆，发现这条主干道上有许多新建的酒店宾馆，而过去住过的地方也不知在何处？五大连池景区是一个康复理疗性的旅游景点，过去有许多大企业在此都有疗养宾馆。

景区已全然不见昔日踪影，游客中心前的标志性石雕也是后来新建的，而且与以往不同的是，这里分散成了多个景点，跟着人多的地方，大家先到了北泉，游览中有队友领来一位当地导游，建议大家花200元导游费，让她领着大家转。大家愿意我当然也愿意，这能有效提升我们下午的游览效率。但最担心的是人聚不齐，分担费用会很麻烦。即使这样，我还是在群里反复喊，让大家相互转达，出了北泉后在北泉门口集中，集中后统一乘我们的大巴，由导游领着大家游览。导游在北泉给大家演示了药泉泉水跟茶水勾兑后瞬间产生的变化，也尝了据说可以养胃的的泉水。据说北药泉还是世界三大知名冷泉中的中国唯一一处具有理疗作用的大型冷泉。

　　出了北泉，大家集中时，除一位自行游览外，所有队友都按集中点上了大巴车。导游指着游客中心东侧温泊景区，说这个没五大连池特色，然后领我们直奔最大的湖泊燕山湖。

到了燕山湖边，大家忙着拍照打卡，我抓紧时间启动无人机航拍，随后，全体合影，因为这次有导游特别服务，我也入了合影照。结束燕山湖的游览后，继续前往白龙湖，到白龙湖需要乘坐观光车，观光车行走在木质栈道上。到了白龙湖边，我就想起了六年前的经历，那时，主要是参观老黑山的火山口，看沿途风景。现在老黑山封闭，这里的栈道观光车只能走三分之一的路程，然后下到湖边打卡拍照。我没有到湖边，而是在栈道停车处，启动无人机，试图接近老黑山拍照。导游也说过，有人曾把无人机飞过去拍了老黑山。不过距离太远，飞了一公里多，我就不敢继续飞了。虽拍了老黑山山体的照片，但因天气阴沉，清晰度有限。至于从火山口上空拍照，没把握的事，我想都没敢想。 离开湖区，去往更远的龙门石寨。记得导游说白龙湖边的火山石滩是老黑山在两百多年前喷发形成的石头河，而这个掩藏在密林深处的龙门石寨，则是28万年前火山喷发形成的石头河与石头阵。相关资料介绍说，28-34万年前的龙门山首期喷发的盾火山岩浆顺坡而下，表层凝固后，下部岩流继续推进，致使表层凝固的火山岩破裂成块，后经多次运动，形成了我们看到的大小不等的巨石群，其总面积近50平方公里。几十万年离人类似乎很远，但两百多年却很近，想象当年火山喷涌而出，火红的岩浆向低处奔流而去，那场面既震撼又恐怖，大自然的力量，地球内部的能量，巨大而人类无法控制。面对如此灾害，人类只有祈祷，只有敬畏！什么人定胜天，全都是鬼话！ 结束龙门石寨的游览后，乘大巴折返到了最西边的药泉山。这里拎着水瓶罐装泉水的人特别多，除了取水，据说用泉水洗眼睛也有很好的保健作用，我也和其他队友一样排队洗了眼睛。为了灌泉水，我把保温杯与没打开的纯净水都腾空，灌满泉水，打算回去烧开了喝。因为知道我们晚上有聚餐，结束药泉山的游览活动后，导游最后把我们带到了一处买自酿白酒的地方，有好几位尝了味道后说不错，我选择尝过的买了一瓶，也有别的队友买的。随后结束全天活动，与导游告别，回到酒店登记入住，收拾停当后，统一乘车，去往吃饭的凯利宾馆聚餐。饭菜虽不及6年前25元的标准，但30元能吃到这样的团餐，也算过得去，何况，喝酒的队友还有白酒助兴。 9月6号，走上六年前已经走过一回从五大连池到瑷珲的道路。为了吸取那次的教训，我和黄师傅商量，特意选择经北安市的高速，虽然多了几十公里，但人安心。行走之间，居然还发现有个叫孙吴的县，如果事先仔细研看地图，就不该住在五大连池的镇子上了。

　　也就是从五大连池起，未来几天所走道路，都曾是6年前走过的路。上午10时许，到达瑷珲历史陈列馆。陈列馆的布局与内容已有了很大的变化，首先是有点环幕电影效果的大型投影没有了，可能是声光电效果更能渲染出海兰泡当年沙俄士兵的凶残；也没有了反映中苏冲突的珍宝岛战役与新疆塔城冲突事件纪录片的循环播放。现在陈列馆，主要是反应当时历史事件的照片与文字，以更冷静、更客观的形式陈列历史，避免激发情绪化。个中变化，仔细体会，也不乏理性。

