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所遇》（下）

qiuxing

写在前面的话 退休多年，离境游多次，碰到很多囧事、趣事、傻眼事，捏拢起来，编成《旅途所遇》（上），与新朋老友分享后，皆索后续。本辑即为《旅途所遇》补篇。谨盼诸君一笑。 　　这段经历，现在回想起来仍感觉背脊凉嗖嗖，似乎冒出一溜虚汗。 当时进奥地利维也纳机场。随身带的行李包刚通过安检机，便见一个彪形大汉向我走来。 看制服，是机场的警卫人员。灰蓝的眼珠闪烁灼人的光亮，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是西方影片中常见的打斗片中的硬汉形象。他上前盯了我几眼，突然把我按倒在一把椅子上，紧接着双手对我从上到下进行搜身，毫不夸张，他几乎恨不得把我五个脚趾头都扳开闻闻看看。我当时毫无惧色，因为我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他如此“优待”我？当然也下意识闪出一丝忧虑：我英语只懂数十个字母，德语只会一个单词，叫“阿呆”，翻译成中文就是“再见”，这个单词还是在鲁迅先生的文章里偶然看见的。我和这位彪形大汉对视了一眼，生怕语言不通，他蛮横地把我扔在机场的审讯室且置之不理。那我就要和这次欧洲之旅“阿呆”了！ 我忍不住再看了汉子一眼，发现他的眼光比刚才柔和了一些，估计跟他在我身上没有搜出任何违禁物品有关。 此时，汉子从我随身行李包里拿出一只塑料盒，再从盒内取出一把半尺长的水果刀。对我说了几句德语，不用翻译，他肯定是说，他要收走这把水果刀。果然，他拿着刀走了。 原来这只塑料盒及里面的水果刀，一直是放在妻子托运的行李箱里，由于在德国买了一些黑巧克力，互换了一下位置，把塑料盒放到随身带的小行李包里，严重疏忽是，这只盒内有一把明晃晃的半尺长的可以用来劫持人质的刀具！ 　　夜宿东京葛西地区。 车过东京湾时，映入眼帘的是，在一片宽阔的水域远段，耸立着高低错落、连绵不绝的高楼大厦群，从中可以感觉到日本经济曾经有过鼎盛时的辉煌。 入住旅馆，便被客房门拦住。刷了N次房卡，冒出一头急汗，只见绿灯闪烁，只闻“嘀嘀”声响，就是推不开房门。难道房卡上还有密码号？反复查找，没有。再刷！今晚准备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分分秒秒刷下去！房门仍然打不开。情急之下，往外拉门，门居然开了！ 原来，日本旅馆的房门不按套路设计，是迫不得已的，并非日本人存心要与旅客过不去，要和旅客玩脑筋急转弯。日本人多地窄，无论什么东西都设计得小巧玲珑，精致细腻，抠细节，重微观，几乎是他们的民族特点。日本旅馆的客房普遍不大，如果推门而入，房门必然撞碎门后的穿衣镜。同样，卫生间也是拉门而入，如果推门而进，房门势必碰撞抽水马桶。何谓“螺蛳壳里做道场”，在日本旅馆住一宿就有切身体会了。 不过，客房小归小，但设计得非常人性化，里面的摆设样样齐全，该配置的一样都不会少给你。其中最让旅客满意的，就是举世皆知的那个会喷水的电动抽水马桶。难怪中国人旅日结束时都涌入日本商铺抢购电子马桶盖，因为都尝到了这种设备的甜头。现在这种电动设备在上海家庭不是稀罕物，但在国内酒店旅馆仍然没有普及，甚至在欧美发达国家的酒店旅馆也属稀罕物。然而在日本，所到之处的洗手间皆有此物。 在日本旅行，尽管语言不通，但到处是汉字，机场的指示和提示牌、商铺的店名等等，除了中日文发音不同，意思基本上都是一个意思。 夜渐深，电视里“药西药西”的话听不懂，房间里一张带有很多片假名的日文报纸，连蒙带猜居然能看懂三分内容。起身研究贴在房门后的“避难径路图”。嘿！我全看懂了！因为上面全是繁体汉字。 　　这里是马德里的西班牙广场。主要纪念西班牙文豪也是世界文豪的塞万提斯。青铜雕塑的骑马者和骑驴者，便是塞翁笔下的唐吉诃德和他的随从桑丘。