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秋雨

李旭东

五十年前的秋雨

老顽童文学：李旭东

提起五十年前的秋雨，便是1975年的深秋。那年的天气与2025年的秋天如出一辙，先遇干旱，后逢连雨。如今我已年过古稀，可22岁时在农村那段亲身经历，虽时隔半世纪，依旧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故事要从1975年秋说起。彼时我在崇信县九功公社于家湾小学任教，后经县委组织部与教育局调配，前往黄花公社杨家沟大队景家店生产队，负责整顿干部班子。刚到队里，便遇上持续的晴好干旱天，生产队长李队长（已离世）正领着社员们在场院里碾麦子。眼看种麦时节已到，天仍滴雨未下，崇信县委、政府号召“干打硬种”，社员们便用耧车播撒种子，仅在景家店沟对面的13亩地里，就用了三口袋近一米长的麦种。大家一边抢割胡麻、荞麦、糜子与玉米，一边盼着雨来。

没过两天，期盼已久的雨终于落下，却一泻不止，断断续续下了足有一个多月。刚碾好的麦子无处晾晒，只能堆在队里的窑洞里，厚达一米，李队长便安排社员用木锨反复翻晾。不少人戴着草帽，起早贪黑在雨里割玉米、掰棒子，雨一停又立刻下地抢种麦子。最可惜的是那25亩胡麻，一场大雨过后全被泡得发黑，连籽都没能收回来。

五十年后的这个秋天，天气重蹈覆辙：先是持续干旱高温，播下冬麦后又阴雨连绵，双节八天假期几乎雨不停歇，地里的玉米东倒西歪，农户们只能盼着天晴。好在如今条件不同了，只要天放晴，收割机一开，片刻就能完成收割，确保颗粒归仓[__LINK_ICON]。

常言说：“人心齐，泰山移。”1975年还是集体经济时代，只要李队长一声安排，全村社员便齐心协力，几天就能完成耕种与收割。我作为住队干部，队长一派饭，家家户户轮流接待，从无人推辞，总能拿出最好的饭菜招待。这份热忱，我记了一辈子。

如今改革开放数十年，社会飞速发展，包产到户后各家自种自收。可除了亲友间的帮衬，少有人再愿无偿相助，人心多向“钱”看，那份当年的人情味，反倒淡如薄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