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忆童年(1)

陈明才

童年，虽然没有个明令的界线，但是，一般指没有上学之前的六、七年，还是比较恰当的，因为，那几年以玩为主，没有任何的负担。

笔者今年八十，

腿脚不能走远。

脑袋还算完全，

小时那些糗事。

全部都在心间，

老来无事清闲。

蠢蠢欲动划拉，

竟然写了三篇。

读者如有兴趣，

谢谢你的浏览！

趣话生日

人人都有一个生日，这个话题本来木的说。可是我的生日有点特别，总共有仨：一个阴历的，一个是按阴阳历換算之后公历的，一个是错位但一生使用的。

我于一九四五年腊月十六，出生于齐河县大黄乡（那时是齐河第七区）陈赵村一户贫农家庭里。小村在陡骇河南岸，隔河相望是临邑县的田口街。

我出生那天正是田口大集，临近年关，父亲卖了自家的大葱白菜等冬令蔬菜，买回一些干鱼猪肉粉皮等年货，到半夜左右我降生了。

三岁之后，母亲有时就对我说：“你个小行子(土话:小玩意或小孩子的意思)有福，鬼子被中国打跑了，又赶上田口集，你爹那天买了不少好吃的，到黑下（土语：指夜里）就生了你……”

我听了觉得好玩，隔段时间又问，妈就再重复一遍，所以，我不大点就记铁了阴历生日与“日本鬼子”和“好吃的”有关联。

半个多世纪后，我在出生的土屋子前留影（一九六八年大哥搬入居住，后来他在原址翻盖，仍然很简陋，旧房的影子仍在）――物事全非，幌如隔世。只有母亲关于“日本鬼子”和“好吃的”那些话，仍然在耳边迴响：

日本鬼子完蛋，蒋匪帮窜到台湾，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人民的江山人民管。穷苦人有了吃有了穿。

又几年，四五岁，学会了叫《黑啦啦》的歌，是颂扬新中国晴空万里，到处花儿鲜艳。可惜，当时年龄太小，时间跨度又过于遥远，只记住开头几句：

黑啦啦啦，黑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啊，地上开红花呀，穷人翻了身呀，不再当牛马呀……

这是我一辈子爱瞎唱乱吼的最原始的启蒙教育与训练！

儿时真好，逮么是么！没有负担，自由散漫！

我的阴历生日是一九四五年年底，用阳历一推就到了第二年的1月18了。因此，一生中为这阴阳历生日跨年度的事，弄出几次好玩的笑话。

记忆最深的是初中二年级的某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们离家远的七八名同学，没有走。由于晚饭只喝稀饭加三块小熟地瓜，饥肠碌碌没有劲头瞎逛，早早的趴在被窝里翘首啦闲涛，以减少体内卡路里的消耗和闲饥难忍的烦躁。一会话题扯到生日上。

一个叫王权柄的伙计，属狗，他爹是村支书，给他起这个大名含有狗相和日后掌印把子的双层意思。小王头脑清爽数学棒而语文差点，平时活泼爱闹玩。这回他话锋直接指向我：“陈哥，你为何早出生半个月？假如晚了二十天，就不属鸡而和我一样属狗了。鸡是最没有出息的，往往让狗追的‘鸡飞蛋打’；连小孩玩个游戏也叫‘老鹰捉小鸡’，嘻嘻！”他的话音一落，引起哄笑。

我略一思忖，慢声静气回应：“你小子说的也有点理。但人出生的日子是不可能选择的，叫做“老天爷让你半夜生，没人拖你到天明”。

略喘一口气接上：“另外你别忘了，鸡和狗都是农民的朋友，沒有高低优劣之分，而且在生活中，人们把它俩常拴在一块说事。成语`鸡零狗碎`，`鸡鸣狗盗`是也；连有人修炼成仙进入化境也不忘带上咱俩，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有一句更普遍的谚语`狼跑遍天下吃肉，狗走到哪里也得吃屎`啊！”

我的一通云山雾罩胡诌八扯一结束，立刻响起掌声一片。再看王小二，吭哧吭哧地再也答不出半句话。

几十年以前的一通调皮话，大大提升了我的身价和影响力，也让我记忆到如今：难熬的困难时期，挺好玩的生日，增加了我生活内容的多样性和快乐因子――由此我想：只要有热爱生活的心态，快乐无处不在。

