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之秋：从花市到美术馆的梦幻之旅

莲花开了

巴黎的秋，是被揉碎了的金箔，悄无声息铺满街道。清晨的阳光格外慷慨，将天空染得澄澈透亮。我们循着左岸的脉络，朝着奥赛美术馆而去。

出了地铁站，脚步先被花市绊住了。各色鲜花挤在藤篮里，玫瑰还带着晨露，向日葵把脸扬得老高，连小雏菊都凑着热闹。我总抵不住这样的诱惑，蹲下来摸了摸花瓣，指尖沾了点湿意，心里却是明亮的，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往前走，转角就撞见巴黎圣母院。远远望见排队的人龙绕了半圈，那方阵看得人发怵。我想起那个初春的夜晚，和俊儿裹着厚外套，在冷飕飕的风里绕着教堂走，拍了好多张夜幕下的尖顶。

电影《巴黎圣母院》里的画面总在眼前晃，敲钟人卡西莫多佝偻的背影，还有埃斯梅拉达飘动的裙摆，都像要从石头缝里钻出来似的。

后来听说教堂遭了火灾，我们对着新闻叹气了好久。如今它修好了，又成了人们争相探望的模样，俊儿替我进去过，说里面的彩窗依旧亮得晃眼。​

圣母院旁边就是莎士比亚书店。门面小小的，藏在闹市里头，不仔细找真会错过。门口也排着队，有人捧着书低头读，阳光落在书页上，连影子都透着斯文。我们轻轻走进去，店里窄得很，书架挤着书架。

我随手拿起一本拍照，后来才看清书名是《工作人生》，忍不住笑出声 —— 出来玩还逃不开 “工作” 二字，晕。

俊儿挑了两本莎士比亚的英文版，《罗密欧与朱丽叶》和《仲夏夜之梦》，结账时店员郑重地盖上纪念章，那模样，倒像是在给一份珍贵的礼物盖章。​

沿着塞纳河走，总能看见圣母院的尖顶。它立在西岱岛上，从不同角度看，模样都不一样 —— 有时觉得庄严，有时又透着点温柔。

我和俊儿坐过两次塞纳河的游船，两岸的建筑像画卷似的展开，卢浮宫的穹顶、埃菲尔铁塔的尖儿，还有那些架在河上的桥，一座一个模样。

塞纳河的美好，俊儿挽着我的胳膊唱给我听，让人心醉。

有人说左岸烧脑、右岸烧钱，倒真没说错，左岸的书摊、咖啡馆很多，连空气里都飘着咖啡和书卷气。​

终于走到奥赛美术馆门口，俊儿边排队边在网上购票，加快了我们进馆的步伐。

奥赛美术馆原是座火车站，如今成了和卢浮宫、蓬皮杜齐名的博物馆，专门装着 19 世纪中叶后的艺术。

一进门，气势磅礴的巍巍大展宽厅呈现眼前，可以随意坐在雕像旁，近距离细看美好的作品，是一件幸福的事。

它和大小皇宫美术馆是同时代建筑，风格相同。强调钢筋力学结构，采用自然光线，以此突显室内的宽广空间。

中廊优美的圆弧线映入眼帘，高挑的玻璃窗格投射进光影，每一尊雕像都像在阳光里跳跃。

那面老钟表嵌在墙上，玻璃擦得透亮，指针还在慢慢走，总觉得在哪部电影里见过这场景，一时又想不起来。

除了中廊的雕塑作品，还有许多印象派画家画作，有米勒《拾穗者》、梵高的《罗纳河上的星夜》、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等作品。

走着走着，有了意外的惊喜。先是撞见梵高的《自画像》，画里的人眼神锐利，连笔触都带着劲儿；再往前走，《星夜》的蓝与黄在眼前铺开，像把夜空揉碎了撒在画布上。

后来，站在马奈的《埃米尔・左拉》前挪不开脚 —— 最初是觉得画里的人捧书的样子真帅，听了讲解才知道，当年左拉为马奈仗义执言，说卢浮宫该有他的位置。两年后，马奈就画了这幅画，把感激都藏在色彩里。那样的情谊，隔着百年时光，还能让人心里一暖。

在一楼休息时，忽然看见前面展厅挂着莫奈的画，虽然只有几幅，却让我们一下子精神起来 —— 真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那幅《干草垛》尤其动人，阳光落在草垛上，金黄里透着暖橙，好像能闻到干草的香气。​

临走前，我在纪念品店买了本《一百幅印象派杰作》，放在家里慢慢看。

走出美术馆时，夕阳正落在那面老钟表上，把指针染成了金红色。晚风里飘着咖啡香，俊儿说下次再来，一定要把没找着的画都看遍。

我点点头，心里知道，这左岸的光影，还有美术馆的光，大抵是能记好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