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十月之九

青香树

摄影：青香树

美篇号：8132454

拍摄手机：HUAWEI Mate 50

走在路边，正有些微的倦意，视线便被这一朵红牵引了去。不是那种泼天的、喧哗的红，是含着水光的、温润的红，像少女酡红的面颊，还带着些许羞怯。花瓣是柔嫩的，边缘处微微地卷着，仿佛一句欲说还休的情话。

最动人的，是那上面缀着的水珠了，一颗一颗，圆润而晶莹，像是谁不慎打碎了的珍珠，又像是它自己喜极而泣的泪。花心处，有浅浅的黄，晕染开来，便成了这红的底蕴。这般光景，叫人立刻想到“暖雨晴风初破冻”的句子，只是眼前更添了一份玲珑剔透。

目光稍稍移开，便瞧见了那一片陪衬的叶。肥厚的，掌状的叶，脉络是极清晰的，像地图上蜿蜒的河流，将生命的绿意输送到每一个角落。

叶子上也托着些细小的水珠，不像花瓣上的那般夺目，只静静地泊着，与叶的沉绿融为一色。背景是全然模糊了的，化开成一片氤氲的绿雾，于是这红花与绿叶，便愈发地突出来，成了这混沌天地间唯一清醒的存在。

这般的湿润，这般的鲜妍，想来定是晨露未晞时，或是细雨初停后的景致了。空气里，仿佛能嗅到那股清冽的、带着泥土芬芳的气息。

那一颗水珠，颤巍巍的，悬在花瓣的尖上，将坠未坠，里面竟也包裹着一个微缩的、倒置的世界，纯净得教人不忍呼吸。生命在最宁静的时刻，原来藏着这般惊心动魄的美。

有的已是全然盛放了，每一片花瓣都舒展开，毫无保留；有的却还半阖着，似有无限的心事；更有那嫩绿的花苞，怯生生地藏在叶底，做着光与甜的梦。它们簇拥在一处，却不显得拥挤，反倒有一种热热闹闹的生机。那橙红与翠绿，本是极强烈的对照，在此处却意外地和谐，像一曲欢快而明亮的乐章。

我看着，忽然便有些痴了。我们终日奔波于尘俗之中，几时曾有过这样的闲暇，来凝视一滴水珠的圆满，或是一片叶脉的曲折呢？这花儿静默地开，静默地谢，沐浴着雨露阳光，它的世界是如此简单，却又如此丰盈。而我们复杂的心，所求的，或许也不过是这般片刻的、纯粹的宁静罢了。

正凝思间，图片里仿佛有一缕光透过来，柔和的，并不刺眼，是雨后初晴的那种温暾的阳光。光线下，水珠愈发地璀璨了，像忽然被点亮的灯。这一刻，静默的画忽然便有了声响，是水珠悄然滑落的滴答，是光线流动的微响，是生命在寂静中欢唱的凯歌。

这些旱叶金莲虽是同一类花，角度光影各有不同，但在我心里，它们已连成了一片完整的、雨后的花园。我愿将这片花园，连同这份由它们而生出的、淡淡的喜悦与安宁，一并珍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