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时会很痛

李晔

他是我哥家邻居，他今年大约有50多岁，但看起来像个小伙子。身高大约有1米7。上穿黄色棉T恤，配一条卡其色休闲裤，穿一双深棕色休闲鞋。左手腕上戴一块很大的黑色手表，还有两串手链。看起来干净、时髦。他带着一条黄毛的宠物狗。狗很干净，脖上系着一条红绳，红绳上系着一个铃铛。

他刚在我哥家坐下，有个邻居笑着对他说，你对自己的媳妇有对狗一半的好，媳妇也不会走。他回了一句，你们只看到外在的，看不到内在的。

是的，外人只看到外在的。听邻居讲，他妈妈几个月前中风了，弟弟让他回家照顾妈妈，钱由弟弟出。他自己有两个孩子，老大初中毕业，上了技校，在找工作。老二在上高中。他自己在外打工多年，听说从来不给家里钱。总在外游游荡荡、潇潇洒洒。全不顾他的孩子、媳妇和父母。他的孩子完全靠他父母和媳妇养。

他弟弟大学毕业在深圳工作，也有两个孩子，大的四岁，小的不到1岁。

他妈妈今年七十四了，年轻时，在我们村也算得上是一个风云人物。漂亮又有才，还会唱戏。我还记得她在红灯记里，扮演李铁梅的样子。

前两年我回家，老太太一边准备柴禾，一边和我聊天。那时她正好从深圳给老二带孩子。老大的媳妇回外省的家了，不愿回来。她只好赶回来带老大的老二。

老太太为大儿子老二的学费、生活费发愁。本来老伴在时还能干活、还能维持一家的开销。可老伴几年前突然离世，家里一下子失去了生活来源。家就开始有点散了。

记得在老头儿离世后的有一年春节，我回家，见他媳妇坐在村口哭的很伤心。要走的样子，邻里有人劝有人拉。我想不是伤心至极，也不至想抛开一双儿女去寻别路。

老头儿走了，紧接着小儿子生孩子，老太太就去带小孙子。家里就只有大儿媳妇在家。大概维持了两年，再也忍受不了了，就真的回了外省的老家，这次应该是下了狠心离开的。

大儿媳妇在婆婆回家的前一天就回了娘家。老太太和我讲，回家时小儿子给了1000元，快花完了。小儿子俩口子也不容易，还房贷，还要养孩子，还有媳妇家的俩老人也在小儿子家。她说，我总不好意思找小儿子要钱养老大的孩子吧。找大儿媳妇要钱，媳妇说，你找你儿子吧。找大儿子却是更没指望。上学的孙子放假回家和奶奶说，家里一直吃青菜，肚子缺油水，于是奶奶买了一点猪肉，单独给小孙子吃，自己却吃素菜。

如今，老太太中风了，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大儿子和媳妇也离婚了，全部的经济负担全落在小儿子身上。