瑷珲陈列馆前的阳光正好，把光晕投射在队友们的轮廓上，彷佛要特意让大家记住点什么。我独自到黑龙江边上，向对岸眺望，对岸不远处就是曾经的江东六十四屯。我不知道，我的眺望，是哀悼还 是悲伤。还好，瑷珲陈列馆周边的小石碑上，用六十四块石头，刻下了六十四屯的名字。

　　中午时分，到达黑河市区。恰逢黑河举办体育赛事，沿黑龙江及通往江边的道路全部临时封闭。我在导航上帮黄师傅找到一处停车的地方，但黄师傅还是尽量把车往前开到一个路口处，这里离江边更近。队友们下车后，照着马占山纪念馆的总目标，各自选择路径到达黑龙江边。

黑河是六年前的“九一八”来过的地方，而且因为去往对岸的海兰泡，还多住了一晚上，也因此临时调整了计划。对岸的海兰泡及周边地区，是中国人最痛心的伤心地，不但土地被抢占，而且原住民被驱赶屠杀。海兰泡满语为“榆树家”1856年沙俄通过武力强行占领，1858通过《中俄瑷珲条约》，划入俄罗斯版图，并更名布拉戈维申斯克，意为“报喜城”。1900年7月，沙俄入侵东北，并在海兰泡杀害五千多名中国居民，这一惨案与江东六十四屯惨案被史书并称“庚子俄难”。今次又到海兰泡，依旧有一种“意难平”，网上许多人每逢重要历史纪念日，喊杀喊打，但却从未见他们对侵占中国领土最多，杀害中国人不亚于日本的俄罗斯放一个屁。有人说这叫选择性遗忘，我则更愿意赞成那句话：在文明的地方撒野，在野蛮的地方装孙子。 黑河市的天气晴好，天高云淡，阳光灿烂，对岸那个6年前去过的俄罗斯城市清晰可见，甚至放大手机长焦，可拍到俄罗斯的三色国旗。俄罗斯国旗与中国国旗就在各自的江岸边遥相对望，不知道未来的俄罗斯能否与邻国睦邻友好，改变近代以来在国际社会形成的恶名？虽然有过莫斯科等地的灰色清关以及对进入俄罗斯的中国人的敲诈勒索，至少这几十年与中国没发生过边界纠纷，一是它自己深陷入侵乌克兰战争的泥潭，无力环顾周边，二是中国自己实力有所提升，俄罗斯也有求助中国的地方，他们对中国是既利用，又提防。空旷的远东缺乏劳动力，急需中国劳工，但又担心中国人过多集中形成气候，激起历史记忆，唤醒民族情绪。

　　边走边拍照，不觉中已经到了马占山纪念馆跟前的母亲广场。在这才发现，这个广场对着的路口里，就是我们6年前住宿过的地方，可那次住了两宿，不是忙于办理出境手续，就是为第二天的线路问题闹心，居然都没有到江边溜达一圈，只是远远拍了一张母亲雕塑。反而是这次短短的两小时过境，对江边核心地段有了一个深入了解。

　　因为要吃午饭，预定离开黑河市的时间还是晚了近半个小时，五泉山人他们先打电话说可能会晚一点，但我到不久，他们把饺子打包带到了大巴车跟前吃，反而成了到的早的。我也是匆忙在大巴停车的对面吃了碗韩式冷面，延长的时间到了，但还是等不齐队友。直到我们离开时的中午2点许，还没有解除交通管制，好在警察们都在江边的路上管制交通，我们的大巴才能够在这个比较繁华的路口停了两个小时。

　　出黑河不久，331国道的道路改道，离开靠近江边的道路，绕行进到山里，起初还有些担心是因为修路，后来才发现这里边是一个景区与汽车营地，过了营地，道路又回到331国道的正轨上。一路上，我操心的是看到6年前的那个有关上海知青记忆的停车休息区与鹿鼎山景点。一路走着只要公路靠近黑龙江，我就打起精神关注一下，一直到过了八十里大湾，一个只能在高空看但却因为是中俄边界而不能用无人机飞起来拍的地方，只能在车辆的行进中拍几张江面的照片。路上现在有可供往来车辆、游客休息的汽车营地。在这个营地，车辆和人员都休息20分钟后再出发。

　　终于到了紧邻黑龙江的那个停车休息处，但那块有关上海知青的木牌不见了。它记载的应该是上海公路系统知青在此插队的事。也不知为何，知青话题现在也被限制了。不过，边境管理处的石碑仍然在。停车区休息区已停了好几台大货车，也不知道临时休息，还是旁边施工工地的工程用车。直到我们离开，也没见有大车司机出现。

到了鹿鼎山景区，已经是夜幕初现。但我们还是停车，进到景区游客中心的院子里，如果是过去，大家还可以走数十米到悬崖边，一览悬崖下景区的栈道、河川。可现在它已经开始收门票，因为天黑下班，工作人员不让我们进去。有队友遗憾叹息，我也只能给予安慰，路途遥远，景点太多，我们只能有所取舍。有队友在刻有鹿鼎山三个字的石碑前打卡拍照。这实际上完全是根据金庸小说凭空杜撰的一个景点，天气晴好时，可以俯瞰蜿蜒的蓝色呼玛河，并可遥看呼玛县城。

