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数《第四十九辑》银龄课堂(五)与数学“较真”,为记忆“保鲜”

石帅帅

<p class="ql-block">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我坐在藤椅上翻着旧笔记,忽然想起那只总爱争辩的红公鸡和那只安静啃胡萝卜的白兔。它们曾是我给学生讲“鸡兔同笼”时随手画的插图,没想到竟被谁传了出去,吐槽数学调侃数学题荒诞的“名场面”。我笑了笑,其实哪有什么荒诞?不过是人把生活讲成了题目,又忘了题目本就来自生活。</p> <p class="ql-block">那天在银龄课堂上,有位老学员举手说:“老师,你说鸡两只脚兔四只脚,可我老家的鸡跑起来翅膀扑腾得比腿还快,那算不算四只脚?”全班哄笑。我却认真起来:“你说得对,数学不该是死规矩,它得经得起‘较真’。”我们开始讨论“脚”的定义——是支撑身体的器官,还是运动的工具?一场关于数学概念的思辨,就这样从一只鸡的翅膀开始了。</p> <p class="ql-block">后来我画了只昂首挺立的黄公鸡,金羽红冠,在白纸上格外精神。我指着它说:“你们看,它站得笔直,两只爪子稳稳踩地。可要是炸了毛飞起来,那翅膀可就不是装饰了。”有人接话:“吃鸡翅的时候,可没人说那不是鸡的一部分。”大家又笑。但我知道,这笑声里藏着对数学刻板印象的松动——原来我们也可以笑着和数学“较真”。</p> <p class="ql-block">讲到“15个头,40只脚”这道经典题时,我没用方程,也没套公式。我说:“咱们公平点,先让所有动物都长四只脚。”学员们眼睛一亮。“15个头,按四脚算该有60只脚,现在只有40,少了20只——是谁被少算了?是鸡!每只鸡少算2只,所以鸡有10只,兔5只。”有人拍腿:“这么讲,比列方程还明白!”那一刻,我仿佛看见那只红公鸡在草地上点头。</p> <p class="ql-block">我常想,数学为什么重要?因为它美,因为它有趣,更因为它有用。就像一部老电影,胶片一格格放映,每一帧都承载着思考的痕迹。我们讲数学文化,不是为了炫耀知识,而是为了让这门学科重新活过来——带着温度,带着故事,走进寻常日子。</p> <p class="ql-block">我们不追求算得快,也不迷信标准答案,我只是想让大家重新摸一摸数学的温度。它不该是冰冷的符号,而是可以被质疑、被讨论、被生活验证的东西,就像我们年轻时争论一首诗的意境。如今也能为一道题的逻辑较劲,这种“较真”,是对记忆最好的保鲜。</p> <p class="ql-block">我把故事讲进课堂,学生说我有趣。其实我只是把数学还给了生活。一个概念,一段历史,一道题背后的烟火气——当数学有了故事,人就愿意听,也记得住。</p> <p class="ql-block">课后有人问我:“您一辈子学数学,图个啥?”我想起书房里挂着的那幅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做自己能够做的事,一辈子努力做下去,一辈子活得很开心。”落款是单墫。那是我年轻时最敬重的老师。如今我在银龄课堂上重读这句话,仿佛听见他温和的声音:“数学家的情怀,不过是不肯放过每一个值得追问的瞬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