塞翁把唐吉诃德荒诞离奇的游侠经历与西班牙十六、十七世纪的社会现实巧妙地融汇一体，嘲讽上层统治者的腐败无能。 叫西班牙广场的在西班牙比比皆是。其实，马德里的西班牙广场叫塞万提斯广场更妥贴合题。笔者很想写信给西班牙旅游局，建议他们采纳国外游客的合理化提案，不要图省事到处叫西班牙广场，弄得初来乍到西班牙的旅行者七荤八素昏头转向。苦于不知道西班牙旅游局大门朝东朝西，亦苦于不知道西班牙语有哪几个字母，只能任由灵感一闪的合理化建议自生自灭。在返回酒店途中，有驴友指着窗外在大巴上激动地大叫:罗奇！罗奇！正在闭目养神的笔者，听成了梅西！梅西！之前知道阿根廷球星梅西在西班牙踢球，于是问：梅西在哪里？驴友继续大叫：罗奇！罗奇！笔者对西班牙球星不熟，但看看亦无妨，马上靠窗向外张望。惊倒！只见白花花一股肉浪奔涌而来。笔者尚未痴呆，迅速意识到刚才把裸骑误听成罗奇，赶紧从摄影包里取出摄像机，准备录制西洋奇景。无奈下手太慢，镜头里只搜刮到一排渐行渐远的男女脊梁骨。 事后听说，这些脱光衣服的裸骑者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某种理念与意见才这么做的。笔者认为，意见穿着衣服也可以提，脱光了衣服提意见，听取意见者容易思想开小差。 　　今天从暹粒回国。记得来柬埔寨时，领队给每位驴友打预防针：通关时，每本护照内夹一美元或拾元人民帀，以避免节外生枝，不要问理由，权当入乡随俗的见面礼。 来柬之前，曾有好朋友提醒：准备点零钱，过境时朝旁边的盆子里放几张，否则会冷落你。有驴友不信这个邪，那边把关的立马给他颜色看：下一位！而将其晾在一边。 可能觉得置盆收钱到底不雅，便改成现在的护照夹钱，既体面，又实惠。导游曾给我们透露，海关查验护照，绝对是美差肥缺，这只金饭碗不花个二、三十万绝对买不下来。当然，在这把交椅上坐上一年半截，即可收回成本。因此，这个岗位三年必换人，届时再待价而沽，谁出钱多谁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驴友们都不想被柬海关人员刁难，纷纷问领队：通关时还需要夹钱吗？有驴友想得更细微：换领登机牌、磅称行李箱时，要夹钱吗？过安检门时要夹钱吗？领队说，大伙见机行事吧，先不夹，开口要，就给一美元。 凡事主动点好，让别人开口讨，双方都难堪，何必呢？于是事先都在护照里夹上一美元或拾圆人民币或四、五千瑞尔。在柬埔寨，三币通用，但美元值钱。 通关之时，我把夹着一美元的护照递入窗内。里面是位壮笃笃的中年汉子，这种身坯，来到暹粒后，几乎看不到，满街尽是苗条身材，还从未看到一位胖子。 汉子伸出两根手指向我微笑着打出“V”型手势，似乎祝我顺利返回上海。我礼貌地回笑，等待他递回护照。他再次“V”型示意，我想毕竟是佛国，到底客气呀！礼多人不怪，继续回以微笑，并稍微弯下腰肢。汉子两根手指没有放下，对我说：“脱！脱！”我大惑不解，刚才安检时不是脱过了吗？这里绝对不是脱衣之处！ 此时，汉子从柜屉掏出一张贰拾元人民币给我看，我傻傻地看着，仍不懂其意。汉子阴下脸来，把护照扔回给我。拿回护照，心想这些公务员的办事效率太低了，婆婆妈妈，磨磨叽叽，太折磨人了！ 驴友们在候机厅汇拢交流后，我茅塞顿开：那个V型手势是海关人员向我索要两美元。所谓脱，是他口齿不清，音近兔，是英语“二”的意思。见我憨笃笃拎不清，便掏出贰拾圆人民币让我“看图会意”，仍见我木知木觉，深叹“儒子不可教也”，为不耽误下趟“生意”，便不开心地把护照抛回给我。 编后语 这些都是笔者真实的旅游经历。事过境迁，且事隔五至十年，某些小腐败但坍国家脸面的通关收钱做法，估计会得到东南亚国家政府层面的阻制。而发生在欧洲某些国家鸡鸣狗盗的事件肯定不会收敛，还望旅友们多加防范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