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人潮涌，小岛风浪静

桴于网

过几天要去希腊了，要去那儿看雅典城看克里特岛看爱琴海。我知道那是一片不矫情说不过去的土地与海域，我把那里与世界文明的走向紧紧地连在一起，去过之后不说点什么就实在是说不过去，哪怕是自言自语也要嘟噜嘟噜不是？ 不能像年轻人一样说走就走，现在要做行程的准备。“通关文牒”、车马客栈之类只能由女儿在网络上忙碌，我除了“粮草行囊”外主要是搜索了解。那片书本上熟悉，现实中从未踏足的海域一会儿清晰，一会儿茫然；五个月之前的一次海上游却屡次闯入脑海。我知道我们对任何未知事物的探索都要以已知为前提，那就索性“重温旧梦”。这样一可以补一下过去的作业，二可以与新知做个对比——越是异质文化越是差别大的山水才更有比较的价值不是？ 那次出行是山东老家的大黑山岛三日游。大黑山岛属于过去叫做庙岛群岛的长山群岛；长山群岛是山东半岛由蓬莱伸向辽东半岛旅顺大连的岛链。那地儿在山东在户外旅游界都是响当当的招牌，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也曾去过群岛中的大岛长岛以及庙岛、鸟岛，但黑山岛则从来没有进入过视野。近些年旅游业勃兴，黑山岛则象一匹黑马连蹦带跳地窜到人们眼前。 今年五一，有旅游业内朋友组织去黑山岛，我想去，但又恐惧假期的人海。思衬再三，想到的有利因素是路不远且全是高速；车船渔家乐住宿吃饭都有安排。更重要的是黑山岛毕竟不是名声显赫的大景区，它刚进入人们的视野但还远不是大部分人的假期首选，因而那里的海大概率不会“下水饺”。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就觉得有必要赌一把，于是五一一早就踏上行程。 从蓬莱上船就觉的赌赢了，因为船舱甲板的人流都还有序，都没有节假日常见的爆满，再加上天水一色，海阔天空，间有渔船往来，五一出行能有这样的机缘，那真是中了上上签了。 　　庙岛群岛（请看官理解我总是喜欢用旧名称）隔开渤海与黄海，连接胶东半岛与辽东半岛；看图是一道神奇的岛链。坐船走一个小时，看庙岛群岛的南半部分是这样的样貌：下面三图一是蓬莱港；二三是南长山岛与北长山岛。长山岛最大，是县级行政单位，下辖列岛的大小岛屿三十二座。 下面三图则分别是庙岛、小黑山岛、大黑山岛。 　　船行一个多小时靠码头，然后就是大巴接到渔村。渔家乐老板早已经安排好住宿，所以放下行李就根据渔家的指引往岛西走，运气好的话就能看到日落。 大黑山岛西部是一处鹅卵石海滩。海滩南北是大黑山向大海延伸的山体，因而形成了一处较为封闭的海湾。 五一黄昏探访，薄云不见夕阳，但晚霞也算是不小的福利。另外红绿海藻并存也是靓丽。 　　五一大黑山岛的黄昏仅有几个赶海的闲人，竟然显得空旷寂寥。那一道刀削似的峭壁矗立海上，后面当是明天要造访的景区了。景区外面是黑色的礁石散落海滩，“营造”了大黑山岛海滩独有的味道——海滩没有海沙有的是不甚光滑的鹅卵石；鹅卵石滩外的浅海则是大小不一的黑礁石；黑礁石衬得那段巨大的天然石壁真像是鬼斧神工。 　　沿途麦田中还有零星的罂粟花，还真是鲜艳。 花名是同行朋友告诉的，心中存疑；因为知道种植罂粟是违禁的行为。于是拍下来再扫一扫搜索，结果真的是罂粟，不过是罂粟家族的另外一类，看来并不违禁。 明明是渔村，但还种着大片的麦子；中国的老百姓是真能干，只要社会环境没有阻碍，他们不富裕就怪了。渔村的渔船、房舍告诉我，他们的日子正在往高处走😃😍 我知道他们还在享用着改革开放的红利。 过年时要祭拜各路神仙祭拜妈祖祭拜祖宗，我心中窃想，我要是渔民，祭拜时一定要给“改革开放”一个显位。 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实话！ 　　景区位于大黑山岛最高峰。 大黑山岛的最高峰名龙爪山。龙爪山海拔一百公尺，绕山一周不过一公里，显然是一个小景区。景区虽小但要玩透则要花上半天功夫。功夫花在山洞里，山体与海礁形成的山洞虽然不大，但大多有水且婉婷还有光。象这样透心和不透心的山洞有七八个。山洞望出去是大海，间或有过往的船只，但作秀的靓男俊女则是洞就有。 　　这么多洞是不是龙的利爪抓的?肯定不是，但我脑子里竟然闪现了几次龙抓山岩、地崩山裂的景象。我自认为我相信科学，但非科学的想法照样强大，这说明传统的意识仍然是我们意识的基础——三个汉字能产生这么大的作用，想想咱真的是龙的传人👿😝 　　我把这些照片发到朋友圈，朋友们夸奖说“太美了”、“美呆了”、“太赞了”；我则回复“地偏景美”，“山小景大”。 