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糕里的孩子气

阡网陌客（拒私聊）

作者：阡网陌客

美篇号：13408836

插图：阡网陌客

陈阿婆的老花镜滑到鼻尖，她却顾不上扶，指尖捏着豆沙馅往嘴里偷抿了一小口。甜意刚漫上舌尖，身后就传来小孙子乐乐的笑声：“奶奶，你又偷吃！”

阿婆像被抓包的小学生，慌忙背过手，脸颊泛着红：“胡说，我是尝咸淡。”话虽硬气，却把剩下的豆沙馅往乐乐嘴边递，“就一口，别告诉你爷爷。”

厨房飘着重阳糕的米香，这是阿婆每年必做的事。往年她总一个人忙，今年乐乐非要当“小助手”，却把面粉撒得满围裙都是。阿婆没责备，反而跟着他笑，手指沾了面粉，在乐乐鼻尖上按了个白点点：“看你，像只小花猫。”

正闹着，老伴张爷爷举着手机走进来，镜头对着两人：“乐乐说要教我拍短视频，阿婆也来露个脸。”阿婆连忙摆手，耳朵都红了：“我这老婆子，拍什么视频。”可架不住乐乐拉着她的手晃：“奶奶最漂亮了，你看这个兔子滤镜，超可爱！”

手机屏幕里，阿婆的脸变成圆滚滚的兔子模样，耳朵还会动。她先是一愣，接着“噗嗤”笑出声，皱纹挤在一起，眼里却闪着光。张爷爷趁机按下录制键，拍下她笑着摆手说“太傻了”，却又悄悄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的样子。

傍晚，重阳糕蒸好了。乐乐挑了块最大的，递到阿婆手里：“奶奶，这个给你，奖励你今天偷偷给我吃豆沙。”阿婆接过，咬了一口，甜糯的米糕裹着豆沙的香，像回到小时候——那时她也是这样，趁母亲不注意，偷尝刚做好的重阳糕，甜得能记好几天。

张爷爷把白天拍的视频翻出来，一家人围在沙发上看。画面里，阿婆偷吃豆沙的慌张、戴兔子滤镜的羞涩、和乐乐打闹的笑声，一一闪过。乐乐指着屏幕喊：“奶奶，你看你，像不像小朋友！”

阿婆没说话，只是笑着擦了擦眼角。窗外的月亮升起来，透过玻璃洒在茶几上的重阳糕上。她忽然明白，原来岁月没偷走什么，那些藏在皱纹里的孩子气，那些和家人在一起的甜，从来都在。就像这重阳糕，一年又一年，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七律·重阳

霜染层林菊正黄，

登高共醉晚秋光。

茱萸插鬓香犹浅，

糕饵盈盘味自长。

笑指云间飞雁影，

闲听篱下话沧桑。

童心未泯翁妪乐，

不叹流年叹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