一幅不入流的小画，是当年真实场景的再现——全班男生三十人左右，开始睡单铺，占四间房子，后来学校扩大规模，单人铺改成上下铺的双人床，我们班只用两间屋足够了。

这有趣的生日，后来变的多彩是由于不知哪一年、哪一位户籍警给我办身份证时，大笔一挥错成了一月二十四了，我也就有了三个生日。没想到的是这错乱的生日，到六十周岁退休时，让我沾了点小光。

可能是这极少见的生日乱象，把人事部门管退休工作的小哥们的脑子弄混汤了，给我延迟一年办手续，让比我小一年的好几位老弟们眼红着急了一大阵，说我是早年在组织部混事时、私改了档案中的年龄云云……

因此，我比他们晚退一年。正巧碰上那年初调资，我也就比那几位“倒霉蛋”每月多领三张嘎嘎响的百元大钞。我陪情陪礼陪笑脸，做完“三陪”，然后赔钱摆桌酒席，用美酒加肉肴，堵住哥们弟们的“血盆大嘴”，才了结由生日引发的纠缠。

在我写这篇回忆短文时，想起生日给我带来的一些乐趣，随机诌一首打油诗，以示对自个跨年度生日的调侃之意：

我本世间一凡人，

生日奇巧降红尘。

原是实冬腊月生，

阳历換算成早春。

属鸡属狗拎不清，

同党发小笑频频。

生辰占了两个季，

一岁双年有几人？

这样的生日，这样的请客场景真的让我挺为人！哈啰！

静心细想，人的生日就是母亲的难日。

尤其是象我这个人，生在农村又偏巧在寒冬腊月降生，户外北风怒号，雪花狂舞，滴水成冰，奇冷无比；家徒四壁，褥少被薄，粮稀米贵，缺盐断油，柴草不足……

我离开母体的那一刻，是对母亲生死存亡的最严竣考验。好在有老天护佑和家人细心照料，保我母子平安度过那难熬的日子。

有了这沉重的回忆，我从来不过生日（我们这里把庆祝生日叫做“过生日”），包括我老家人们非常重视的六十六大寿。

我并不是多清高，主要：

一是记住了星云大师关于“生日是母难日”的一段话；

二是现在的这节那节太多，近些年又增加了老年节、爹节、娘节什么的，孩子们来回奔跑太费心费时，而老寿星本人又打破生物钟影响休息……

几重原因叠加在一起，让我铁了心，坚决不庆生。

六十六岁那年正月初二（我原籍齐河县北边一带，老人庆六六寿辰一律在正月初六举行。我在年前就发了一封给亲友的公开信，说明正月初二至初十我外出的事情，谢绝任何人来我居所为我庆生），我在夫人赵桂英和孙儿博文的陪伴下，坐上飞上海的"大鸟"，以云游的方式，开始了华东五市游，把噪杂喧闹留下，把开心和快乐带上。

初六那天一早正好到达杭州西溪湿地公园，在电影《非诚勿扰》的外景地，过了一个人生最值得纪念又十分简单的生日。

打那以后，儿女及亲朋好友再也不提给我庆祝生日的事，一直到今年今月今天！真是太美了――我的生日我作主了呀！

生日游之杭州西溪湿地公园

生日游之上海金茂大厦：

八十八层旋转厅，

朝北望见北京城。

南边波涛是大海，

西瞅布达拉之宫。

转上半圈仔细瞅，

熟悉不过是山东。

咱这生日真出彩，

足不动弹全看清。

要是在家搞筵席，

手忙脚乱快头痛……

生日游之普陀山普济寺―――孙儿在祈祷我健康长寿：

西天佛祖你听清，

劳尘已经不年轻。

六十六岁正当年，

心宽体健脑袋清。

让我再活一甲子，

雷音寺里去念经！

阿弥陀佛！！

好轻松！！！

其实，人的一生就象下面这丛水草：春生、夏旺、秋黄、冬枯。谁也躲不过去，何必让人为的世俗玩意，左右你我的手脚！不如顺其自然，活出自在和快乐！

我不庆祝生日，牙克西！牙克西！！

快乐每一天，

这才是首选。

为何不快乐？

自己有答案。

快乐又开心，

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