　　到呼玛县城时，早已夜幕降临，全天行车约486公里。联系住宿酒店的女主是一位毫无方位距离概念的人，让我们先吃饭，后住宿。吃完饭才发现，离两处住处不足200米。但有一处需要我和黄师傅及另外十多位队友去住的地方却在一公里多以外的地方。虽然远在郊外，但住宿的地方有小院，有的标间甚至有独立小院。

7号早晨，大家各自在住宿的地方吃早餐，等候吃早餐的时间，我问了客栈主人能否飞无人机，他说有人飞过，没人管，不过别让公安遇到就行。于是我短暂起飞无人机，拍了一下这个黑龙江边上边境小县城。早餐后，分两处集中上车后，去往下一站：十八站。从呼玛到十八站约150公里，这一路6年前可是走得特有故事，也颇费周折，那时这段路刚完工，就差领导剪彩，试通行了几天又关闭了，后来是遇到当地导游启发，给管放行的人给了20元钱才让走的。这次这段路，走得轻松而愉快，也有心情看沿途的风景。

　　十八站，地处大兴安岭北坡，呼玛河下游，属于兴安岭地区塔河县，距塔河县城60公里，是一处林业小镇，也是东北历史上重要的交通枢纽与驿站。这里跟莫尔道嘎一样，虽为镇级建制，但却有一个县级林业局。

上午9时许，到达6年前曾经住宿过的十八站。那次是在十八站偏东的外围住宿，这次为了找驿站博物馆，绕镇子外围大半圈才发现，这是一处地广人稀规模挺大的镇子。驿站博物馆没找到，也没人知道；有个古驿站遗址，倒是有一块石碑立在路边上。唯一体现驿站特色的反而是公路部门建的服务区。这里除了休息、接开水、上厕所外，有从第一站到三十三站的线路图，也有一些很适合打卡拍照的标志性设施。在服务区休息滞留超过20分钟，喊齐队友后继续前往属于漠河县的中国最北点景区与龙江第一湾景区。全程虽然只有240公里，但从十八站开始的331国道，全部成了水泥路面，而且路面多有开裂破损，加上时有小雨，又是慢上坡，车速提不起来。 虽然现在路上有停车休息的营地，但也顾不上多休息。中午1点过些，终于到达龙江第一湾的游客中心，还是老位置，依旧在国道去往黑龙江边半道上。但规模扩大了许多，虽然下着雨，游客比过去明显增多。大家买了门票（有老年优惠与免票）、观光车票后，也不敢多耽误，很快去乘观光车。观光车第一站依旧是最北点，景色谈不上美，阴沉天气下的黑龙江水与对岸的俄罗斯也无什么有意思的看点。此行中我、木子、紫杉属于第二次来。

　　观光车在这里略有逗留，拍照打卡时间足够，但要在这里久留，就只能换乘另外的流水班观光车。多数队友选择短暂打卡拍照后继续上等候的观光车前往龙江第一湾景区。从最北点到龙江第一湾，沿途有着密集的白桦林。第一次就留下过很好的印象，但两次都只能在观光车上看，用手机相机抓拍。

龙江第一湾是黑龙江流经红旗岭段形成的Ω形江湾景观。我们游览过后的2023年12月，景区获评国家4A级旅游景区。江湾环绕的岛屿边缘因鹅卵石与黄沙构成金色沙带，被誉为“金环岛”。中俄边境互有向对岸延申的突出大湾，高空观澜，大气磅礴，江河壮阔。景区内设有木质栈道，沿1000多个栈道而上，有不同高度的观景台。视野均收树枝遮挡，只有最高处的一个观景台，才可比较全面地看到Ω形江湾的全景图。雨时下时停，本来有一缕阳光洒落，却转瞬间乌云密布。本来还想等待阳光再现，但却等来了阵雨，只好返回游客服务站，这里有简单的商店与餐饮设施。乘观光车回到游客中心后，督促后面队友到齐后，继续赶路36公里，北红村住宿。 北红村是一个以俄罗斯族与俄罗斯风情为特色的小村庄。这里实际上是比北极村还要略微靠北的最北村。早在6年前在北极村就听说最北的村子不是北极村而是北红村。可惜那次也是因为时间紧张无暇前往。这次本来是要住北极村的，但与以前住过的店家联系时，谈起7号全天路程长的问题，倒是他提醒我可以住在北红村。实际上这次能住北红村，也是一个正确选择，这里没有现在北极村那么商业化，特色反而比北极村还要突出。一场小雨，让北红村越发显得像世外桃源，她的宁静、原生态以及独具特色的俄式风格与民族特色的客栈都让人觉得舒适，也让人耳目一新。

　　到达北红村后，分三家住宿，吃晚饭。我们十多人住宿的客栈主人自己就是俄罗斯族。不过从长相到语言，已经非常中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