龙爪山景区是全岛唯一收费的地方，多少钱忘了，记得是不贵感觉是还值。但图二十九是新晋网红打卡点，需要排长队打卡拍照，因而收费不菲。记得还有一个自动计时器，卡哒卡哒的数秒，大部分人心理不够强大，被计时器折腾的腿脚机械表情僵硬😜😂 　　大黑山岛还有一个新的网红打卡地叫拖尾长滩。“长滩”似龙尾又像鱼尾，由岛子伸向大海，在远端若有若无处忽然形成一个小岛，似张开的尾鳍。但此景观只有在退潮时才能看清楚，我这次的运气稍差，但也看到大半个长滩。 　　看不到长滩的全貌没有关系。对于孩子们来讲有这么多的卵石可捡那真的是到了寻宝的地方；那黑色的帆船可否是海盗藏宝的船？ 一公里多长的海滩仅有这么一艘木船，人造的什物少方显出海滩的自然与神秘。如果船体再去掉那些彩色图案是不是更好？这是我的想法，孩子们看了那些图案更开心也说不定？ 　　我没有捡卵石的兴致，但海天苍茫把我的脑子洗成空白…… 　　知道渔政有严格的休渔制度，但不知道准确的日期。五月一日到大黑山岛，恰好赶上四个月休渔期的第一天。 在我的意识里，休渔期相当于农闲；即便不闲，稍事休息几天，再忙别的生计也是顺理成章。但我看到的景象相反，男男女女在海边的活干不完…… 　　看见农活我会知道粮食便宜，这是我行走山野乡间长的见识；这次看到渔事又知道海鲜也便宜，虽然吃海鲜还是个奢侈的事。 这天我在五级东北海风里冻得起鸡皮疙瘩；但男女渔民把冷风当成正常天气。海鲜真的不贵。 题目中我说“五一人潮涌，小岛风浪静”，那是说得其他时段，当天下午的海风真的冻得人手疼。渔民手里还有湿漉漉的海鲜或者渔具，该有多冷？ 　　我拿着一个鱼桴子摆拍一下尚觉的冰凉，船上的光头老哥忙和一天了该是啥感觉？ 岸边的风岸边的温度尚且难以忍受，再看看满海湾的渔船，哪艘船都有忙碌的老哥和后生；海里的风当更猛，水也该更凉。 如果这样的活计就是一生的生计，那你说海鲜应当是个什么价？ 越想越觉得海鲜不贵😇😴😍 　　说是海鲜不贵，那是就性价比说的。按照马克思他老人家的劳动价值论来说，海鲜凝聚了那么多的一般人类劳动，咱拿出两个核桃三个枣子一个馒头的纸钱肯定换不来解馋的蛤喇海蛏子。 如此这般，不是那么馋嘴咱就忍着；反正咱是来看光景的😂😛。 忘了风忘了凉吧，渔港海事图那真的是好看😃 　　相对于海里的船以及船上的劳作构成的图画，岸边侍弄海虹海蛎子的渔家妇人与渔家老人也构成了另外的渔事图。这付图画不容易拍好看——人家在忙生计，你在旁边玩“小资”，瞎摆弄多了不招人烦自己也会不好意思不是？ 其实是我多虑，劳作的老者一边忙着一边与我搭话，说是应当穿上棉衣等退朝时再来看拖尾长滩…… 　　五月三号归途路过蓬莱，本来计划要登蓬莱阁，看看戚继光训练水师的水上营盘。但还没有到景区大门已经堵车，再进去就水泄不通了。 《菜根谭》有言：“行不可处退一步，海阔天空；行得通处让三分，天高云淡”。没想到的是这句著名的处事哲学名言还可以指导假期旅游——五月三号的蓬莱阁人山人海也在预料之中，但蓬莱阁东面的海滩却清净很多。只是在海滩上，你不是近赏文物建筑，而是把历史建筑当做大自然的人文伴侣。换个角度看人文，天蓝人闲😛😃 　　其实对于孩子与狗狗，玩沙子、在海滩上撒欢比爬蓬莱阁的台阶要好十倍不止；对于爬过蓬莱阁的成人来讲，在海边休闲半天，以蓬莱阁为中景，以蓝天白云为远景拍拍照发发呆，也是享受。 发呆完了，肚子饿了，沿着海湾东行十分钟，大饭店胶东小吃都有，丰俭由人。 　　我自我欣赏我的闹中取静，再看远方的海船与不远的海鸥，人家竟然演绎出“假日的寂寥”。 再一次慨叹精神的巨大力量，想起“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的说辞；更佩服老庄“混迹人间而心离世俗”的境界…… 　　精神的东西少了不行，没有了那是更不行，没有了那还不如畜生。但物质的东西没有了也是不行，没有了连畜生也当不成不是。 在海边呆的久了就想着吃饭；看着饭店的美食照片就想起前两天在渔家乐吃过的胶东大饽饽、海菜猪肉蒸包，还有海鲜水饺。渔家饭不光好吃还好看——你看那饽饽与大包子，每个下面都有一张玉米叶子做“笼布”。 环保不？新鲜不？好看不？😍😝😛 　　这样的味道与气味都来自这样的渔村渔舍。最后一张图是景区模仿的远古民居，不过海草屋顶与泥巴墙壁一直流传至今…… 忽然又想起几天后的爱琴海，黑山岛、蓬莱阁海滩当是我理解异域故事的参照😔 　　写完半天了，忽然又翻到一段视屏，是从蓬莱到黑山岛的滚装船的甲板上拍的。岛子是长山岛，放在最后，也算是个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